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感冒,鼻涕了一整天,用掉半盒子紙巾。腐女費電宅男廢紙有木有……現在的廢柴是當真不入宮做總管了,偉大的閹黨,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方菲和郭志軍這對夫妻檔在西湖邊上一傢俬人會館請趙甲第吃私房菜,就在斷橋那邊,位於保俶路和北山路交叉口的一個綠蔭茂密的小山頭上,鬧中取靜,停車後,必須拾階而上,臺階也有講究,九九八十一級階梯,寓意不言而明。
門口院中有一口杭州老井,篆刻有一行小字,“此心安處既吾鄉”,趙甲第帶着佟冬佟夏姐妹,一眼就相中這塊風水寶地,尋思着以後心愛馬尾辮要開私人酒窖,就弄一個相似的地盤,不過估計難如登天吶,房價租金是其次,主要是太難見縫插針,西湖邊上寸土寸金的土地資源早就被行政部門和一些隱富人士瓜分殆盡,在一座窗外就是西湖風景的雅間,方菲熱情招待趙甲第,桌上的私房菜精巧玲瓏,色香味俱全,她看佟冬佟夏姐妹的眼神有點古怪,因爲她原本是想將佟冬塞給趙甲第,可目前看來,倒是妹妹佟夏捷足先登了。郭志軍依舊不善言辭,但該喝酒的喝酒,該寒暄的寒暄,並無板臉端架子,吃完晚飯,趙甲第詢問方菲這邊能不能喝茶,風景實在太好了,不捨得走。方菲笑着說沒問題,會館頂層有個閣樓,風景絕佳,一覽西湖小。趙甲第樂呵呵道那介不介意我請幾個朋友過來,其中一個方姐很熟。
郭志軍低頭喝了口水漱口,微微皺眉。方菲不介意道行啊,來吧,有朋自遠方來嘛,多多益善。姐很好奇你能把誰請過來。半個鐘頭後,依然公子哥紈絝風範的劉欣吊兒郎當出現在閣樓,方菲和郭志軍面面相覷,雖說心中有數,猜到了五分,但終究無法想象這對間接的仇家如何能夠“呼朋喚友”,劉欣不客氣,坐下後朝方菲丟了個玩世不恭的媚眼,不把自己當外人,挑了條椅子坐下,大大咧咧道:“李大秘書面子比較大,還得過小半個鐘頭才能脫身,他跟老樊一起過來。”
趙甲第正納悶老樊是哪根蔥。
郭志軍駭然,故作鎮定道:“樊龍泉?”
劉欣瞥了眼趙甲第,趙甲第怒目相向,罵道:“我只喊了李檀,天曉得樊龍泉是誰。”
劉欣翻了個白眼,點頭道:“對頭,樊龍泉要來。趙甲第欠他一個人情。”
劉欣跟郭志軍很不對路,基本上每次劉大紈絝去VOGUE酒吧娛樂玩耍釣美眉,大老闆郭志軍即便偶爾在場,也會自動離開,堅決不碰頭不客套,原因很簡單,劉欣太無良了,每次見到風韻猶存的少婦-方菲都要勾搭一番,談不上動手動腳,但言語上都不正經,郭志軍是比較古板的老版江湖人士,對這類很不適應,而且總不能驅趕這位大公子哥,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上次劉欣被一個北方過江龍拿槍指着腦門,郭志軍就屬於很是幸災樂禍了一番的陣營一員。興許是劉欣故意要膈應不在同一條船上的郭志軍,挪了挪椅子,搬到原本離趙甲第很近的方菲身邊,嬉皮笑臉,滿嘴葷話,郭志軍低頭悠閒喝茶,我心向西湖雲淡風輕的姿態。
趙甲第接到一個電話,起身說下去接個朋友。跟屁蟲佟夏緊隨其後,劉欣作勢要揩這妹紙油,被佟夏瞪了一眼,豎了根中指,把劉紈絝給氣笑了,嘀咕一聲,卻沒有上心。這個細節,看得方菲和郭志軍相視一愣,佟家姐妹的底細他們再清楚不過,論房子車子這些表面事務,能算不錯的中產階級,但其實剝掉外衣,只是負資產,連小康都算不上,這佟夏也忒不知死活了,看樣子,不像是一點不知道劉欣家世的雛鳥哇?這裡頭,到底有何玄機?郭志軍微微咦了一聲,眉頭緊皺。方菲卻懶得深思,只是玩味瞧了眼沒有動身的佟冬。以往看來,在閱盡世事的方菲眼中,佟冬要遠比孩子氣的佟夏來得大氣,更大家閨秀,不撒嬌不調皮,所以她纔會把佟冬介紹給超級績優股趙甲第,殊不知現在事態發展有些岔路了,當下拘謹的是佟冬,放鬆的竟是佟夏。
