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浩然要到月球發電站去工作，我能否有機會？在月球上引力小，像今天這麼跑一定能飛起來。”卡爾斯先生走出默爾索模式，直奔浩然套路去了。
“爲什麼沒有？但你必須跨過珠峰。改天叫上廖明，我們三人一起探討這個問題。”
“我可以進來爲你服務了嗎？”雅典娜回來了，這的聲音格外的溫柔、服帖。
“感謝你的支持，珠峰之巔一定會在我的腳下，站在那裡看星星、看月亮。跨過珠峰的那一刻就是登上月球的開始。”嗯，第二個浩然出現了，不知天高地厚。看老爺子咋說？
“地球快裝不下你了！小夥子，獲得登月資格可比登珠峰要難得多。文武行的《征服@第二宇宙速度》不知讓多少人夢想火星旅行。好吧，繼續努力把夢捏在手裡。”
“你也看文武行的書嗎？”
“沒看，聽過了，蠻過癮的。這傢伙的書理論性很強，但有些魔鬼假設、前提，尚且不能證實，當然也不能證僞。說是科幻擡舉他的想象力了，又貶低了他的理論性。總之對魔鬼的話不能太當真，否則你就成了他的俘虜，他的傀儡。我可要打球去了，我更喜歡地球的引力和光速。”老爺子信口開河，明明預定的打牌，卻說是去打球。得了，這個場子交給雅典娜打理，惠子溜也。
卡爾斯興致越來越高，他似乎忘了自己還在洗浴機中，忘了門外雅典娜等待他的召喚。導師家的老爺子一定越發喜歡卡爾斯小夥子--對五彩繽紛的世界敏感，充滿幻想賦有激情，對茫茫宇宙癡迷至葷。雅典娜爲卡爾斯高興，面含微笑等在門外。
池浩先生悄然降臨，做手勢叫雅典娜不要聲張。與之前不同，他帶了頂外形怪異的帽子，種種跡象表明，有好戲要上演。
卡爾斯的召喚遲遲不來。池浩先生左手託着腮幫子，品着自備的胎菊苦丁茶。雅典娜無事可做，看一下文武行老先生的著作，以備不時之需。
“喂，雅典娜。我是池浩大腦的代言，爬在池浩頭頂的就是在下。浩然有令：借用你的記憶功能，但關乎個人隱私要求絕對保密。”太好了，雅典娜渾身的本事總得施展一二呀。大腦溝回裡蘊藏着數不盡的夢，宇宙能裝下所有的夢嗎？
“帽子先生，可以這麼稱呼閣下嗎？”
“雅典娜，不必稱先生，叫‘帽子’好。我說你記錄，池浩過後要過目，請用自然語言，簡潔扼要即可。”謙遜務實的帽子請說。這大有可能是導師安排的“個人隱私”突擊測試。
帽子說：含在嘴裡的茶水苦澀難耐，可我就不嚥下去，讓它在牙縫間穿梭。苦嗎？苦。喝茶，品味人生，是博，是忍耐，是等待。還苦嗎？還苦，嚥下去，苦澀就會消失，我偏不聽你的。小樣兒，看你還有啥招數，跟我較勁忒嫩，等多長几個褶子再來。不就是一點苦嗎？
毫無“個人隱私”可言，這其中的“我”是池浩先生，準確無誤，帽子所言與“我”蠕動的嘴型相吻合。
帽子說：忍耐，再忍耐，不嚥下去。苦澀大腦，難耐我何？慣性、經驗、過往，左右我，抗衡到底。
果不其然，“個人隱私”來了，絕對保密，堅決不留痕跡。
帽子說：嚥下去，滿口甘甜。咽還是不咽？難耐而耐，干擾個屁，老子經風雨見世面，橫豎不吝。
池浩先生閉着眼睛假眠，帽子話很多，皆屬於不可告人的個人隱私。雅典娜對人腦的屬性略知一二：喜新厭舊的本性，對待簡單的重複的事物大腦會疲倦，開小差；反之，可以調動全身的機能，其表象多了去了，熱血沸騰、陰陽頓挫、手舞足蹈、哭笑無常......
