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畢,南修辰對着雲逐月微微一笑,然後瀟灑轉身,雲逐月的眼睛微微有些溼潤,她太瞭解南修辰,他這麼做不是爲了給她負擔,而是另一種守護。
“累了?”翦戰天伸手握住雲逐月的手,聲音輕柔的讓靠近的幾位賓客險些將手中的酒杯扔出去,要說戰天尊者公開承認自己的女人是震驚,那麼現在簡直就是驚嚇了。
雲逐月點點頭,雖然只是彈了一首曲子,她還真的有些累了:“沒事,可能好久沒彈琴的緣故吧。”
這一幕落在顏夕的眼中,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激動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不少,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墨白伸手擋下,又取了一個酒壺,給顏夕另倒了一杯,開口道:“你的身體還沒好全,不適合喝這麼烈的酒,喝這個吧,用你喜歡的蓮櫻果釀的。”
“墨白,謝謝你,現在恐怕也只有你還關心我了。”顏夕臉上露出一抹慘然,似乎自嘲的笑了笑。
心中替顏夕難過,墨白只好低聲勸慰:“顏夕,你別多想,師父是關心你的。”
“我知道,只是他現在眼裡只有雲逐月。”顏夕一口氣喝了一杯,嗆得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頰上出現了一抹血色,整個人顯得更加動人。
然後,顏夕忽然起身,朝主座走去,墨白吃了一驚,也站起身來,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本來顏夕的位置就十分靠前,幾步就已經到了翦戰天的跟前。
盈盈一笑,顏夕聖女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對翦戰天道:“戰天,今天是門派的大日子,作爲聖女,我敬你一杯!”說着,顏夕聖女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翦戰天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緩緩的拿起酒杯,也一飲而盡,算是接受了敬酒,對顏夕身邊的夢蘭道:“顏夕不適合過多飲酒,帶她下去休息吧。”
“沒事,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這些年你總是讓我修養,害的我對門派都不熟悉了。要不然逐月都長這麼大了我和她也不熟悉,逐月,姐姐也敬你一杯!”
顏夕聖女一伸手,夢蘭剛忙將她的酒杯再次斟滿,端着酒杯,顏夕聖女盈盈而立,看向雲逐月。
同樣的,大廳裡幾乎所有的目光,也都看向了雲逐月。這明顯就是舊愛逼宮新歡啊,“姐姐”不是在昭示自己纔是翦戰天的正牌嗎?在座的都是些大人物,哪能看不出來,所以都存了一絲看熱鬧的心態。
墨白的眉頭皺了皺,想要走過去,但又知道現在不適合,只好站在那裡,目光中滿滿的全是對顏夕聖女的擔憂。
月九微皺眉,手中的仕女扇搖得快了一些,一雙眼睛中帶着耐人尋味的光芒在雲逐月、顏夕聖女身上來回掃視,碰了碰一邊的雲葉飛:“我說,那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就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被別的女人欺負,你不去幫一下?”
“你覺得月兒應付不了?”雲葉飛回了一句,看向雲逐月,如果雲逐月委曲求全,那麼那人是戰天尊者,他也要反對!
月九微臉上帶笑,語氣中卻帶着揶揄:“哎呦,不關心小月兒還有理了,看來啊,關鍵時刻還是要靠我這個小舅舅。”說完,手上的扇子一合,卻也沒動,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雲逐月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周圍那些人投過來的微妙目光,也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
,笑道:“聖女真是客氣了,您是聖女,姐姐這兩個字我可不敢叫,還是尊稱聖女好了。這一杯我喝了,聖女就不要多喝了,您的身體不好,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和師父會擔心的。”
雲逐月說完,乾脆利落的將杯中的酒喝光,然後示意夢蘭:“夢蘭,扶聖女回座位休息。”
顏夕聖女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最後卻微微一笑:“逐月還真是客氣。”
“不愧是我月九微的外甥女,就是臨危不亂,小月兒這氣度,還真有點母儀天下的感覺。”月九微啪的打開扇子搖着,恢復了原本的騷包模樣,得意的翹起了嘴角。
雲葉飛低聲道:“要是她願意母儀天下就好了。”雖然他說尊重雲逐月的選擇,可是在雲葉飛的心裡,總覺得南修辰比翦戰天更適合雲逐月。
宴會還在繼續,雲逐月坐在那裡有些昏昏欲睡,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翦戰天見狀,有些緊張的道:“月兒,怎麼了?”