李倩從凱迪拉克suv中下車,和趙甲第一起走上臺階,嘖嘖稱奇道:“這地兒不錯,以後要常來。”
趙甲第笑道:“下次來你請客就是了。”
剛走到院子,趙甲第接到李檀電話,說到了,趙甲第讓李倩在院子裡等會兒,他要下去接人,李倩琢磨着跟趙甲第比較熟了,就沒有裝客氣熟絡地下去一起接人。很快等趙甲第把兩個人接上來,一介紹,李倩就有些懵了,那個叫樊龍泉的男人她不認識,但一身黑西裝白襯衫,那震懾氣場,比《竊聽風雲》裡幾位老戲骨的扮演角色還來得嚇人,李倩就斷定這傢伙如何都不會是小蝦小魚貨色,樊龍泉是李檀介紹的,然後李檀自我介紹了一下,遞給李倩一張名片,李倩一瞥,眼睛一亮,微微張了張嘴巴,小心收好,去閣樓的時候,狠狠掐了一下趙甲第的腰部,趙甲第倒抽一口冷氣,苦笑道倩姐,這是幹啥子哦。李倩悄悄冷哼一聲。
觀景閣樓,已經淪爲配角的方菲+郭志軍,自動升爲主角的劉欣,他身邊是李檀+樊龍泉,一黑一白所向披靡的彪悍組合,地位最詭異的趙甲第,佟冬+佟夏,加上一個最霧裡看花的李倩。
閒聊。
有劉欣這個活寶在,根本不用擔心氣氛僵硬,脫掉高幹公務員外衣的李檀也是談笑風生,有趣詼諧的段子信手拈來,樊龍泉則喜歡一針見血,先是小冷場,然後皆大笑,黃芳菲和李倩這兩位少婦都是成精的職場白骨精,很快就融入圈子,跟着插科打諢,幽默幾把,自嘲一下,接話和調侃都渾然天成,閱歷,眼界和底蘊的佟冬不得不成了最沉默的一個,佟夏是另類,只顧着伺候趙甲第了,“目無餘子”的驕橫姿態,連劉欣都敢不放眼裡,就崩指望這閨女對誰尊敬畏懼了。
就連郭志軍,都由衷大笑了幾次。
約莫一個鐘頭後,郭志軍最先立場,方菲就嫁雞隨雞夫唱婦隨地走了,隨後是開始察覺到與整體格局略顯格格不入的李倩,知趣地約好下次見面時間。於是,閣樓只剩下一幫“自己人”。
“樊哥,換酒?”趙甲第笑道。
樊龍泉笑着點頭道:“有道理。”
佟冬去喊服務員,因爲他們刻意將服務員支開。
“朱峰平的事情,麻煩李哥了。”趙甲第歉意道。他完全沒想到一起他本覺得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風波,會再起波瀾,而且一下子就將朱峰平給掀翻到了泥土裡,一身泥濘不說,甚至可能會牽扯出一場政壇震盪。如果不是他專門打電話詢問,跟李檀溝通了一下,這場鬧劇當真會一直鬧騰下去,難怪江浙這邊都對不顯山不露水的李大秘書一半忌憚一半崇敬。
“不說客氣話,等下自己自罰三杯。”李檀輕笑道,伸手指了指樊龍泉,“佟夏,你們的書我收到了,其實你們得感謝這位樊大叔。”
佟夏甜美笑道:“謝謝樊叔叔。”
樊龍泉擺了擺手,“弟媳婦就不要客氣了。”
佟夏臉一紅,使勁搖頭。
趙甲第樂道:“她連小三小四都算不上。”
樊龍泉愕然,有點跟不上時代。劉欣倒是很惺惺相惜。
等佟冬坐下,劉欣看着一對如花似玉珠聯璧合的姐妹花,讚歎道:“趙甲第,你豔福不淺啊。我得跟我姐告密去,好討點打賞。”
趙甲第有恃無恐笑道:“去啊,趕緊的,看誰倒黴。”
劉欣猶豫糾結了一下,喝了口酒,鬱悶道:“這世道是越來越不靠譜了。就像我這種好男人,白天沒啥鳥事,晚上鳥沒啥事,比不得李大秘和樊大叔,白天瞎雞-巴忙,晚上雞-巴瞎忙。現在多了個趙甲第,一來就是姐妹花,太牛b帶閃電了,讓我這種從良的前輩情何以堪啊,以前吧,還挺寂寞地想找三個妹紙,包養她們,一個香港的,一個澳門的,一個臺灣的,然後哥穿一件五星紅旗T恤,讓她們分別穿香港地圖,澳門地圖,臺灣地圖,都寫上三個大字,‘愛祖國’!然後一起上街軋馬路!可惜快有媳婦的咱是辦不到了,只能努力讓媳婦生三個娃兒,將來孩子們的出門穿着以此類推……不過趙甲第你倒是挺好,有現成的,讓這兩閨女再捎帶上個水靈小閨蜜,四個人剛好湊一塊,每人一件,走大街上,肯定拉風。”
