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喻小白心情落寞的坐在的士車裡,心裡有些微亂,越來越懷疑秋亦檀的身份背景了。
她剛剛拒絕了他,如果他真的是黑道中人,那麼,只要他隨口一句話,她就會象只螞蟻那般被捏死。
好在,爸爸的檢查沒什麼大事,醫院裡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下了車,喻小白拉着行李箱走進醫院大樓。
白天人來人往的醫院,此時安靜的不見半個人影。
喻小白走出電梯,正要走向爸爸的VIP病房,就見一個人影快速閃進走廊盡頭的樓梯口,她怔了一下,那背影有些熟悉,象是李媚娟。
不,不可能的。
但,喻小白還是加快了腳步,甚至來不及問一下護士站的護士爸爸有沒有什麼情況就衝向了爸爸的病房。
推門而入,一室的寂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然,當她走到牀前,看到被拔下的輸液針頭時,一張小臉頓時就白了,第一件事是摁下了緊急摁鈴,第二件事就是仔細審視着父親的面容,較之她離開之前明顯的不對勁,一張臉漲得通紅,而且,呼吸也
不均勻,象是剛剛被氣到了的樣子。
“爸,是不是那個女人來了?”喻小白緊緊握住喻景山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
“對……對……不……”喻景山緊閉着眼睛,試圖要對她說‘對不起’,可那個‘起’字到了這個時候卻已經說不出來了。“爸,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沒有及時的叫醒你,是我不好,爸,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喻小白幾乎可以認定是李媚娟來過了,只是還沒有證據罷了,不對,她可以查監控的,如果李媚娟來了,她必須要告
李媚娟,一定是李媚娟對爸爸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得原本就犯了心臟病的爸爸病情更嚴重了。
心臟病這樣的病最怕的就是生氣,而顯然此時的喻景山是被氣到了。
護士趕來了,急救,輸液,而喻小白什麼也幫不上,氣惱的拿起了手機直接就撥給了李媚娟,沒想到李媚立碼就接了,“喻小白,遊戲好玩嗎?”
不等喻小白問過去,李媚娟不屑的挑釁的問了過來。
“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喻小白,你要告我不是不可以,可那是要講究證據的。”
“你等着,我一定能找到證據。”
“呵,如果你是要查監控,那就不必麻煩了,你什麼也查不到,還有,我李媚娟要告訴你,我把你踩在腳下的方式太多了,剛剛隨便送了你一個Party上你欺負我的回禮,祝你收的愉快。”
“李媚娟,你連我媽車禍的保險賠償金都算計,現在又來算計我爸,你這樣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那就真報歉了,我現在不知道活的有多好呢,嗯,你爸爸不在也挺好的,我一個人住舒適的三居室,再養個小白臉,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呢。”
“李媚娟,你要不要臉?”
“要呀,我的臉一直都在,而且,還越來越滋潤呢,這還要感謝你爸爸拿錢給我買了那麼多的化妝品,要不是他,我對竹軒還沒那麼自信呢。”
“李媚娟,你等着遭報應吧。”
“哈哈哈,喻小白,聽到你氣炸了的聲音我真的很開心,真是報歉,又要讓你失望了,我不但沒啥報應,相反的,還活得很滋潤呢。”
手機掛斷了,喻小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不得不說,她中招了,她生氣了,可明明知道李媚娟那些話就是故意氣她的,她還是忍不住的會生氣。
轉頭再看喻景山,連她都能中招的被氣着了,更別說是有心臟病的爸爸了,“醫生,我爸爸怎麼樣?”
醫生沉吟了一下,還是道:“情況有些不樂觀,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爸爸好象是受到了刺激。”
“有人進來了,你們不是說會好好照顧我爸爸嗎?爲什麼讓壞人進來了我爸爸的病房?他現在受了那個壞女人的刺激。”
“哪個人?”
“李媚娟。”喻小白說到這裡,還是道:“能不能把醫院的監控調出來,我要證明她進來過我爸爸的病房,是她說了什麼加重了我爸爸的病情。”
“這個可以,走吧。”
喻小白隨着醫生進了保安室,然,當她走進監控室的時候頓時呆住了,醫院所有的監控反饋在屏幕上的居然全都是雪花點,“發生什麼了?”
