鬼手動作詭異的在莫成歡身邊打了個轉,再次的將一巴掌拍到莫成歡的腦袋上,這一次莫成歡不罵了,只是身子一個勁的跟着鬼手打轉,鬼手那圈轉得也是奇怪,順着幾圈,倒着幾圈,一邊轉一遍嘀咕:“‘藥’王谷裡這麼多的人喜歡小雪兒,不行不行,這兩個是我的師侄,還有幾個是‘藥’王谷的人,就算是便宜了誰都不能便宜了莫成歡這小子不是。。шщш.㈦㈨ⅹS.сом 更新好快。 ”
莫成歡聽得一頭黑線:“喂,死老頭,你不要隨便‘亂’說,小丫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喜歡她,她又不是金子。”
這下鬼手終於停了下來,很是爲難的道:“小子,給你說了你又不信,不過不信也好,反正呢我們‘藥’王谷是不打算將這小丫頭外嫁的,不管怎麼說,就算是便宜了我那個冰山師侄,小雪兒那師傅,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你不是。”
“你瞎說,小丫頭與秋子畫不過是簡單的師徒情義,你不要誣賴小丫頭,小丫頭纔不會喜歡一個木頭呢,秋子畫那木頭有什麼好的,又不會討小丫頭歡心也不會給小丫頭買小玩意兒,你憑什麼說小丫頭會喜歡那個木頭。”莫成歡因爲與鬼手吵架,臉都是紅‘色’的,主要是他這會又沒有什麼內力,就算是想要獅子吼也不成,就連大聲說話都是靠力氣喊出來的。
鬼手一臉嫌棄的看着莫成歡:“你這死小子,怎麼就聽不見老夫的話呢,你想想,若是那木頭小子不喜歡小雪兒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要爲那丫頭解什麼沉睡?還有那小丫頭,你以爲要不是爲了讓你來幫忙會想起你身上還有什麼玩偶毒?莫小子,不是老夫打擊你,你好好的看看,那小丫頭對你和對她師傅絕對的兩種態度,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嫁沒嫁過人我們‘藥’王谷可不會在意,再說了,我們‘藥’王谷也沒說師傅不能娶徒弟,莫小子啊,你呢,養好傷就趕緊的滾吧,我老頭子呢,得張羅張羅小丫頭的嫁妝呢。不然等到小丫頭要嫁人了,我這個師叔祖什麼都拿不出來可不大好是不?”
莫成歡一臉的不屑:“你就好好的準備吧,反正最後都是到我手裡。”剛剛說完,莫成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還來不及改口就聽到鬼手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老頭子了,還說不喜歡小雪兒,還說不想做‘藥’王谷的‘女’婿,這會‘露’餡了吧!”
莫成歡自然是要報復回來的,兩個人在屋子外面吵得不亦說乎,屋子內的秋子畫,站在窗子邊,看着寧焉雪的方向,只覺得心似乎動了動,在漸漸的做着不受自己控制的運動,這樣的悸動讓秋子畫很是不適。
許久,他收回視線,關上窗子,在‘牀’上躺下,只覺得‘牀’板上似乎還留着淡淡的溫度,不熱,卻能在寒冬裡穿透阻礙,流進人的心窩裡。
寧焉雪是在半夜的時候才醒來的,醒來就看見守在一邊的採簧,手裡端着一碗‘藥’,許久沒有動作,像是成了雕像一般的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寧焉雪翻了個身,只覺得‘腿’上似乎有東西在流過,她一下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動作粗魯的一巴掌拍在小‘腿’上,小‘腿’立刻傳來一股疼痛,隨着這股疼痛,寧焉雪眸子裡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採簧也在瞬間被驚醒,一看,手裡的‘藥’已經涼了,將‘藥’放在一邊,恭敬的站在‘牀’邊,任由寧焉雪怎麼折騰都不說一句話。
好一會,寧焉雪一抹臉上的眼淚,開口道:“師傅睡了嗎?”
採簧點點頭,她本就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這次醒來,寧焉雪只覺得這個紅衣丫頭似乎更加的沉默了,她看着採簧,淡淡的道:“師傅的寒毒最多可以等多久?”
