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見過了各種大場面,於文周還是被姜萌萌的手段所震撼。
她擡手之間所有東西全部被定格,手指一動,長劍就像割韭菜一樣將鮮活的生命一刀斬斷,一百多個冰霜監視者在短短三秒之內全部被殺死。
這樣叫人驚駭欲絕的絕對手段,於文周只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太微大人。
於文周漆黑的眼裡全是姜萌萌的倒影,他從玉清口中知道姜萌萌的身份,卻從未想過她的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殺人,不過在眨眼之間。
此時此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絕對力量帶來的衝擊,那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的恐懼,長得那麼可愛的人殺起人來就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渾身上下散發出想殺你就殺你,與你何干的信息。
“啪。”
姜萌萌再次打出一個響指,衆人再次恢復自由。
周進眼疾手快的用匕首斬斷於文周的跟腱,一腳將他踹在地上,而後拿出一副特製的手銬將他反手綁在地上,氣喘吁吁道:“於博士,咱們爭了也有五年了,這回總算在栽在我手裡了吧。”
臉被按在地上的於文周即便身爲階下囚,一身氣勢有增無減,“不過是靠外援助力的廢物罷了,既然被你抓住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周進笑眯眯的給他臉上狠狠的來了一拳,磨牙道:“不急,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於文周的臉重重的嗑在地上,他聽着面骨破裂的聲音,嗤笑道:“哈,我等着。”
周進面不改色的踹了他一腳,“老王八蛋,死到臨頭了還裝什麼裝,這一腳是爲我死在你手下的弟兄們踢的,當年他們承受的痛苦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全部嘗試一次。”
姜萌萌沉睡的五年裡,周進吉城天衍府分部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曾被於文周抓住活活折磨致死,導致周進脾氣大變,對冰霜監視者恨之入骨。
周進提起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於文周,拿出手機給黔城天衍府總部打電話,喂,李修雲嗎,我是周進,我現在在......”
做完這些,他擡頭回望注視他的人,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
“師傅。”周進哽咽一聲,他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姜萌萌面前,一把圈住死而復生的師傅大人,欣喜道:“重生快樂。”
姜萌萌笑笑沒說話,一遍遍安撫周進顫抖不安的身體。
“呼。”周進出乎一口濁氣放開姜萌萌,俊朗的面容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調侃道:“好像每次你醒過來都遇到我出事,每次我幸運的被你拯救,這是什麼鬼緣分啊。”
姜萌萌道:“我也想問啊。”
她頓了頓,打量着氣質沉穩的周進,笑道:“五年不見,越來越有領導風範了。”
眼前的少年是她看着長大的,從中二少年一步步成長爲頂天立地,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子漢大丈夫,姜萌萌生出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師傅又說笑了。”周進笑容一頓,他黑曜石般的星眸望着姜萌萌,認真道:“這麼多年,師傅一點都沒變。”不論是相貌還是脾氣。
“那可不是嗎。”被冷落的玉和出聲着存在感,“小師妹是修士又不是凡人自然有所不同,你比不了的。”
就算小世界時空破碎山河成灰日月更替,姜萌萌的容貌都不會有任何變化,她現在是出竅期,三千年的壽元,足以再次譜寫一次人類歷史了。
那邊,方甜甜將詩詩母女帶到姜萌萌面前,她靜靜地看着姜萌萌撲過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姜萌萌反手摟住自己爲數不多的朋友,柔聲道:“甜甜。”
情緒顯少外放的方甜甜聽到暖暖的一聲“甜甜”,情緒瞬間崩潰,“每次都是這樣,次次都這樣。
十五年前爲了給我們打出一條活路讓人家關在天池十年,五年前又爲了島上那羣亡命徒散盡全部的靈力。
你以爲你是大羅金仙長生不死啊!
你以爲你有金皮鐵骨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親朋好友他們會有多難過嗎?
你知不知道,當初我們看到氣息全無的你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要是沒有你兩位師兄你就真的死了,死了懂不懂!”
方甜甜歇斯底里的怒吼哭泣,她放開姜萌萌起的氣得嘴脣顫抖,“你倒好,什麼事都不跟我們商量自己做決定,即便醒來了連個電話都捨不得打,你知道我從周進和方凌雲口中知道你一個靈力全無的弱雞大戰蛇窟時候的心情嗎?我撕了你的心都有......”
姜萌萌從未見過大發雷霆的方甜甜,在她印象中,方甜甜不是喜形於色的人,她剋制冷清,就像冰山雪蓮一樣高貴無華縹緲出塵,比她還想一個仙子。
“我。”姜萌萌咬咬脣,囁喏道:“抱歉,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會和你們說不會讓你們這麼提心吊膽的。”
“下次,還有下次?!”方甜甜氣哭了,“萌萌,我們是朋友!”
姜萌萌乖巧道:“對,我們是朋友。
“所以,我希望我們有苦同擔有難同受。”方甜甜吸吸鼻子,哽咽道:“求你以後不要逞強了好不好,我,我們不想再次嘗試那樣的痛苦了。”
姜萌萌看着淚流滿面的方甜甜,心裡又酸又甜,“爲我所愛之人,值得。”
“值得個屁!”方甜甜氣得爆粗口,賭氣道:“你要再這樣,我就不認你了。”
姜萌萌微微一笑,“好啊。”她有預感,她將面臨一次前所未有的苦難,而困難的源頭就是太微。
姜萌萌看着神色各異的師兄和朋友,將他們的音容笑貌刻在腦海裡。
不知爲什麼,姜萌萌想到太微,想到當初因爲自己思量不周的舉動導致神仙島毀之一炬之時,她心裡沉甸甸的。
一種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從天而降,壓在姜萌萌身上。
有時候,姜萌萌甚至覺得,自己彷彿就是爲了對付冰霜監視者而生的,這種強烈的直覺從她醒過來之後就越來越濃烈,彷彿她就像一顆棋子,命運被人操-弄着,爲的就是這一局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