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徐邢又在清墟的歸鄉實驗室內等待了半天。
在這期間,他還嘗試以那三十六方世界種子爲輔助,對界衍儀的各項功能進行強化。
還別說,在三十六方世界種子加持後,其算力一度超越了界衍儀之靈還未離開的時候。
見此徐邢乾脆就擬定了條件,將那些儲存其中的世界座標再次進行了細分篩選。
主要是兩個方面。
適合門人弟子進行試煉的世界,以及適合投下飛昇臺的世界。
兩種類型又進行了梯度劃分。
但因爲要考慮的條件實在太多,所以哪怕是強化過的界衍儀在這個過程中也差點兒因爲超負荷而崩潰。
一直在徐邢身邊的月影一言不發。
以主上的能力,他自己就能很輕鬆的做到這一切,但偏偏要通過那臺界衍儀。
甚至還有些樂在其中的樣子……
就這樣一陣折騰之後,倒是真的讓他將所得的世界座標都劃分了出來。
雖然還比較粗略,但也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也就在這時,徐邢終於是等到了從獸神界歸來的五人。
……
……
寬敞明亮的實驗室內。
界衍儀的光芒依舊明亮,但符文儀軌轉動之時卻顯得有些滯澀,三十六枚泛着五色毫光的世界種子環繞其旋轉。
這一幕顯得十分玄異。
徐邢的影子被光亮拉得很長,目光卻注視着某處。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沒有任何的異象,只是界衍儀的光亮忽然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
五道身影便這般憑空出現。
看着五人,徐邢笑道:“諸位道友,此行是否順利?”
雖然元君之前通過因果絲線簡單說過過程,但他還是問了一句。
“順利呢順利呢。”
一身大紅長裙的魅祖搶在所有人之前答話。
就見其皓腕之上,穿着一串由九顆泛着五色毫光明珠串成的手串,十分漂亮。
“那天意和獸神都沒有應對同級存在的經驗,所以應對起來倒是不難。”元君也道。
其實這纔是他們這次能這麼快解決獸神界之事的主要原因。
經驗太薄弱了,他們所用的手段,那獸神和天意一個都沒防住。
“諸位道友,道兄。”愧毫無生氣的聲音響起,“我先行一步。”
“好,道友慢走。”徐邢回了一句。
愧微微點頭,而後就此離去。
衆人絲毫不覺意外。
獸神界事了,愧也不是那種能與人閒聊的性子,自然不會繼續留在這兒。
“道兄那一劍,倒是真讓人大開眼界。”惑嘆道,“看來之前玄劍市那次,我還是小覷道兄了。”
一劍動,諸界皆有迴應。
“卻也不然,斬獸神那一劍,是我觀那獸神與天意交融而成的天意仙,略有所悟罷了。”
嗯?
觀那獸神和天意交融而成的天意仙略有所悟?
可自己也看了!
這有啥所悟的?
“那天意仙狀態特殊,對我等而言,卻是一次難得的機緣。”徐邢感慨。
對於他們這些走在最前列的人來說,些許思路就已經是難得的機緣了。
“是呢!妾身此行之後,倒是隱隱觸碰到一些脈絡了。”魅祖輕笑道。
“想來道兄召集我等,也有這方面的用意。”元君也道。
“師弟自不會做無用之事。”別雪凝淡淡道。
此行她的感悟其實是最多的。
畢竟她和徐邢同出一門,走的也都是劍道。
無論是天意仙的狀態,還是那一劍萬界顯化無窮劍道光芒,她都受益匪淺。
一旁的月影聞言看了過來,但什麼都沒說。
惑:“……”
不是!
你們還真的有所領悟啊?!
“對了,五天後第一名飛昇者將會來到太玄界。”徐邢看向魅祖,“寧若邀請諸宗前去觀禮,道友可與宗內交待過?”
寧若?
元君忽地看向徐邢。
“咦,還有這回事?”魅祖有些驚訝,“那妾身得先回去了,道兄有時間可以來找妾身論道哦~”
話落,魅祖翩翩而去。
惑還在思考自己爲什麼沒有任何領悟,察覺魅祖離開之後,他忽然感覺自己變得多餘了起來。
算了,還是先離開這裡再想。
“道兄,我把那被天意仙所奪,曦的道蘊給取了回來,離開那方世界之時,我將其與那受到道兄指點的小傢伙投下,化爲一嬰孩。”
而被他留下那嬰孩,乃是曦之道蘊,及夕雲所承【陽】與【劍】兩道化生。
乃是獸神界唯一有希望晉升合道的存在。
如此,人族當立於不敗之地!
