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亦檀撫額,能在電鑽聲和嘈雜聲中睡着,鬼才相信。
他想說點什麼,卻第一次的在開口的瞬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他總不能質問喻小白爲什麼找上梅竹軒去開那道門吧。
不過,他秋亦檀親自設計的防火防盜的門加鎖,又豈是旁的人可以打開的。
除非把那整面牆炸了,否則,只要他不點頭,誰也打不開那道門。
“阿亦,你在幹什麼?怎麼不說話了?”喻小白等了半天也不見秋亦檀說話,不由得迷糊了起來,他明明都接了,這不講話是幾個意思?
“沖涼。”秋亦檀實話實說,他是真的在沖涼,剛剛喻小白不接他的電話,他回到臥室就開始沖涼了,此時,一身清涼。
“秋亦檀,你流氓。”喻小白的腦海裡頓時閃過秋亦檀什麼也沒穿時的樣子,邪魅性感,不由得小臉一紅,就覺得秋亦檀這是故意這樣說的。
“不信?”聽到喻小白這樣的話語,秋亦檀脣角輕勾,笑了,小女人這是害羞了。
喻小白的大腦皮層裡頓時開始轟轟作響,“就算是真的在沖涼也不能說出來吧。”
“小白,是你在問我。”秋亦檀聲音微沉,認認真真的迴應喻小白。
“……”
“還是,你想我說謊?”
“……”
喻小白再度無語。
“小白,你在幹什麼?怎麼也不說話了?”
這話,有點熟悉。
不對,是很熟悉。
秋亦檀居然將她問他的問題全部回敬給她了,他大爺的,“你管不着。”
“好,那我不管你了,原本是想……”秋亦檀說到這裡,門鈴突然間響了。
想到可能是老爺子派來叫他的人,秋亦檀不由得手上加快了速度,一手掛斷電話,一手迅速擦淨了身上的水珠,再披上晨褸,走到門口的時候,整個過程只耗費了不到十秒鐘。
輕輕拉門,門外果然是老爺子的人。
對老爺子,他倒是不怕,不過,老爺子現在有可能是盯上了喻小白,所以,他必須要謹慎些。
畢竟,喻小白那小女人現在就象是一隻螞蟻,只要老爺子隨便一捏,小女人就完了。
只是,他秋亦檀又豈會隨意任由別人盯上他的女人呢。
哪怕是老爺子也不成。
“七少,老爺子在書房等您有一會兒了。”
“好。”秋亦檀就一件晨褸着身,衣着隨意的不能再隨意了。
可,就是這樣的他走在長長的走廊裡,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都讓人不由自主的在他面前斂氣屏息,就連走路都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了。
秋家的七少雖然還不是家主,但卻做着屬於家主才能做的事情。
到了。
傭人恭恭敬敬的按下門鈴,“老爺子,七少來了。”
“讓他進來。”
傭人推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七少請。”
秋亦檀微微點頭,長腿徐徐邁進了老爺子的書房。
清一色的黃花梨傢俱,如今市面上再也找不到這樣能做傢俱的大塊木料了。
老爺子手裡是兩個磨得精光的橢圓形漢白玉玉石,此時的目光正好落在走進來的秋亦檀的身上,一件深藍色的晨褸穿在他身上都給人一種王者歸來的感覺。
除了這小子,也是沒誰了。
“阿檀,坐。”手指着對面的鱷魚皮真皮沙發,老爺子脣角勾起笑意,慈和的看着秋亦檀。
秋亦檀不客氣的坐到了老爺子的對面,“老爺子,客戶還等着我回復交期呢,我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他冷冰冰的樣子,讓老爺子臉色一沉,“那這個客戶不要也罷,秋家也不差他那一星半點的訂單,多少訂單都比不上我讓你過來要談的正事。”
“哦?什麼正事?”秋亦檀裝傻,他明白老爺子嘴裡的‘正事’不過是他的婚姻大事罷了。
不過到目前爲止,他要娶的女人還沒有出現,就因爲老爺子一向‘太關心’他的婚姻,所以早前他纔想用喻小白做墊背的,免得老爺子總是逼婚,讓他娶他不喜歡的女人。
可沒想到幾乎天下女人全都求嫁的他,居然被喻小白給拒絕了。
“阿檀,你也不小了,也該娶妻生子了。”
“不急,我媽不也是四十幾歲才生的我,你也沒嫌晚吧。”秋亦檀長指在老爺子的書桌上愜意的點着鋼琴指,就這一句,就風清雲淡的把話題扯開了。
“你……”老爺子有些沒想到秋亦檀一開口就搬出了他母親,不由得老臉一僵,不過很快就緩下了神色,然後臉上也重新掛上了微笑,“阿檀呀,你不急可是老頭子我急,你看你幾個兄長,全都抱孫子了,你呢,連婚都還沒結,知道的明白是你自己不想結婚,不知道的還以爲我不操心你的婚事呢。”
“這事不關老爺子的事,我會遞出消息透露給道上的人是我自己不想結婚的。”雖然事實真相是他想結喻小白不同意,不過,這樣丟臉面的事他如何能昭告天下。
喻小白,是他第一個吃不下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喻小白,他晨褸下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起反應。
又或者,只是因爲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吧。
他越是想要,她越是不給。
於是,周而復始,他就越是想要得到她。
“聽說,有個女孩子懷了你的孩子被你送醫院打掉了?”老爺子話題一轉,終於扯到了喻小白的身上。
秋亦檀一點也不意外老爺子知道喻小白,畢竟把喻小白送進去做‘人流’是他精心設計的,“是。”
“人家都懷了你的骨肉,爲什麼不留着?”
“她不是我想娶的女人,我秋亦檀的孩子要生就光明正大的姓秋,絕對不會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是想娶喻小白,不過人家不幹,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說出去,想到這裡,秋亦檀更有一種衝動,回去一定將喻小白徹底的變成他的女人。
到時候,看她還有膽一邊勾季天維一邊搭梅竹軒不了。
“你……”老爺子一張老臉漲紅了,“你還在怪我?當初是她自己不能生,所以……”
秋亦檀長眉輕擰,脣角掛上了一抹冷笑,“她不能生嗎?那我不是她親生的?”
“你……”老爺子語結,完全對不上秋亦檀的質問了,似乎,只要與秋亦檀說起他母親,他們父子兩個間的火藥味就會越來越濃。
濃的,再也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