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村莊裡有多少鬼子和僞軍,也沒有時間去偵查,夏少校還是第一次打這種沒有事先偵察和計劃的仗,相當冒險。但他別無選擇,因爲他體內流的不是冷血,而是一名中國軍人應有的熱血,救人殺鬼子是本能,無需猶豫,不管將要面臨多大的危險和困難。
游擊隊員們在夏少校的帶領下悄然進入山谷,分成左右兩隊,藉着谷內茂密植被的掩護,快速接近村莊。兩名站在村口負責警戒的僞軍,似乎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依然毫無戒心地相互說笑着,不知死期將至。
茂密的植被在離村口五十米處漸漸稀疏起來,游擊隊如果再快速挺進就很容易暴露了,關鍵是要先除掉那兩名僞軍。夏少校把狙擊步槍交給身後的游擊隊員,隨後取出消音手槍,獨自一人潛行前進,避開兩名僞軍的正面,從他們側後方繞了過去。游擊隊員們潛伏在茂密的植被中,等待着夏少校發出進攻的信號。
夏少校繞行至兩名僞軍側後三十米處,二人仍未發覺。他不再刻意隱藏身形,挺身飛速跑向兩名僞軍,準備利用速度衝過去,趕在兩名僞軍向村內發出警告前將其擊斃。他轉眼間便衝出十米,腳步聲驚動了兩名僞軍,就在他們同時扭頭定睛細看的瞬間,夏少校手中的槍響了,噗噗聲還未傳入二人的耳內,子彈已經先行鑽入了他們頭顱。
兩名僞軍幾乎是同時仰頭摔倒,鮮血很快就染紅了地上的青草,無聲斃命。
夏少校朝身後揮揮手,游擊隊員們立刻從潛伏處衝出,快速奔至村口。夏少校留下十個人和兩挺輕機槍封鎖村口,其他人分成兩組,他和劉彪各帶一組,進村逐屋清除鬼子和僞軍,不必留活口,格殺勿論!
留在村口的十個人迅速用石塊和泥土搭建了兩個簡易的機槍掩體,兩挺輕機槍分別架設在村口左右,形成交叉火力,阻擊鬼子們向村外逃命。夏少校把最後一挺輕機槍留給劉彪那一組,自己這一組雖只有一支衝鋒槍,但他的手槍速射可以彌補本組近戰火力不足的缺點。
兩組人跑步入村,然後立即分左右開始逐屋搜索,村子不大,只有十幾戶人家,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搜索完,如果不遭遇抵抗的話。
夏少校這組人搜左邊,逐屋近戰人多了施展不開,因此一半人負責把守外圍,一半人進屋搜索清除,依次輪換。他第一個破門而入,穿過院子直奔主屋,雙手分別握着大威力和大花口擼子,隨時準備開火。
主屋內的鬼子可能是聽到的響聲,有一人急忙開門觀瞧,正好和夏少校碰了個面對面,活該他倒黴!大威力輕輕一顫,九毫米彈頭直接命中這名鬼子的頭部,鬼子的腦漿和子彈的彈殼幾乎是同步從各自不同的容器中飛出,只不過一個是落地,一個是噴濺在木門上。
夏少校趁勢殺入屋內,衝鋒槍手緊跟而入,其他隊員分別把守門窗,絕不能放跑一個鬼子。
屋內正堂有七八名鬼子正圍在一張大木桌前吃午飯,桌上擺着一個大砂鍋,裡面的燉肉正冒着熱氣。槍聲乍響,鬼子們立即紛紛起身去拿武器,但剛一離開飯桌,夏少校便闖了進來。雙方迎頭相遇,看誰反應最快。
若論應變能力,鬼子們那裡是夏少校的對手,一瞬間生死立判。大威力和大花口擼子同時開火,彈殼拋如連珠,鬼子們也依次倒地,其中有人撞翻了木桌,砂鍋碎裂,燉肉撒了一地,香氣撲鼻。
轉瞬間,剛纔還活生生的鬼子們便橫屍一地,五個爆頭,三個胸腹要害中槍,了無生機。
夏少校的出手又快又幹脆,衝鋒槍手連開槍的機會也沒有,只能悻悻地對鬼子屍體踢上 兩腳。
“走!”夏少校低喝一聲,快速轉身出門,帶人撲向下一個目標。屋子裡沒有村民,不知是被殺了,還是被集中到了一起,應該儘快摸清情況。
槍聲驚動了村內的其它鬼子,此時紛紛端着槍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立時就和游擊隊的搜殺組不期而遇,雙方馬上展開近距離的遭遇戰。有備算無備,戰鬥一開始鬼子們便遭到了迎頭痛擊,毫無還手之力,丟下二十多具屍體倉皇后撤。
鬼子的兵力過於分散,同時又缺乏統一的指揮,撤退是必然的。夏少校可不想讓鬼子們輕易撤走,一旦讓他們重新組織起來就不好消滅了,必須趁亂將其殲滅。他立刻召集劉彪那一組人過來會合,集中力量打擊鬼子的主力,只要把這一股撤退的鬼子全殲,剩下來的清除工作就容易多了。
撤退的鬼子約有三十多人,和游擊隊的兵力相當,但他們缺乏鬥志,只想儘快撤到險要地點固守。游擊隊奮勇追擊,逐漸形成兩翼包抄之勢,準備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這股鬼子。鬼子們狗急跳牆,集中力量向一個方向突進,試圖在游擊隊合圍前退入一戶農家據守。
游擊隊集中火力攢射突圍的鬼子們,當場就射殺十餘名鬼子,餘下的鬼子拼死還擊,游擊隊一時也無法靠近。夏少校下令扔手榴彈攻擊,然後全體上刺刀,衝過去結束戰鬥。鬼子的隊形被手榴彈炸散了,游擊隊員們趁機一擁而上,刺刀飛閃,刀刀見紅,頃刻間便殺死了大半鬼子。
有三名鬼子異常兇悍,背靠背挺着刺刀和圍上來的游擊隊員對峙,一時難以近身。劉彪急了,操起一挺輕機槍衝過去,對準三名鬼子一陣猛掃,當場就將他們打成了篩子。跟該死的小鬼子不需要講什麼公平決鬥,他們殘殺手無寸鐵的中國人時可不會想到什麼公平不公平!
