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雲逐月沒有擦乾頭髮就窩到了榻上,將一邊的靠枕抱在懷中,捲曲着腿,臉上帶着戀愛女人特有的幸福笑容,她現在才知道,以前自己一直抗拒的愛情,其實接受了是那麼簡單和幸福的事情。
此刻的雲逐月,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翦戰天的身影,接着又想起的是落在自己的脣上的那無數個吻,臉上迅速爬上了一抹羞紅之色,直接就將頭埋進了軟榻之中。
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也會變成戀愛中的小女人,前一世母親的痛苦,是因爲她沒有遇到對的人,如果不是嫁給了父親,她應該也是會幸福的吧?
一股乾淨清冽的氣息靠近,雲逐月就感覺到自己的長髮被柔軟的毛巾包裹起來,然後輕輕地擦着,那動作很輕柔,又細緻到了每一個髮絲,翦戰天一貫清冷的聲音也染上了溫柔:“怎麼不把頭髮擦乾就躺下了?”
雲逐月擡眸看向他,道:“師父怎麼不一下子給我弄乾了?”她可是記得,當時在帝都郊外的別墅中,他只是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溼發就徹底的幹了。
“爲師喜歡現在的感覺。”翦戰天說着,手上微微動作,認真的給雲逐月擦拭着頭髮。
雲逐月看着翦戰天不語,他的臉上依然帶着面具,目光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深情,像是能把人融化成水一般。看着那一道目光柔情似水,無比的專注,哪怕只是擦拭着頭髮,也做得極爲小心,柔和,好像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器,需要好好呵護。
“怎麼了?”翦戰天擡眸,看向雲逐月。
雲逐月微微一笑,伸手覆上翦戰天的面具,輕輕地摩挲着,卻並沒有說話。
翦戰天的鳳眸微微一挑,開口道:“怎麼,月兒是想要看爲師的真容了?”
“給看嗎?”雲逐月也挑眉問道。
翦戰天笑道:“爲師整個人都是你的了,當然給看了,不過這次看了,可不能再忘了才行。”
雲逐月低笑,很不厚道的開口:“師父,我四歲的時候揭開你面具的時候,你是不是就開始算計我了?那會兒我罵你戀童癖,看來一點都沒錯。”
“明明是月兒算計了師父,讓我白白等了這麼多年。”翦戰天一本正經的說道。
雲逐月嘴角抽了抽,誰能告訴她,翦戰天這是撒嬌嗎?真是……太恐怖啦!
白皙的手指還在面具上撫摸着,黑白分明的目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頰上還有滑落的幾根髮絲點綴着,給雲逐月添加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突然的,雲逐月微微一笑,好似盛開的百合花一般,將放在面具上的手收回。
見雲逐月收回落在面具上的手,翦戰天不解的問:“怎麼不看了?月兒難道不好奇爲師的容貌嗎?”
雲逐月微微搖頭,含笑看着翦戰天。
“爲師覺得很受傷,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男人長什麼樣子?”翦戰天微微低頭,清冽的氣息充盈在鼻端。
雲逐月露出自信的一笑,看着翦戰天,道:“現在不看,是爲了給師父一個機會,用不戴面具的臉在我面前晃,看我能不能認出你啊。”
翦戰天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看着雲逐月無比認真的臉孔,隨即笑道:“
月兒有信心能夠認出來。”
“你覺得呢?”雲逐月挑眉,大大的眼睛腫閃過一絲狡黠的光。
翦戰天微笑道:“這可不好說。如果到時候月兒認不出爲師,爲師可是要重重懲罰你的。”
“那就放馬過來吧。”雲逐月說着,手指敲了敲軟榻的扶手,看起來志在必得的樣子。
翦戰天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頭髮已經乾的差不多,將毛巾一收,身子擠上軟榻,將雲逐月半抱在懷裡,潔白的手指順着雲逐月臉上的弧度劃過,接着在臉頰上轉了轉,摁了一下水嫩的臉龐,輕聲道:“爲師最喜歡月兒這麼自信的樣子。”
雲逐月面帶笑容,微微動了動,找了一個最舒服的資格窩在翦戰天的懷裡,像一隻慵懶的貓,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翦戰天伸手撫摸着雲逐月柔軟的長髮,溫柔滿足的目光落在雲逐月的身上,嘴角微微勾着,眼前的女子,是他今生最爲真愛的寶貝。
素手一揮,原本敞開的門窗無聲無息的關閉,一隻美麗的雀鳥飛落在窗臺上,灰溜溜的眼珠好奇的向裡面望着,看着那一男一女兩個身影緊密的,柔美的氣息充斥在房間中,就連雀鳥都唯恐自己的一聲鳴叫會將這麼美麗的畫面打破,羽翅一揮,便飛了出去。
“師父,我覺得現在很幸福。”許久,翦戰天都以爲雲逐月睡着了,她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摸着雲逐月長髮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在那張面具之下,綻開一個風華絕代的笑容,聲音都染上了三分笑意:“爲師也是。”
雲逐月呵呵的笑着,內心愉悅到了極點,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更加舒服點的位置。
然後,房間裡就再次陷入了安靜之中,感受着縈繞在鼻尖那熟悉的氣息,雲逐月心中真的很滿足,她想到清婉仙子對她說過的話,只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追求的那些名利還有身外之物都不重要,在哪裡也不重要。
