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樑村到柳河莊有近四十里路程,游擊隊是天黑後出發的,因爲不趕走大路,到達時已過23點了。張隊長並不知道第26旅團的旅部就設在柳河莊,只因派出的偵察員回來報告說,看見柳河莊內豎起不少高高的天線,並且四周戒備森嚴,閒雜人等若敢靠近當場格殺。偵察員也只能爬到一棵大槐樹上遠遠地觀察。
有電臺,又高度戒備,肯定是鬼子的指揮部!
張隊長當即決定晚上偷襲柳河莊。採取潛近突擊的戰術,集中優勢兵力像尖刀一樣**鬼子指揮部,得手後迅速撤退,絕不戀戰。爲此,他特意挑選了二十人作突擊隊員,全都是精壯結實的棒小夥,由他親自帶隊。其他隊員在柳河莊外圍機動作戰,吸引鬼子的注意力。
雙方已定好會合地點,到時各自爲戰,撤退時不必等另一方。
掏出那塊不知摔了多少次的舊懷錶,張隊長藉着微弱的月光確認時間,瞅了好一會,他纔看清楚是23:30分。等外圍一響槍,他就帶領突擊隊員往村裡衝,由偵察員引路,直搗鬼子的指揮部。
突擊隊從一條狹窄隱秘的土溝內,秘密地潛至柳河莊村南乾枯的河牀附近,然後分批溜過河牀,隱藏在村外的一處土坡後,離南村口的鬼子哨兵不足三十米。
外圍怎麼還不打響?
張隊長難免有些心急,可現在除了耐着性子等以外,別無他法。他把全隊唯一一挺歪把子機槍給了外圍隊,子彈不足一百發,但願能堅持到突擊結束。游擊隊的武器裝備太差,“老套筒”佔了一大半,三八式步槍只有十幾支,另外還有七八支火藥槍,木柄手榴彈每人不足兩顆,兩把盒子炮歸正副隊長使用。
現在,十幾支三八式步槍全集中到突擊隊員手裡,刺刀擦的雪亮,單等飽嘗鬼子的鮮血。副隊長的那支盒子炮暫歸偵察員使用,剩下的幾名隊員就只能握老套筒了,不過每人配三顆手榴彈,準備近戰時使用。
游擊隊的武器彈藥大部分來自繳獲,最多時每人不過二十發,要想領新子彈必須交還舊彈殼才行。幸虧張隊長不知道他們即將突擊的是一個日軍旅部,不然他也會爲此嚇一大跳。
以少勝多,以弱勝強,必須要有先決條件才行,雙方實力如此不對等,恐難達到突擊目的。但是突擊隊也有一個優勢,那就是突然性。鬼子可不知道游擊隊已摸到了眼皮底下,也許會有奇蹟發生。
“啪!”槍聲吹響了突擊號。
張隊長一蹦而起,一槍撂倒村口的哨兵,眨眼之間,二十一名殺氣騰騰的突擊隊員,風馳電掣般衝入柳河莊村。
沐浴後,犬養一郎坐在寬大舒適的棗木椅中抽着雪茄,軍服已經換成了便裝,足蹬一雙日本木屐,爲女孩準備的糖果放在身邊的桌子上,有水果糖、奶糖和巧克力。他隨手夾起一塊水果糖,剝去糖衣丟進嘴裡,味道清甜可口,希望女孩給他的感覺也會如此。
喜歡女孩的癖好是在南京養成的,他當時還有些不適應,可睡了幾個之後變深深着迷了。南京是支那人的地獄,但卻是犬養一郎的天堂。他不必親自去尋找支那女孩,自有部下送來,只要說出年齡,保證滿意。
這樣的日子恐怕以後不會再有了!
門開了,清洗完畢後的母女被送了進來,衛兵躬身退出,關好門。母女輛沒穿臃腫的棉衣,一身乾淨的粗布衣褲顯得很利索,腳穿花布鞋。支那人沒有養成良好的衛生習慣,山裡的居民尤甚,聽說一年到頭也洗不了幾次澡,因此犬養一郎送給母女二人一塊香皂,命令她們徹底清洗一遍身子,去除異味。
“過來,”犬養一郎微笑着朝女孩招招手,“這裡有糖果。”
女人大概已經告訴女孩她們的處境,所以女孩並未過多猶豫,慢慢地走過去。犬養一郎拿起一塊奶糖遞給女孩,女孩怯生生地伸手接住。
“吃吧,這些都是你的!”犬養一郎指指桌上的糖果說。
女孩剝開糖衣,將白白的奶糖放進嘴裡,默默地含着。她從未吃過奶糖,那股甜甜的奶香味格外新鮮。
“好吃嗎?”犬養一郎捏捏女孩白裡透紅的小臉蛋。
“恩。”女孩點點頭。
“乖,去給你媽媽送一塊。”犬養一郎笑着說。
女孩拿起一塊奶糖走回母親身邊,天真無邪地說道:“娘,你也吃一塊吧,很好吃的!”