保安很快檢視了一遍,“奇怪,網絡線被切斷了。”
所以,一切真的就象是李媚娟所說的那樣,她查不到任何李媚娟接近過喻景山的證據。
喻小白茫然無措的回到了喻景山的病房,都是她不好,她不該去秋亦檀那裡的,若她不去,就不會離開爸爸的病房,李媚娟也就不會有機可乘的偷偷潛進來了。
儀器嘀嗒作響,明明夜已經很深了,可喻小白半點睡意也沒有,醫生說爸爸的情況很危險,若是能挺過二十四小時那就還有希望,若是挺不過……
喻小白寸步不離的守着喻景山。
天亮了,喻小白摸摸口袋裡僅剩的幾十塊錢,最後只打了一杯開水做早餐,她沒錢了,幾十塊必須省着花。
醫生和護士查房後護士很快就又來到了病房,“喻小姐,喻先生的醫藥費只交到昨天,今天住院的費用已經沒有了,若是款項沒有及時到位,今天的輸液可能就要……”
“要交多少?”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醫院這地方從來都是先交費扣款纔會給病人用藥和檢查的。
護士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喻景山,“你先交三千吧,不過具體今天需要花多少我也不清楚,不夠再繼續交。”
喻小白的手抖了抖,她沒有三千塊。
“好,我想辦法,一會兒就交。”
喻小白打給了安月蓮,安月蓮聽說了她這邊的情況,氣壞了,“小白,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呀,其實李媚娟那個女人都是你爸爸給惹回家的,他現在這樣,能怪誰?”
喻小白也知道是爸爸引狼入室了,但現在也只能先救爸爸,“小蓮,你先借我一些,等我有了錢立碼就還你。”
“小白,我就你這麼一個閨蜜,只要我有,什麼還不還的,可惜我手頭緊,也就五千塊,我把五千塊都借給你,這可是我自己的私房錢,不急還。”
“小蓮,謝謝你。”都說患難見真情,喻小白心底很溫暖,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還有一個小蓮會幫她。
“要不要我去看你?”
“不用了,你還要上班。”其實她也該工作了,不然一直留在醫院裡就是坐吃山空。
掛斷了電話,喻小白等着小蓮爲她轉過了錢就去了住院部收銀臺交了到帳的五千塊,否則,明天也是要交,早交晚交都是交,她還是都交了吧。
但是,後天呢?
喻小白愁了。
喻景山的輸液掛上了,藥也用上了,喻小白拉住了要離開的護士的衣角,有些難以啓齒的道:“護士,我想給我爸換病房。”
能省則省,她不是不想爸爸住這樣的高級病房,實在是手頭沒錢,所以,思來想去覺得用藥和檢查比住的環境重要多了。
“這病房是我們院長特批的,不用錢,不過你要是想轉病房也隨你,但是普通病房的條件你也看到了,你自己決定吧。”
“院長特批的?”那肯定是看秋亦檀的面子,她連院長是誰都不知道。
“對,喻先生一進醫院我們院長就打電話過來交待過了。”
“謝謝。”喻小白抿了抿脣,既然這樣,那就沒必要換了。
中午,喻小白去醫院的食堂買了一個幹饅頭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啃着,沒有配菜,可她已經很滿足了,至少能果腹。
一個上午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之前找的那些工作全都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一個回覆她的。
一天過去了。
喻小白只吃了一個饅頭。
喻景山也終於度過了危險期,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他還沒有醒過來。
“喻小姐,今天再交一千塊吧。”
“哦。”她點點頭,然後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啓齒道:“我明天交可以嗎?”
“這個,我沒有權力答應你,除非是院長有特批,你既然能讓院長特批下來這間高級VIP病房,不如再找院長試試吧。”
喻小白抿了抿脣,她能說她根本不認識院長吧。
突然間就發現,離了秋亦檀,她什麼也不是。
“我中午前一定交,請先不要停了我爸爸的藥,好嗎?”喻小白巴巴的看着護士,眼神裡全都是祈求的意味。
“好吧,我這邊幫你通融下,不過若是過了中午十二點你還沒有續費,那麼……”
“我會交的。”喻小白咬脣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喻景山,看來,她只有一條路了。
護士走了。
喻小白拿過手機猶豫了好久才撥通了那個幾乎每天都會撥給她的電話,“你好,我是喻小白。”
“小白呀,是不是想通了?只要你肯來幫我撐場子,莫姨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喻小白一咬牙,“你先借我十萬塊,我就答應你。”不過是陪酒唱歌,只要她還保留着她最後的底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