畢竟妖獸之流,他實在是厭惡至極。
若不是清楚還需留下一些,讓那獸神界中的人族自行解決,他非得一巴掌將剩下的所有獸神族拍死不可。
“道兄,二位道友,告辭。”
說罷,惑也消失不見。
“……”徐邢無奈一笑,“這還真是……”
不過惑這件事其實倒也沒什麼。
畢竟,若是獸神界人族真的再度落敗,他們難道會不管?
當然不可能!
“主上,劍尊大人,元君大人。”月影來到附近,“還請入座。”
卻見不遠處,一張桌面已被收拾了出來,其上茶香嫋嫋升起。
她很清楚,劍尊大人和元君大人應該不會這麼快離開。
“月影你還是如往常一般體貼呢。”
“元君大人過譽了。”月影神情淡淡。
別雪凝平靜的看着這一切,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但她手中的月翎卻連絲毫動靜都不敢發出。
氣氛有些古怪。
徐邢卻十分淡定,招呼二人入座。
隨後更是向兩人介紹起了自己剛剛用強化版界衍儀弄出的世界座標篩選結果。
…………
兩天後,劍宗。
外門,一間築基以及金丹期劍宗弟子居住的小院內。
鬱鬱蔥蔥的樹上掛滿通紅的果子,一旁的鞦韆架上,層層迭迭的藤蔓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藤上結着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顏色從鮮嫩的綠色到深紫色,閃耀着誘人的光澤。
咻!
一縷細小劍氣掠過,割斷果柄。
一串紫瑩瑩,泛着微微靈光的葡萄落了下去,被一隻伸出的手靈巧的接住。
“餵魚餵魚!”
接住葡萄的那人嘀咕了兩句,然後直接摘下一顆葡萄塞進嘴裡。
噗!
隨口一吐,葡萄皮被吐到一旁。
一柄青金色長劍劍身之上掛着一個袋子,飛掠而來,無比精準的接住了被吐出的葡萄皮兒。
能幹出這種事兒的,也不可能是別人了。
此人正是池九漁。
就見她抱着那串葡萄,一邊吃一邊走,幾步就來到了院子角落裡的那處小池塘旁。
兩朵荷花蓮葉點綴,池水清澈無比,其內九條靈魚不緊不慢的遊動着,比起最開始的時候,它們胖了整整一大圈。
因爲張雲露去龍象擎天宗看望自己的哥哥了,就委託她幫忙照顧這池靈魚。
在張雲露看來,怎麼說也是師父特地送的禮物,不能怠慢。
“這一天天的,師父也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偏偏在自己想要盡一盡孝心的時候不在。
腹誹了幾句後,池九漁將手中葡萄放到一邊,然後取出一把魚食兒,一小撮一小撮的往裡灑。
清澈的池水泛起一圈圈漣漪。
池水中的靈魚卻並未動彈,只待那些魚食飄到身前,纔不緊不慢的張嘴將其吞入腹中。
完全沒有之前,爲了一點兒魚食就爭得昏天黑地的樣子。
“還挺悠閒的。”池九漁嘖嘖道,“過段時間讓師父在把你們帶回去養一養,看你們還能不能這樣!”
當然,靈魚聽不懂她的話,是以理所當然的沒什麼反應。
很快手中的一把魚食就被她盡數灑完。
池九漁拍了拍手,看着池中的靈魚微微搖頭。
可惜了,小云露似乎不打算吃掉這些魚。
“真是暴珍天物!”
嗡嗡~
青金色長劍忽然飛到她跟前,劍身輕顫,靈性傳遞給她一個意念。
【是暴殄天物纔對】
啊?
怎麼可能!
這個字不就是這麼讀的嗎?
池九漁下意識的就要反駁,但話要剛要說出口就停住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段時間自己這本命之劍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說要加強自己的文化水平……
整天擱哪兒翻各種書看。
emm……
得穩一手!