女人不感不吃,但感覺比吃黃連還要苦上三分。她知道吃糖的代價是什麼,可她還能有什麼選責呢?如果她敢以死抗爭,在小樑村就應該做了,何苦再來這裡呢!
女兒被糟蹋已是鐵定的事實了,但求能讓她們活下來。那些流在小樑村的姐妹們,此時恐怕早已被**的不成人樣了。在山洞裡被捉的時候,丈夫趁亂逃跑了,這是她們忍辱偷生的唯一理由。
犬養一郎原本不想讓女人在場,可她說若自己在一旁,女孩會很聽話的。這樣做的原因只有一個,儘量減少女兒所受的傷害。女兒還差一個月才12歲,實在是太小了!
挨千刀的日本畜生!如果能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親自操刀。
“準備好了嗎?”犬養一郎掐滅雪茄問女人。
“可以了。’女人深吸一口氣回答。
“你幫她,要聽話。”
女人默認。
“那就開始吧!”犬洋一郎站起身來,用冰冷而得意的口吻說道,“用你們支那人的話來說,這叫作‘春宵一刻值千金!”
日軍的指揮部很好找,順利的有點出人意料,穿過村南的小小巷,拐上村中的主路,再向北急行五百米,路西的一所農院就是,用時不到八分鐘。沒有遇到阻攔,也沒有激戰,一切順利的不合情理,多年的戰鬥經驗讓張隊長心裡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
可箭已上弦,不得不發,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張隊長立即下令攻擊,四五顆手榴彈飛入院中,爆炸聲起的同時,突擊隊破門而如入。
三間屋裡都亮着燈,似乎還有人影在晃動,但卻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毛。張隊長將突擊隊分成三組,每組七個人,各自負責一間屋子,先扔手榴彈,然後快速突入,遇到鬼子絕不能手軟,殺無赦!
張隊長這一組負責對付主屋裡的鬼子?,先後投擲了兩顆手榴彈,人隨即衝入。屋裡的油燈被炸滅了,微弱的月光從損毀的窗櫺間透瀉進來,能隱約看到靠牆的椅子上有鬼子在端坐,一動不動。
張隊長剛要舉槍瞄準,身後的一名突擊隊員手疾眼快,突然前跨兩步,挺着刺刀猛扎鬼子的胸腹要害。刺刀很輕易地透體而過,使用力過猛的突擊隊員站力不穩,禁不住向前栽了栽。他疑惑地奮力一挑步槍,小鬼子的身體居然輕飄飄地被挑到空中,左右搖擺不定。
隊員把鬼子的屍體使勁往地上一摔,四分五裂,竟然是穿着鬼子軍服的稻草人。
“不好,鬼子有埋伏,快撤!”張隊長驚出一身冷汗,高聲喊道。
與此同時,另兩間屋子裡也傳來驚呼聲,同樣是上當了。
虎口拔牙變成了自投羅網,張隊長後悔的要命,但很快就恢復了應有的冷靜,如果自己也慌了神兒,那突擊隊就真完了!
張隊長正要組織隊員們儘快撤退,鬼子的伏兵出現了,鬼影幢幢,少說也有兩三百人,將指揮部團團圍住,火把映亮了夜空。
沒有任何前兆,機槍、擲彈筒、迫擊炮一齊朝指揮部招呼過來,頓時火光飛閃,爆炸連連,幾乎是不間斷的射擊,落點齊準。五名突擊隊員當場犧牲,其它人被迫退入主屋內躲避炮火。
一定要在鬼子炮擊停止前衝出包圍圈,不然肯定會全軍覆沒!張隊長快速分析眼下的情況,從正面突圍肯定不行,那裡的火力太猛,完全是送死,自院內後牆翻出去突圍到可以試試,反正是不能待在原地等着挨炸!他主意即定,立即率領隊員們冒着炮火,跳窗跑到後院牆下,中途又犧牲了兩名隊員。
不能再等了,他下令火速翻牆突圍。
幸生不生,必死不死!
這時,鬼子的火力打擊驟停,所有人叫喊着圍攻上來。張隊長立刻意識到鬼子是想要捉活的,機會來了,完全可以利用鬼子這種想法趁機突圍出去。
“翻過牆後分散突圍,我斷後!”張隊長果斷地下達了最後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