“我白天晚上都瞎雞-巴忙是真的,但雞-巴瞎忙就算了。”
李檀搖頭笑道,“不過劉欣你這個提議不錯,可以讓小冬小夏嘗試一下。”
佟夏偷着樂。被趙甲第用指尖戳了戳小酒窩。
佟冬自己給自己圓場,笑道:“我們可以設計一下這種文化衫,創意很好。”
趙甲第不願意讓佟冬難堪,就轉移話題,笑道:“李哥,樊哥,你們兩大佬,給說說這幾件事情是怎麼搞的,讓我見識見識上位者的手腕,爭取現學現用。”
李檀笑而不語,樊龍泉啞然失笑,“沒啥好說的吧。”
劉欣翻白眼道:“你們兩裝b犯別這麼擺譜好不好,不說是吧,我來說。省得這傢伙當做天經地義,不領情。”
劉欣口才好,說得跌宕起伏,李檀數次打斷提醒說別誇大其詞別用誇張手法。
趙甲第臉色平靜,盲目崇拜趙甲第的佟夏還好,佟冬第一次親耳聽說圈中內幕,心思情緒翻江倒海。
“李哥,聽我大媽說你明年要上馬了?”趙甲第聽完後沒有表態,只是有意無意扯遠了。
劉欣和樊龍泉相視一笑,默不作聲,都安靜喝酒。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現在不敢抱有太大希望,怕希望太大,失望就太大。其實變數不小。”李檀微笑道,很少見地一飲而盡杯中酒。
“慢慢來,衆人拾柴才行。”趙甲第笑了笑。
這個隱秘小團體又聊了半個鐘頭,李檀手頭還有工作,要回省委,因爲喝了酒,就拉樊龍泉當司機,劉欣也就跟着回去。
如此一來,閣樓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天氣好涼一個秋。
趙甲第喝着酒,單肯定劃在方菲賬上,不需要他掏腰包,想必不管是方菲郭志軍這對夫妻檔,還是李倩,都覺得今天一趟不虛此行了。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老話總是如此一語中的,把天大的道理都說透了,不服氣不行。
趙甲第喝着酒,佟夏陪着喝了不少,佟冬滴酒未沾。
魏鋒走上閣樓,身後帶着一個光頭,斜靠欄杆,對着趙甲第拈蘭花指,嬌笑道:“小八兩,想念蟈蟈哥不~”
佟冬佟夏直接傻眼。
趙甲第愣了一下,驚喜道:“死蟈蟈,你丫不是在內蒙古奮發圖強嗎?”
郭青牛自顧自坐下,把酒當茶解渴,一連喝了三杯,一抹嘴,嬌羞道:“這不想你了嘛。”
趙甲第怒道:“你別噁心我成不成。好不容易重逢的溫馨氣氛,都給你破壞了。”
郭青牛望向佟冬佟夏,哇一聲,“好嬌豔的姐妹。”
佟冬汗顏。
佟夏很理直氣壯接受了稱讚。
趙甲第猛然一驚,輕聲道:“芳姐在冬草姐身邊,那趙三金豈不是?”
站在閣樓門口的魏鋒閉目養神。
光頭郭青牛收斂了玩笑神態,笑了笑:“沒事。”
趙甲第抽了根菸,順手丟了根給郭青牛。
郭青牛拿煙敲了敲桌面,漫不經心道:“跟你說實話吧,小八兩,武力值方面,我加上芳姐加上瘋子,三個纔有勝算。兩個就別去大老闆那邊討打了。當年,納蘭王爺聯手江浙滬這邊的楊青帝,都沒能拿下大老闆。”
趙甲第差點噴出一口酒。
他瞪眼道:“你沒開玩笑?”
光頭蟈蟈哈哈大笑:“傻了吧,大老闆當年可是逼得黃老爺子耍出單手刀的的猛人,要不以芳姐的脾氣,能服氣,還是心服口服?八兩啊八兩,你是沒見識過大老闆身上的槍眼疤痕吧?不管漢子,還是娘們,瞧見了,都得把眼珠子瞪出來。”
不遠處魏鋒嘴角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