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沐月看到這一幕,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趕緊死死的盯着另一隻,果不其然,另一隻大雁拖拽着伴侶的身體,緩慢的爬行到了池邊,然後直直的摔了下去。
整個過程,獨孤沐月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大雁的身體,看見慢慢消失在池中的水泡,獨孤沐月的眼角也已浸出了淚水,她本不是這般矯情的人,可是看到這樣的場景,她還是被深深的觸動了。
這就是生死相依嗎?
君玄狂說的就是這種寓意嗎?
想到這裡,獨孤沐月再也忍不住了,轉身跑進了房間,開始喚着靈兒。
聽見她急切的叫聲,靈兒忙不迭的趕緊跑進了房間,“小姐怎麼了?”
“給我穿衣服,快。”獨孤沐月一直弄不懂這繁瑣的外衣是怎麼穿的。
靈兒趕緊上前幫忙,“小姐這是要幹什麼去?”
“去見君玄狂。”
靈兒聽聞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您要出去?”
“嗯,”獨孤沐月不停的拽着腰間的帶子,“快一點。”
“小姐,婚前女方是不能出門的,何況是去王爺家……”靈兒爲難的看着獨孤沐月。
“可是我有急事啊。”獨孤沐月焦急的看着靈兒,她要去跟君玄狂說聲抱歉,那日是她的言語過於凌厲了,她要讓他知道自己意識到錯了,她不要抱着這份歉疚拜堂。
靈兒見她這樣的着急,頓時也是一陣無措,“這要是讓人見了,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可是……”
“要不這樣吧,”靈兒突然眼睛亮了亮,“今天是女方納徵回禮的日子,按規矩來說,小姐是要送與王爺衣帽襪的,您乾脆將要說的話刺到上面,不就可以了?”
獨孤沐月忙點頭,將身上的衣服一股腦的扒下來,“你趕緊給我去找針線。”
說實話,獨孤沐月對針線類的手藝並不精通,要說是縫合傷口,那倒還是可以的。
“這個要怎麼繡啊……”獨孤沐月茫然的看着手裡的上好的冰藍絲綢長袍。
靈兒指了指玄紋袖口,“就繡在這裡就好。”
“我不是要問繡在哪裡,我是在問怎麼繡……”獨孤沐月無助的看着她。
靈兒眨了眨眼睛,“您,您是在問用什麼繡法嗎……”
這下獨孤沐月是徹底的崩潰了,“你是在玩我嗎……”
整整教了半個時辰,獨孤沐月才勉強的學會了單面針,雖然不是很華麗的針法,但是繡個字還是綽綽有餘的。
早上老嬤嬤回來後,君玄狂就趕忙上前問了問獨孤沐月的情況,聽說她情緒無礙時,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其實他今早目送聘禮送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它們被退回來的準備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原來的君玄
狂並不是這麼一個怯懦的人,更不用提是要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
可是,這一切在遇到獨孤沐月後就全部被推翻了,自己這所有的一切行爲都不是可以自控的,在大腦還來得及做出反應之時,身體就已經誠實的表達了一切。
“今天是女方納徵回禮的日子。”老嬤嬤低頭恭敬的說,“還請您不要出府走動,回禮時您是要在的。”
“納徵回禮?”君玄狂疑惑,對於這些繁瑣的流程,他一直都是不太熟悉的。
“嗯,就是王妃會挑選一些合適的衣帽襪遞送給您。”老嬤嬤解釋道。
君玄狂一聽,眼神裡閃過一絲精光,但是隨即又黯然了下去,她會給自己挑東西嗎?明明那日表現的那般不情不願。
雖然心裡忐忑居多,但是期待自當也是加倍的。
黃昏時,西候府的人終於是敲開了曄王府的大門。
君玄狂看着走進大堂的一行人,趕緊走上前去。
“見過王爺。”一行人跪拜行禮。
“都起來吧。”君玄狂徑直走到主位坐下。
西候府的管事上前將盒子雙手捧與君玄狂,“這是納徵回禮,還請王爺收下。”
曄王府的下人見狀,上前想要按規矩將盒子捧過來,可是君玄狂手快的將盒子拿了過來。
管家見自家王爺這樣,只能是訕訕的退回了原位。
“你家小姐可有什麼交代的?”君玄狂抿了抿嘴忍不住問道。
西候府的管事聽聞君玄狂的話愣了愣,他還沒有說話,這王爺怎麼就知道自家小姐有要交代的事宜呢?