“有些困了。胸口也有些悶悶的,師父,我先出去透透氣。”雲逐月小聲的開口。
翦戰天點點頭,本想和雲逐月一起出去,卻被雲逐月攔住:“不用,您忙您的,我就出去透透氣而已,不會走遠。”
看着雲逐月起身出去,翦戰天眼中閃過一抹擔憂,千面藥聖到現在還沒有來,實在是讓他有些不放心了。
山上的空氣很清新,深深吸了幾口,雲逐月才覺得舒服了不少。隨意的在山上走了走,沒有走平時的大道,而是繞到無人的地方想一個人靜靜。
周圍一片綠意盎然,樹木的芬芳之氣充斥在鼻尖,僅僅是聞着,先前一直縈繞在身體中的睏意便消散了大半,感受着自然的美好,雲逐月頓時便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突然間,一陣‘咔嚓’的碎枝聲傳入了雲逐月的耳中,聲音清脆,在這一片寂靜之中極爲的顯眼。
雲逐月一怔,現在天一門的弟子都在參加慶典,按理說這邊應該是沒有人的纔對,心中好奇,雲逐月便將目光那聲源處看去,正好看見有一個身影在樹林間一閃即過。
雖然僅僅是匆匆一瞥,但是雲逐月也能夠發現那人身上穿着的並不是天一門弟子的服飾,既然是外來人員,鬼鬼祟祟的走在山林間,那麼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心中想着,雲逐月便邁出腳步,尾隨在那人的身後。
那人並沒有發現跟在後面的雲逐月,中間曲折了幾遍,便走到了天一門的廚房所在,然後敲了敲門,雲逐月心中突然有了一股不妙的預感,趕忙隱藏在一邊的樹幹上。
“誰?”廚房裡面傳來了一個渾厚的男聲。
“我是你七舅媽的表叔遠房親戚的大侄子。”另一個人回道,讓在一邊偷聽的雲逐月一陣無語,這暗號,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廚房的門打開,然後從裡面走出了一個極爲粗狂的身影,確實是夠粗獷的,他開不開門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因爲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能夠充當一扇大門。看了看來人,有些不滿道:“怎麼到現在纔來?”
“路上有些耽擱了,天一門的地形比較複雜,所以繞了一些路。”那人說着,看了一眼四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進屋在說。”
“也好。”那個粗狂
大漢點了點頭,然後側了一下身子道:“路上沒有被什麼人看見吧!”
“沒有,你還不相信我嗎?現在天一門的弟子都參加他們的慶典,哪裡會到處亂跑。”那人說着,從那個大漢的身邊走過,然後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洗一下澡嗎?身上一股子的怪味。”
“有意見你他媽來做大廚?幾百人的飯菜,還都是些古怪的食材,差點沒把老子累死。”粗狂大漢也是一怒,然後有些憤怒的將門關上。
果然有人混了進來!雲逐月小心翼翼的靠近,在廚房的窗戶旁小心翼翼的聽着。
“你們兩個小聲點,越是到最後我們越是不能出現差錯。”剛一接近,便有一個微怒的聲音響起,這個廚房之後居然還有第三個人,而且從他一句話就能夠讓其他兩人閉嘴來看,隱約是他們兩人的頭。
雲逐月心中一陣謹慎,身子更矮了一下,仔細的聽着。
“怕什麼?老大,我可是看的清楚,那些個天一門弟子正在慶典上演的正歡呢!”之前的來人無所謂的道。
那個老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之前說了,越是到最後,越是不能出現差錯,一點馬虎就有可能前功盡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另外的兩人頓時唯唯諾諾的稱是,可見那個老大是極有威信的。
“趕快準備一下,剛纔已經上了一批酒菜,我們的人一會該回來了,趕快把這些藥都加進去,之前的事情辦得如何?”那老大的聲音再次傳來。
“老大放心,大廳裡早就放好我們事先準備好的香了,只要吃了這些酒菜,保證毒發。”之前的來人立刻說道。
雲逐月在下面聽的心驚,聽他們的話,在慶典開始前便已經給衆人下了毒,這一次下的是能夠引發毒性的引子。
雲逐月知道,若是這些重要人物在天一門出現意外,不管天一門再龐大,面對天下所有門派家族的尋仇也會分崩離析,所以她必須阻止,當下毫不猶豫,直接就是骨葉刃飛出。
廚房中,原本還在和自己老大誇誇奇談的那人轉瞬間便被雲逐月的骨葉刃打中,立馬身首異處。
而另外兩人的警覺顯然比這人要高,尤其是那老大,動作迅速的退開,光刃根本就沒能傷他分毫,另外一人比老大慘一點,被雲逐月打中了手臂,卻不嚴重。
“誰!”那兩人也有些緊張,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
“你們是什麼人?”走出來,伸手去摸身上的傳音器,這才發現早上換衣服的時候放在了牀上,小鳳凰和混沌獸也不知道跑哪兒嘚瑟去了,看來只能自己面對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速戰速決,這是公子指名要的人,要活的。”聽聲音,正是這三個人的頭頭。
“好的,老大!”魁梧大漢說着,頓時便衝上前去,身體周遭有光刃飛舞,向着雲逐月襲去。
以一敵二,雲逐月頓時將黑盾祭出,擋住了魁梧大漢的光刃,同時飛快的調動光刃進行反擊。
那老大也手臂一震,頓時光刃閃爍,朝雲逐月襲來!
雲逐月眼睛一眯,身形一閃,纏繞在手臂上的光刃陡然射出,只是就在這時,她腦中忽然一陣昏眩,身子不由得一晃。
再擡眼,光刃已經到了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