夏少校留下五個受輕傷的游擊隊員搜檢鬼子身上的彈藥,其它人繼續進行逐屋搜索,一定要將殘存的鬼子徹底消滅乾淨。那名凌辱女人的鬼子軍官不在屍體當中,估計是躲起來了,這傢伙最該死,絕不能讓他逃掉!
接下來的逐屋搜索幾乎沒遇到什麼抵抗,進行的很順利。劉彪他們遇到一小隊僞軍,大約有二十多人,帶隊的是一名僞軍中尉,還不等劉彪他們發話,這羣僞軍便統統繳槍投降了。
鬼子兵已經被殺光了,他們還抵抗個什麼勁兒,不如早點投降,免遭被殺的厄運。
夏少校帶人連搜了三戶農家,都沒有發現鬼子軍官的蹤跡,反而找到遇害村民的屍體,一共有三十多人,全部被集中在一處院子裡,大部分都是被刺刀捅死的,其中還有剛滿月的嬰兒。夏少校命人檢查一下屍體中還有沒有幸存者,結果令人失望,所有屍體都已經僵硬冰涼,恐怕是昨晚就遇害了。
難言的憤怒壓抑在每一位在場的游擊隊員心頭,他們需要發泄怒火,但鬼子都已死光,缺少對象,唯有緊攥雙拳默默忍受。
女人的尖叫聲從院外傳來,非常刺耳,當院內的游擊隊員還在錯愕時,夏少校已然躥了出去。村中的土路上,鬼子軍官以女人做掩護,一步步朝村口退去,手槍頂在女人的頭上。劉彪他們亦步步緊逼,但卻不敢開槍,擔心誤傷了渾身一絲不掛的女人。
原來鬼子軍官被劉彪他們發現後,退入一所院子裡待援,但見救兵無望,這才用女人當人質,逼迫劉彪他們讓開一條路,準備從村口逃走。
夏少校趕到了,舉槍瞄準鬼子軍官,等待開槍的時機。鬼子軍官很狡猾,縮頭躲在女人身後,偷眼觀瞧夏少校等人的動向,槍口時刻不離女人的太陽穴。女人被反綁雙手,不斷扭動身子掙扎,但卻被鬼子軍官死死拽住,一點點地向後拖。
隨着女人的拼命掙扎,那對白花花的**也不斷在游擊隊員們的眼前晃動,許多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夏少校緊盯着鬼子軍官的雙眼,絲毫不爲女人的**所動,開槍的機會稍縱即逝,此刻絕不能分心。鬼子軍官被夏少校異乎尋常的冷靜搞得心神不寧,他從沒 遇到這樣可怕的對手,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四周靜悄悄的,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鬼子軍官心虛了,不斷用日語衝夏少校大喊,完全是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夏少校冷笑不語,繼續穩步前行,舉槍的手臂定如山嶽,始終保持三點一線的姿勢,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了鬼子軍官。他知道鬼子軍官怕死,不敢開槍射殺女人,只要繼續施加壓力,迫使他分心,到時就可一槍斃命了。
對方的眼神實在是太銳利了,每一次接觸都讓鬼子軍官感到如遭電擊,渾身上下格外的不舒服。他已經無法忍受這種無形的心理折磨,感覺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決心先幹掉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眼中殺機怒涌。
夏少校從鬼子軍官的眼神變化中看到了危機,但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因爲這正是他要等的機會,以靜制動。他爲了給鬼子軍官增加的信心,故意把舉槍的手臂垂了垂,做出力所不支的假象,吸引鬼子軍官冒險。
鬼子軍官果然上當了,一看瞄準自己的槍口下垂了,立刻轉動手腕,將頂在女人太陽穴上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對準夏少校,手指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槍響了。兩聲。一前一後。
夏少校在鬼子軍官扣動扳機前搶先開了槍,子彈掠過女人的肩頭,準確擊中鬼子軍官的右眼,鮮血迸濺。鬼子軍官被擊中後手臂上擡,用殘存的意識扣動了扳機,但爲時已晚,八毫米子彈沖天而起,也不知飛到那裡去了。
劉彪第一個衝了過去,彎腰撿起鬼子軍官的手槍,同時掏出匕首割斷反綁女人的繩索,然後飛快地脫下上衣遮掩住她的**。女人的淚水早已流乾,此時無力坐在地上,垂着頭默然不語。
夏少校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女人,也許讓她獨自靜一靜也好,隨即命令游擊隊員再徹底搜查一邊村子,看看還有沒有殘存的鬼子兵。他們不能在此地久留,身後的追兵不知何時就會出現,儘早撤退纔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