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陷入一陣沉默,誰也沒有說話。段北和段婉兒父女雙雙緊張的看着秦彥,等待着他的決定,就像是在等待着宣判死刑的罪犯。雖然段北信心十足,但是,能不能說動秦彥他真的有些忐忑,畢竟,對秦彥的瞭解太少太少。
沉吟片刻,秦彥點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段北頓時咧嘴一笑,激動的說道:“謝謝,謝謝!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我一定盡力的協助你。”
“我只有一個要求,我不參與任何政治上的事情。”秦彥堅定地說道。
政治這玩意太危險,稍微不慎很有可能就會置自己、置天門於萬劫不復之地。而且,天門歷來的規矩,絕對不摻和任何政治上的鬥爭,這也是天門能夠這麼多年屹立不倒的原因。唯一的一次,那還是抗日戰爭時期天門盡出,號令羣雄對抗島國侵略,然而,那不是政治而是護國。
“沒問題。你只需要查出有哪些官員涉案其中就行,這個我們會解決。”段北點點頭,說道。
頓了頓,秦彥眼神如刀般的盯着段北,冷聲的說道:“還有,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調查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暗地裡調查我的話,別怪我不講情面。話有些重,但卻是肺腑之言,相信你能夠理解。”
冰冷的聲音宛如三九天的寒風,冰涼刺骨,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般,讓人感覺呼吸困難。段北只覺胸口彷彿壓着千斤巨石,呼吸困難,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驚恐的看向秦彥。能坐上國安局長的位置,段北自然非等閒之輩,然而在秦彥的面前,他卻忽然感覺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抵抗力,他甚至相信如果秦彥想要自己的性命,只怕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淡淡一笑,秦彥收回釋放的氣勢,段北頓覺渾身舒暢,宛如置身溫泉之中。長長的舒了口氣,段北笑了笑,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不認老也不行啊。如果你肯走仕途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爲。”
“那樣的生活不適合我,我的性格也不適合走那樣的路。”秦彥聳了聳肩。
段北點點頭,對於秦彥這句不奉承不虛僞的話表示認同。轉頭看向段婉兒,問道:“你哥呢?最近在做什麼?”
“不是很清楚,聽說是去了橫店。他是您兒子,他是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藉着投資電影的名頭流連那些個小明星之間,樂此不疲。”段婉兒撇撇嘴,鄙夷的說道。不過,有時她倒是挺羨慕段弘毅的活法,至少,他活得很瀟灑很自在,沒有那麼多的約束。
眉頭微微蹙了蹙,段北冷哼一聲,說道:“不爭氣的東西,整天就知道瞎混。你給我盯緊他一些,別讓他捅出什麼簍子。”語氣嚴厲,卻透出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和疼愛。
“嗯!”點點頭,段婉兒說道:“爸,還有件事想讓你幫個忙。”
“什麼事?”段北愣了愣,詫異的問道。對於自己這個女兒,他向來十分的滿意,在濱海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什麼要求,也很難得開口求自己幫忙。
“前幾天秦彥跟喬勳發生了一點過節,我擔心楊家的人不會就此罷休。你也知道,楊家的人極爲護短,怎麼能允許自己的人受辱而不過問?我跟爺爺說過,可是他說他不好出面,我想,還是你出面幫忙說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段婉兒說道。
雖然她清楚秦彥並不會懼怕楊家的報復,但是,既然沒有必要與楊家爲敵,又何必鬧得不可開交呢?如果能和平解決,豈非更好?
愣了愣,段北說道:“這件事情不太好辦,楊家的人向來霸道固執不聽人勸,想說服他們恐怕沒那麼容易。不過,我想也並非是什麼大事,楊家的人應該也不會太過分。這樣吧,我盡力去說說,能夠避免不必要的矛盾自然最好不過。”
“做人做事都得講個理字,如果楊家的人真的要報復的話,那就讓他們來吧。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可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人情債是最難還的,我可不要你這麼簡簡單單的就還了。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我會自己解決。”秦彥有些不近人情的說道。
剜了他一眼,段婉兒說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知道你不怕他們,可是有必要跟他們結仇嗎?”
呵呵的笑了笑,段北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幫忙說說而已,他們也不一定會聽我的,這不算還你人情。再說,你要去金陵幫我辦事,我也不希望楊家的人找你麻煩,這也是我份內的事。放心好了,你的人情我記着,將來你向我拿的時候我再還你。”
微微聳了聳肩,秦彥不再說話。既然段北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他還繼續堅持的話,未免有些太過裝犢子了。
“你什麼時候安排好動身的話,跟我說一聲,我……”
段北的話音未落,忽然間,“砰”的一聲,一顆子彈擊碎窗戶的玻璃射了進來。秦彥反應敏捷,一把將段婉兒撲倒在地,堪堪的避過子彈。
段北也是大驚失色,慌忙的移動到窗戶邊,拉起窗簾。心中禁不住暗暗的想,難道是獨孤家的人知道自己到了濱海,知道自己的行動,想殺了自己嗎?簡直是膽大妄爲,段北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秦彥眉頭緊蹙,眼神中迸射出陣陣殺意,按照剛纔那顆子彈的射擊方向很明顯是衝着自己來的,是想要自己的命。若非自己躲得及時,只怕已經一命嗚呼了。不用猜,秦彥也知道會是什麼人,估計跟凌俊偉脫不了干係吧?獨孤嘯林暗殺自己未遂,凌俊偉又怎麼可能就此罷休,等着自己上門報復?這可不像是凌俊偉的爲人。
淡淡的笑了笑,秦彥說道:“不用緊張,對方應該是衝着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