“王爺在問你話呢”君玄狂身旁的人不禁提醒到。
“哦,”管事的人趕緊的回過了神,“小姐說這盒子裡的冰藍長袍甚是好看,希望王爺會喜歡。”
“就這?”君玄狂疑惑,獨孤沐月弄了半天就是爲了讓自己看一個長袍?
“嗯,小姐就是如是說的。”管事的說。
送走管事,君玄狂就將盒子帶回了自己的書房,儘管獨孤沐月的留下的話不明不白,但他總是覺得其間有深意。
輕輕將盒子打開,抽出了裡面的冰藍長袍。
“沒什麼特別之處啊……”君玄狂前後看着這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長袍,突然,袖口間的顏色吸引了他。
不得不說,獨孤沐月是瞭解君玄狂的,她就知道他不會輕易發現繡字之處,所以機智的將繡線換成了大紅色,大紅色的字跡映着冰藍色的紋底色,真的是要多顯眼有所顯眼。
“前日有負君意,遲復爲歉,還望寬裕了懷。”
映入眼簾的幾個字,讓君玄狂的嘴角彎了起來。她竟然跟自己示弱了,還真的是少見呢?
儘管道歉的方式過於驚世駭俗,但,只要深意在,這小小的瑕疵自然在君玄狂的眼中就算不得什麼了。
這日晚,兩個人皆是失眠了。
獨孤沐月心中忐忑,君玄狂則是滿心歡喜。懷着各異的心情,終是盼到了親迎的日子。
黃道吉日
是按照皇譜來的,是皇上欽點的,畢竟那日因爲德貴妃的緣故,獨孤沐月的事情已經是鬧的人盡皆知,沒有辦法,皇上只能是儘快的讓這件親事塵埃落定。
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君玄狂的嘴角簡直就是沒有拉下來過,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何會這般高興。記得以前,每次父皇提及婚姻之事,他總是滿眼的不耐煩,可是今日竟是這般的歡喜。
“你看,那就是曄王爺,啊,好俊朗。”路上圍觀的女孩們,全都羞紅了一張臉。
君玄狂本就是那種眉目晴朗之人,映着喜服的紅氣,更是顯得俊美逼人。就在他暢想今日獨孤沐月穿着喜服的樣子時,一段對話飛到了他的耳邊。
“可是娶的卻不是什麼好女人,”一個身穿黃衣的女孩不屑的說道。
“啊?不說是獨孤家的大小姐嗎?應該是位大家閨秀吧?”穿橙衣的女孩啊疑惑道。
“什麼啊,你難道沒有聽說嗎,那個大小姐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了。”黃衣女孩鄙夷的神情正好落入了君玄狂的眼中。
聽見她們的對話,君玄狂二話沒說,直接翻身跳下了馬,直直的站在了這兩個女孩的面前。
“是指使你在我大婚之時說這些肆意妄爲之語。”他雖然知道德貴妃將這件事情沒少做文章,京城裡也是有不少的人知道,但是這個黃衣女孩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敢在這裡明目張膽的宣揚這件事,肯定是有幕後主使的。
黃衣女孩估計也是沒有想到君玄狂會聽見,頓時慌亂了起來,“王爺,我,我……”
君玄狂眼中怒氣不減,直接握起了黃衣女孩的手腕,“說,是誰?”
黃衣女孩被君玄狂的語氣嚇住了,出口的話也結巴了起來,“沒,沒有,什麼人,是我,啊!”
黃衣女孩的話還沒有說完,君玄狂手中就已用力,“再不說,今日我就廢了你的手。”
手下的人見君玄狂眼中的暴戾之氣快壓不住了,趕緊的上前,“王爺,將這個人教與在下吧。”
大婚之日,最忌諱血光,要是讓君玄狂的脾氣發起來,估計是少不了見血的了。
君玄狂聽聞手下的話,眉頭皺了皺,然後狠狠的將黃衣女孩的手甩開,“務必給我查清。”
“是。”手下人見君玄狂放手,趕緊的將黃衣女孩押了起來。
翻身上馬,君玄狂的心情稍稍的有些不快了起來,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是有人專門想對付獨孤沐月,而且還不會是小人物。
“王爺,我們接着走吧。”身邊的人小聲詢問着。
“嗯。”君玄狂淡淡的迴應了聲,看向前方的眼神暗了暗,無論是誰,他今日都不會去理會,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讓獨孤沐月知道這些骯髒的人和他們骯髒的手段,但是,今日之後,他就要逐一開始清除。
今日以後,獨孤沐月就是他君玄狂的妻子,若是想傷她,那他絕不會輕饒。
到達西候府時,裡面已經是不少的人在等候了。君玄狂翻身下馬,給幾個自己的長輩輕點頭,算是行了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