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拿着一本書,看見我之後,點了點頭說:“昨夜沒睡?”
我強笑着點頭,光頭眉頭微皺,說:“暫時沒有想到辦法,暫時不要隨意走動,這個地方雖然沒什麼喇嘛了,可是道教的人手卻又開始多了起來。讓我想一想辦法。”
光頭一邊說着,一邊帶上了門,往院子之中走去。
在這一瞬間,我已經看見了,在屋子裡面,有一個女人。正坐在光頭的牀邊,怔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事情。
房門完全閉合,到最後的時候,這個女人似乎是擡起來頭了。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我,不過光頭好像並沒有擋住房門不讓我看的意思,剛纔那個動作,也是很自然的關門動作,好不慌張。
我和光頭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必要隱瞞的事情。
光頭讓我看了房間裡面的女人,卻不說話,想來也是因爲面子上掛不住。
畢竟從外貌和年齡上來看,他足足的能夠當別人姑娘的父親了。而昨天晚上,雖然她帶了銀色的面具,可是這絲毫不妨礙我認出來是她,人的眼睛,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我爸媽這個時候也已經出來了。
老媽做好了早飯,讓我們去吃。
昨天晚上,墨雪並沒有出現。墨雪手中有髒鬼道監視者的卷軸,就算在這個地方發生和道教的衝突,應該也不會有事。
而我並不是沒有任何手段了。
沒有陰陽之氣,沒辦法畫符,卻還可以使用現成的符纂,再用戳魂筆召喚奴魂。
只不過這些手段,只能夠對付普通的鬼,到了蠟屍,還有道教掌教,高深修爲的喇嘛面前,這些東西明顯是不太夠用的。關鍵是自身太弱,就會出問題。
比如現在陰氣或者陽氣過重的話,就會讓我感覺到身體的不適。
吃飯的時候,我問了一下我爸媽,墨雪基本上是什麼時間過來一次。
我媽拿出來了一個稻草人說:“墨姑娘有自己的事情,她給了我和你爸這個東西,要是我們有事情的話,那邊她就立刻知道了。”
我皺眉,當時墨雪是分身過的,用的就是這些稻草人。看來,她是在用這種方法保護我的爸媽。
吃完飯以後,爸媽把地方讓給了我和光頭。
光頭則是翻閱他手上的書。
我腦子裡面一直在想事情,心魔也沒有反應了,可能是因爲我的陰陽之氣被壓制,導致他也受到了壓制。
不經意間,我就想起來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她還給了我一張照片。
光頭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說了句:“拈花一笑,唯一和佛有關的只有拈花一
笑。”
我立刻屏住了呼吸,光頭有線索了?
正要問光頭的時候,光頭問了我一句,張默,今天可是清明節?
我點頭說沒錯,就是清明節。
光頭沉默了一下說:這裡應該不會有事情,我要外出一趟,可能是今天晚上,也可能是明天回來。你注意不要亂走動。
光頭說完,也不和我多做解釋,直接就朝着門外走去了。
我看着光頭離開的背影。
清明時節雨紛紛,光頭這是要去祭拜什麼人?還有他剛纔說的拈花一笑。這是佛家的禪機,不言,但是卻能夠悟佛的意思。那個女人對我攻擊的時候,的確是用的蓮花花瓣。
現在什麼線索都沒有,一切都是處於極度被動的狀態之下。
時間慢慢過去,中午,晚上,天很快的黑了。我爸爸語重心長的給我講了很多事情,說什麼他們兩個年紀大了,我也是老大不小的一個人。而且現在還這麼不穩定,危險。應該早早的要個孩子,他們就去找個隱秘的地方,給我帶孩子。總歸要給張家留一絲香火什麼的。
我安慰我爸說不會有事情,我死不了。
又在院子裡面坐着,我靠在樹邊盯着光頭的房間。
今天一天的時間,我都沒有看見光頭的房間有人出來過。
她不需要吃飯,不需要上廁所?
等着等着,我就困頓的不行。
剛要睡着的時候,卻感覺到一陣冰涼刺骨。睜開眼睛,發現身前,墨雪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滲透我的,就是她目光之中的冰冷。
我側身讓開了一點,和墨雪打了一個招呼。
而墨雪則是問了句:“光頭呢?”
我說出去了,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墨雪轉身要走。
我下意識的就拿出來了昨天晚上得到的照片看了看,墨雪忽然猛的回過頭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奪過照片,厲聲說了句:“什麼地方來的?”
我微眯着眼睛,說了句:“別人送的。”
墨雪直接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最好不要亂動這個院子裡面的一草一木,否則我一定讓你後悔。”
說完這句話之後,墨雪忽然愣了愣,驚道:“你的身體?”
我沒有回答,而是把墨雪的手掰開。
墨雪冷冷的看我,接着轉身就朝着院子深處走去了。
那個照片……不對,是照片上面的人,看上去就像是墨雪的禁忌一樣。
等墨雪進了院子深處,繞進後院之後,我立刻就跟了上去。跑到後院入口的時候,墨雪剛好進入了一個房間裡面
。
她進去之後,屋子門口,悄無聲息的站了一個女人。
一個很漂亮但卻沒有一絲俗氣的女人。
我緩慢的後退,這個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光頭房間裡面呆了一夜的女人。她也還是沒有帶着銀色面具。
沒有陰陽之氣,我看不出來她是人是鬼,如果拿黃符去試探,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院子裡面感覺有點古怪。還是等光頭回來以後我問問光頭。
而且這個女人被墨雪知曉,和光頭的關係,應該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
退開到了前院,我點菸,睏意現在已經完全消失了。抽了小半盒煙以後,墨雪出來。
她從前院離開之前,對我冷聲說:“不要隨便動這個房子裡面的任何東西。”
我本來想要解釋,可是看她之前的那個樣子,還是放棄了。
等到墨雪離開之後,我猶豫了一下,朝着之前她去過的屋子走去。
到後院,找了房間,最後推開門。
一股發黴的味道進入我的鼻翼之中。屋子裡面擺放着整整齊齊的一些物品。
老式木牀,發黃的蚊帳,帶着黑色污垢的木桌。以及很多的小物件。
引人矚目的,是木桌上面放着的一根蠟燭,而在蠟燭旁邊,則是放着一個老舊的相冊。
我過去一翻,第一張,就是墨雪從我手中拿走的照片。
我往後翻了下去,全部都是這個女人的照片。翻到最後的時候,卻看到了相冊上面的時間。
攝於1986年冬。
死人?鬼?
隨即我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相冊的問題。照片看起來沒有那麼老舊,可能是1986年的相冊,新照片。
我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回頭就看見了那個女人。她目光沒有什麼變化的看着我,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絲的微笑,說了句:“髒鬼道,只有你和程炳年了吧?”
我皺眉了一下,程炳年是誰?我馬上明白,她說的就是光頭了。
我點了點頭,總覺得這個女人笑的有點不對勁。
她忽然伸出手,手上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銀色的面具,然後她說了一句:“今天晚上的時候,你帶着這個面具。在井邊。”
我後退了半步,沒有去接手。
她又笑了笑,手上出現了一隻白色的毛筆,我認出來,這個竟然也是戳魂筆。
她來自髒鬼道?戳魂筆不是就兩隻了麼?
不過戳魂筆都出來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把銀色面具接了過來。
她叮囑我一定要在井邊帶上面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