“五年,上一任谷主是主上的師傅,他說,若是找不到解‘藥’,主上最多隻能活到三十歲,如今主上剛剛二十五,這是主上第三次在‘藥’王谷過‘藥’王谷十年一次的寒冬。”
寧焉雪不語,她看着自己的雙‘腿’,掙扎着從‘牀’上挪到地上,採簧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地上半癱着的人,她的身子看上去無比的纖細,卻又像蘆葦,蘆葦韌如絲,她堅韌的爬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朝着目的地而去,她要站起來,她有許許多多的事情要做,她定要再找到一朵牧勺,解去是師傅身上的寒毒。
寧焉雪變得忙了,她不再沒人的給秋子畫做飯做菜,也不哄着鬼手師叔祖要做‘藥’了,即使莫成歡與鬼手騙了她,但她似乎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即使不是真的接受,但周圍的人似乎誰也看不出來她到底要如何。
‘藥’王谷在經歷了一場場面頗大的戰事之後,竟然奇蹟般的安靜了下來,不僅是西荊,就是南燁也沒有再派人企圖闖谷。
在這個安靜的‘藥’王谷裡,只有寧焉雪每日裡像是忙碌的螞蟻,每天醒來就開始復健,她讓古竹幫忙做了不少復健的工具,她不要人扶,也不要人攙,她抓着木杆,摔倒了自己起來,起來了接着往下走,她不知道疲倦不知道傷痛,她像是一隻被傷害了的小豹,低腦袋‘舔’舐身上的傷口,卻一次次的將人排斥在心‘門’之外。
寧焉雪去藏書閣的時間更加的多了,只要累了,走不動了,起來不來了,她就抓着身邊的木杆,一步步的走到藏書閣,這是條漫長的路,別人很快就走完的路,到了寧焉雪這裡,就如同沒有了魚尾的人魚公主,雙腳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
這樣過了幾日,寧焉雪終究將古竹找來,將手裡的圖紙‘交’給了古竹:“位置我選好了,就建在‘藥’泉不遠的地方,我在裡面畫了纖細的供暖系統和排水系統,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再過來。”
拿到寧焉雪的圖紙,古竹出谷採集了許許多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因爲是寧焉雪吩咐的,谷裡的人自然沒有什麼話說,古竹的速度很快,不過一月有餘,小木屋就按照寧焉雪的要求建造起來了,小木屋建造起來的當天,下了一場大雪,已經能自己站起來的寧焉雪,自己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秋子畫的‘門’口:“師傅,徒兒找你有事。”
這是寧焉雪在秋子畫幫她治療傷‘腿’之後第一次與秋子畫說話,秋子畫淡淡的道:“進來吧。”
秋子畫的臉‘色’很是不好,他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一卷書,冷風從開着的窗子裡吹進來,整個屋子都是涼的,沒有絲毫的溫度。
寧焉雪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師傅,我爲你建了一個木屋,請您住過去。”
這是寧焉雪第一次這麼客氣的與秋子畫說話,以前的寧焉雪像只哈士奇,她會搖着尾巴撒嬌,還會用‘毛’茸茸的腦袋一個勁的往你身上蹭,在出錯的時候她會一臉誠懇的道:“師傅,徒兒錯了,請師傅責罰。”
等秋子畫真的拿出了戒尺,她又會可憐巴巴的看着師傅,一雙‘毛’茸茸的大眼睛噗嗤噗嗤的眨巴着,可憐兮兮的道:“師傅,徒兒知道錯了,您要打徒兒徒兒不敢有半句的怨言,但是可不可以請師傅稍微的打輕一點,只要一點點就好了,徒兒會很疼很疼的。”
最後,秋子畫往往會在寧焉雪的哀求下收起戒尺,變成嘴巴上安慰幾句。
但是從她的沉睡被解了開始,她就再也沒有再來找過秋子畫,秋子畫‘性’子本就不如莫成歡那般,寧焉雪不去找他,他就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屋裡,等待寒冬的到來。
到了寒冬,秋子畫就會變成毫無戰鬥力的特級保護動物,他的鼻子裡會有很多敏感的東西,他聞不得炭火的味道,即使是加了銀的銀絲碳,都有一大股難聞的味道,他必須開着窗子時時保持屋子裡空氣的流暢。
就像現在,他的臉都已經發白了,他卻只能依舊做在窗邊,無奈的看着一臉倔強的徒弟。
“住在哪裡都一樣,爲師在這裡習慣了,若是換了地方會不方便。”
話音剛落,只見寧焉雪小手一揚,一包粉末在秋子畫面前散開,順着窗口吹進來的風一下就飛進了秋子畫的鼻孔裡,而秋子畫,在這樣的寒冬裡,只有認命的份,別說是寧焉雪的‘藥’,就是任何一個的小孩童都能不費力氣的將他殺死。
‘門’很快被從外面推了進來,莫成歡站在‘門’口,臉‘色’不善的看着在窗子邊昏倒的秋子畫:“小丫頭,我來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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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師傅帶到‘藥’泉旁邊的木屋。”
莫成歡低着腦袋,上前去抱起秋子畫,寧焉雪站在一邊,雙眼一動不動的盯着莫成歡,盯得莫成歡一陣火大:“我都說了會幫你‘弄’過去,你還想要怎樣?”
寧焉雪連眸子都沒有變一下,雙眼依舊盯着莫成歡:“你,沒有信用。”
一句話,莫成歡不知道要如何的解釋或者是辨別。他承諾了會用自己的內力爲秋子畫治療寒毒,但是最終卻幫着秋子畫將‘藥’用在了小丫頭的身上,他確實是沒有遵守約定,但是他都是爲了她好,只是希望她站起來罷了。
“你明知道我不過是想要你站起來罷了。”
寧焉雪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我的命是師傅救的,沒有師傅何來的寧焉雪,我的醫術是師傅教的,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莫成歡,你到底是從哪裡看出我寧焉雪沒有了師傅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你還有我啊,我也會給你這一切的,我有這個能力。”
“這些,與我何關?”
與我何關?與我何關?
莫成歡低着眸子,雙手抱着秋子畫的身體:“你放心好了,以後我都不會再管你的閒事了。”
好一會,寧焉雪才淡淡的答了一句:“如此甚好。”
莫成歡步子頓了一下,終究什麼都沒有說,抱着秋子畫到了‘藥’泉旁邊的木屋。
這一夜,秋子畫再沒有感受到上一次寒冬裡的那種刺骨的寒冷,鼻子裡的絨‘毛’都服帖的躺在鼻子裡,也沒有出來作惡。
他張開眼睛,只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周圍的一切都是暖暖的黃‘色’,本該是皇族才用的黃‘色’卻在這裡像是不要命不要錢般的挪開,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看着很保暖,但似乎不是皮革和絨‘毛’的,若是有絨‘毛’,秋子畫的鼻子早就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