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秋亦檀頎長的身形裹着夜色悄然下車,卻是極快的衝進別墅。
他回來的真快。
“太太……”看護見她下牀,擔心的跟了過來。
“出去,一會先生問起來怎麼說,記住了嗎?”
“記住了。”看護點點頭,便默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秋亦檀長腿幾步就上了樓梯,一眼看到守在門外的看護,“太太呢?”
“太太之前有些孕吐反應,後來睡了,我就出來了。”看護低垂着頭,雖然喻小白讓她撒謊了,可她甘之如飴,只要喻小白沒事就好,只要喻小白和先生兩個人合好如初就好。
兩個人好好的,她這個看護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不然,一直的處於水深火熱中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睡了?”急衝衝上樓的秋亦檀立刻緩下了腳步,生怕腳步重了吵醒了喻小白似的。
“是。”
秋亦檀瞭然,起步便到了門前,輕輕推門。
門開。
一室的寂靜,大牀上,喻小白安靜而臥,象是真的睡着了。
可真的睡着了嗎?
他纔不相信。
看着看護欲言又止的感覺,一定是瞞着他什麼了。
算了,他也不追問了,只要喻小白一切安好就好了。
躡手躡腳的走到牀前,低頭注視着牀上的喻小白,先還在手機裡喊着肚子疼,這會子又沒事了?
難道肚子疼就是孕吐的反應?
看了半天,眼見喻小白真的一動不動的象是真睡着了,他這才嘆息了一聲進了洗手間,是該睡覺了,折騰了那樣久,鐵打的也乏了。
之前還惱她,可是一聽到她說肚子疼,他立刻就毫不猶豫的回來了。
蓮蓬頭開了。
冰冷的水從頭頂傾瀉而下,他甚至沒有去刻意的避開自己手臂上的傷。
不過是被老虎爪子劃了一道長口子罷了。
一點點的皮肉傷,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房間內,耳中全都是水聲淅瀝的喻小白卻再也躺不住了。
秋亦檀回來了。
他站在牀前看着她的時候,她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從他開車趕回來的那一刻到現在,她想了很多很多。
之前惱他避着她去領了兩個人的結婚證,可是後來,她想明白了,若他不在意,他絕對不會與她結婚的。
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很多,最現成的一個例子就擺在她眼前,那就是阮梓藍。
其它的,她看不見的應該還有很多個。
可他只選了與她扯證。
而她之所以還在氣惱他,終是因爲那一晚聽到的他對別人說起她時的看法。
真的就是隻是玩玩嗎?
如果只是玩玩,那便不會扯證。
但是現在,他扯了他們的結婚證。
他在沖涼。
可他進去的時候,他沒有去找醫藥箱,他身上的傷也沒有包紮。
莫塵是不會騙也的,就憑莫塵連她的電話都不想接就證明,莫塵是在氣怨因爲她秋亦檀纔去與老虎玩打架的。
那麼大的人了,心情不好就去打架,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發泄鬱悶心情的時候還有去找老虎打架的這個方式。
不過,也就只有秋亦檀敢去與老虎打架吧,換了她,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明擺着打不過老虎還去打,那就是變相的去送命。
受了傷還不做處理的沖涼,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喻小白先還是告訴自己不要去理不要去管,可是越躺越躺不住了。
到底還是悄然坐了起來,下牀走過去,小手落在洗手間的門把手上的時候,她卻遲疑了。
裡面的水聲還是淅瀝的響着,依稀可見男人的身影打在門玻璃上,偉岸中透着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突然間就覺得他們彷彿認識了有一個世紀那般的長久了。
久到,她是那樣的熟悉他了。
小手輕轉。
門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水氣沿着門縫撲面而來,喻小白一眼就看到了水氣中的一條手臂,接着就是手臂上一條紅鮮鮮的血印子,那長長的一條傷被水沖刷的泛起了白。
秋亦檀卻絲毫沒感覺似的繼續衝着涼。
喻小白忍不住了。
到底還是心軟。
先是猛的推開了門,然後就轉過了身,“阿亦,傷口處理一下再衝涼,不好嗎?”非要她擔心,他才甘心嗎?
這個壞男人。
秋亦檀精壯的身體就這樣的完全的暴露在了喻小白的身後背影裡,六塊腹肌在水紋的沖刷下彰顯着健碩的美。
“嘶……”突的,他低嘶了一聲,彷彿極痛苦似的。
“怎麼了?”喻小白倏的轉身,什麼也沒想的就衝進了洗手間。
男人的身體突然間入目,倒三角的黃金比例身材,寬肩,窄臀,還有一塊塊的肌肉塊,哪怕疤痕縱橫,也難掩那份男性美。
不過,最吸引喻小白的不是秋亦檀這樣完美的身體還有他小麥色的肌膚,而是他胸口的那道傷,結痂已經掉了,已經好了。
但是傷疤卻永遠的留在了他的身體上。
那是在沙漠中他爲了她而受的傷。
然後就是他手臂上的傷,執起他的手,水淋淋的也溼了她的睡衣,到了這會子,她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的低嘶聲根本就是假的,那時沙漠裡那樣重的傷,他都沒有吭一聲,剛剛又怎麼會真的疼的叫出來呢。
他是故意的。看着她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傷,秋亦檀長臂一攬,就將喻小白擁在了懷裡,可當冷水澆在她身上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她從來不洗冷水,急忙又擰開了熱水,溫熱的水一起打在兩個人的身上,他這才道:“
不氣了?”
“氣。”喻小白抿脣,纔沒那麼快就饒過他呢。
“我沒有去打架。”是莫塵胡說,他是去辦正事了。
“那你……”
“去給你報仇雪恨去了。”長指輕輕捏起喻小白的小鼻尖,“要不是飛機出事,咱們現在應該在國外度蜜月呢,結果……”結果,被迫的回來,喻小白還被迫的住進了醫院。
“那個人呢?”
“沒了。”
“沒了?什麼意思?”喻小白一愣,不明白。秋亦檀已經洗好了,關了水源,扯過浴巾包起喻小白就進了臥室,然後,直接剝了她身上溼了睡衣,擦淨了兩個人身上的水,就一起躺在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