要是愛情永遠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翦戰天身上的溫度不涼不熱,靠着很舒服,雲逐月眯了一會,然後起身,看着房間裡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推了一下翦戰天,道:“師父,夜深了,我要睡覺了。”
“恩。”翦戰天應了一聲,直接將雲逐月抱起,就從榻上轉到了牀上。
牀上鋪着的雲被很柔軟,被翦戰天輕輕的放在上面,感覺好像是處在雲中一般,被褥上傳來的感覺有些微涼,接着,雲逐月便感覺有一道黑影躺在了自己的身邊。
雲逐月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道:“師父,我的意思是說,我要睡覺了,您也回去洗洗睡吧。”
“我已經洗過了,不信你聞聞。”翦戰天說着,將雲逐月往懷裡扣了一下,他身上永遠都是那種淡淡的乾淨清冽的味道。
知道和他說什麼也沒用了,這個男人是鐵定了要賴着不走了,其實有個人陪着也不錯,只是這個人有些危險罷了。
翦戰天的胳膊搭在雲逐月的腰上,頭微微埋在雲逐月的頸窩,開口道:“安心睡吧,爲師說過,在成親之前絕對不會動你的。”
雲逐月很想問問他,這種摟摟抱抱不叫動嗎?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問了還有別的“動”,吃虧的還是自己,於是認命的
閉上眼睛,那清冽氣息不止好聞,還帶給雲逐月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沉寂在其中,雲逐月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看着雲逐月熟睡的臉龐,溫潤的鼻息輕輕地噴灑在自己的脖子裡,心也跟着癢了起來,翦戰天在雲逐月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然後下巴貼着她的額頭緩緩閉上了眼睛,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和幸福。
月亮悄悄地隱去,晨光透過窗紗撒進房間,大牀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交頸而眠,雲逐月的一條腿還不安分的搭在了翦戰天的腰間。面具下的眸子緩緩睜開,就看到雲逐月熟睡的臉。
這一刻,翦戰天覺得整顆心都被填的滿滿的,自己空了那麼多年的心,終於徹底的鮮活起來。
另一邊,南修辰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他剛醒,白子凝已經端來了洗漱的水,拿了一條毛巾浸溼,擰乾,然後遞給南修辰,雖然她很想替他擦臉,擦手,但是白子凝知道,南修辰一定會拒絕,所以,她不會做讓他厭煩的事情。
從白子凝的手中接過毛巾,南修辰利索的擦完臉和手,將毛巾遞給白子凝,道:“謝謝,其實你不用每天這麼勞累,我已經可以自己來了。”
白子凝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接着將毛巾放在水盆之中,一邊清洗着毛巾一邊道:“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太子殿下平時也不會自己打點這些吧,這裡沒有下人,我能做的就做了。”
南修辰微微皺眉,這個女人有些太溫順了,而且不止爲何,自從醒來總覺得有什麼印象是關於她的,卻被自己忘了。皺了皺眉,一擡頭,就看到白子凝低垂着眸子,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傷感。
大腦中轟的一聲,他想起來了,是他中毒的時候,雖然意識很模糊,可是他的確見過白子凝!難道,難道自己的毒不是師尊解的,而是她?
伸手一把拉住白子凝的胳膊,開口問道:“是你給我解毒的?”
南修辰的動作太突然,用力也很大,白子凝被拉了一個趔趄,手中的毛巾也掉到了地上,連帶着水盆也掉落在地上,灑下了一大半的水漬,卻被南修辰的問話給驚了一下,一時間沒有說話。
可是她的沉默卻讓南修辰斷定,一定是她給自己解得毒,這麼說來,難不成自己和她……南修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對,是我給太子殿下解的毒。”白子凝淡淡看去,目光卻在南修辰猛然陰沉下來的臉上流連,自嘲的一笑,果然,他對自己連一點喜歡都沒有,如果自己當初真的自私一點,用身體給他解了毒?他會痛苦成什麼樣子?
南修辰的臉色陰沉,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大了,過了一會卻又頹然的放下,本來就無望的愛情,若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和雲逐月之間,就更加沒有可能了吧?
擡頭看着眼前這位對着自己無微不至的少女,過了良久,南修辰才沉聲道:“謝謝你,我,會負責的。”
聽了南修辰的話,白子凝本來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是個有責任感的人,如果趁機要求,自己肯定能順利進入太子府,可是,她不想南修辰誤會。
蒼白的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緩緩開口道:“太子殿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是幫你解了毒,卻不是用我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