她取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
輸入暴珍天物,頁面自動跳轉,然而出來的卻是——
暴殄天物……
嗯?!
池九漁瞪大眼睛。
竟然還真的是這麼讀的!
又點進去確定了一會兒,她才終於死心,有些僵硬的回過頭,看向自己的本命之劍。
嗡嗡~
本命之劍嗡嗡作響,靈性傳來一陣歡欣的情緒。
嘶~
池九漁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的本命之劍好像越來越聰明瞭,竟然都快趕上擁有超凡脫俗智慧的自己了!
還好還好!
她心中有些心虛,但同時也有些慶幸。
還好自己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忽悠她。
“咳咳!”清了清嗓後,池九漁一本正經的看向青金色長劍,“很好,看樣子你如今已經是一把成熟的本命之劍了,是時候該給你取一個配得上你的名字了!”
青金色長劍一陣肅然,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命名。
“【命宗】”池九漁說出了那個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名字,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本命之劍,“你覺得怎麼樣?”
青金色長劍一僵。
“不滿意啊。”池九漁臉上浮現些許苦惱
她感覺挺好的呀,不僅好聽,又表明了自己的偉大抱負!
“那……”池九漁略作思索,“【終宗】?”
青金色長劍的靈性傳來一陣委屈的意念。
這個‘宗’字是非帶上不可嗎?
就算想當宗主,也沒必要這樣吧!
池九漁撓了撓頭:“那你說!”
青金色長劍一震,朝着池九漁飛了一圈,隨即靈性傳來好幾個名字。
【朧月】、【清月】、【浮月】、【玄影】、【決影】……
待到池九漁定下神一看。
好傢伙,不是‘月’就是‘影’,你這是有多崇拜師叔的月影啊!
“你取的這些都不怎麼行啊,【朧月】是林師兄的劍,【浮月】好像也是哪個師侄的劍來着,【玄影】和【決影】我記得執劍堂有個用雙劍的,就叫這個名字……”
池九漁如數家珍,將名稱所對應的劍修一個個的列了出來。
其實吧,重名這種事很正常,但架不住這些名字都很出名啊。
若是取了這樣的名字,別人還以爲她堂堂未來宗主,擁有驚世智慧的池九漁用的是別人的劍呢!
“算來算去也就【清月】合適,但這個名字,我感覺倒是和師父的劍更貼近一點。”
月翎……
青金色長劍似是有些喪氣,低垂了下來。
池九漁拿起放在一旁的葡萄,摘下一顆放進嘴裡,心裡卻在思索怎樣才能讓自己的本命之劍接受【命宗】這個名字。
“其實等師父和師叔回來後,我可以……”
“你可以怎麼?”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池九漁一怔。
回過頭,卻見徐邢和別雪凝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小院之中。
噗噗!
連忙吐掉嘴裡的葡萄皮,嬉皮笑臉:
“師父,師叔?你們回來啦!”
剛說完,就見兩枚泛着五彩毫光,好似明珠一般的圓球被丟了過來,還伴隨着別雪凝清冷的聲音。
“禮物,記得給你師妹。”
池九漁連忙伸手去接。
然而,圓球剛剛落入手中,那恐怖的重量便壓得她往前一個踉蹌。
“臥槽!”
驚呼一聲,趕緊調動全身法力與其對抗。
呼呼!
一圈煙塵蕩起!
池九漁整張臉漲得通紅,渾身上下都在用力,才勉強維持住了自己沒有被那恐怖的重量壓倒。
下一刻,她感覺手中圓球重量開始逐漸變輕,最終變得和自己的本命之劍差不多重才停下。
“呼~”
長出一口氣,緩下來的池九漁看向手中散發着五彩毫光的明珠。
其內混混沌沌,不見陰陽之分。
但又好似有無數彩色線條穿行,交織不定,讓她一陣眼暈。
趕忙擡起頭,晃了晃腦袋,才向別雪凝問道:
“師父,這是什麼呀?”
“世界。”
“嗯?”
啥玩意兒?
“世界胚胎,也可以說是世界的種子。”徐邢解釋道。
“啊?!”
聽起來好高大上的樣子欸!
可……
“這有啥用啊?”
“養得好了,這就相當於是一方隨身的洞天。”
不過在太玄界的話,這枚世界種子會受到壓制,內裡的空間不會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