帽子說：苦嗎？不，嚥下了。醇香，妙不可言。賭馬，輸了，好。
池浩喝茶真有耐性，一口茶在他的嘴裡恐怕釀出酒來了，醇香又醉人。
“雅典娜，謝謝。記錄結束。”導師，考試結束了嗎？怎麼樣？雅典娜表現棒不棒？
“卡爾斯先生，雅典娜可以進來嗎？文武行先生的《掌控@第一宇宙速度》和《征服@第二宇宙速度》我都知道”雅典娜停頓片刻，見仍無動靜，接着說：“雅典娜還知道，老爺子是文武行先生的大學時期的老同學。”
“進來，快進來”滴滴答滴滴滴，卡爾斯的迫不及待就是雅典娜的號角。
看得出來，卡爾斯非常崇拜文武行。雖然他對很多理論性的推理並沒有完全理解，但卻十分相信這些理論的推理結果很接近現實，不久的將來必定能實現。上個世紀最偉大的物理學家愛因斯坦不相信上帝會擲骰子，可就目前來看，衆多的物理學家卻證實上帝摯愛擲骰子。量子理論就是擲骰子的集合，又是一個里程碑性的偉大的理論。文武行先生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口頭傳達指示：“向上帝學習擲骰子”
“你說，地球同步軌道的發電站，還有月球上的儲能發電站，不就是文武行所提出的掌控第一宇宙速度的前提條件嗎？”
“是的，文武行先生所描述的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現實。不過，穿上衣服纔好出去追逐夢想，現實在等着你去吃飯，一口一口地去吃。”雅典娜笑容可掬地看着卡爾斯。
“好吧，穿衣服的事情交給你了。從今天起我們有好多事情可做了，量子理論和相對論對我來說太難了，但我要從結論開始去理解。我要向浩然取經，登月需要做什麼準備。”卡爾斯的大腦激活了他的全身，胃口一定大開。
卡爾斯應該不認識浩然，只是聽池浩講他是個有點怪的人，因爲夢想到月球拉一泡野屎，決意要到月球發電站工作。卡爾斯早就期待和這個比自己小的怪人交朋友。
雅典娜把整潔一新的卡爾斯抱出洗浴室，直奔餐廳。池浩依然坐在那裡，眯着眼品茶，看來釀造工藝有所改進，一口接一口，陶醉於其中。
“請你幫我引薦一下浩然好嗎？”卡爾斯一看到池浩先生就問。
雅典娜推斷，今天池浩感到壓抑難耐，雖然賭馬輸掉了，“賭場失意，情場得意”的信條令他感到一絲釋放。 FTB1000比賽、文武行先生的病況，老爺子、浩然、卡爾斯、廖明等一長串的名字，不停的造訪，擾動着他的大腦神經。他在用飲苦茶的方法平肝下火。
“雅典娜，注意個人隱私。警告一次。”導師明察秋毫，雅典娜知錯就改，更進一步。
“謝謝。注意個人隱私。糾錯一次。”
池浩先生閉口不答，怕泄漏滿口的醇香吧。他轉過臉去，給卡爾斯也到了一杯，用下巴示意嘗一嘗。
卡爾斯接過杯子就喝，一口嚥下，張口吹氣兒。“我以爲是什麼好茶哪，苦，又不是咖啡的苦”說完，又小口抿了一下，嚥下。“除了苦，還是苦，不過喝下去後，口腔感覺很好，我想我會喜歡。現在我把它當藥喝。”說着一仰脖兒，一飲而盡。池浩本想制止這種飲茶行爲，但他轉換了念頭，舉起的手又無可奈何地放下，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嘟囔了一句：“喝到一個壺裡去了”爲什麼？在他看來這茶要品更要博，急不得，一飲而盡不可取。還是因爲浩然曾經也是這樣，飲掉了他特製的苦茶，對否？拭目以待。
“浩然今晚有個新項目搞預演，正好想請你給參謀一下，色彩變換的視覺效果。剛纔老爺子也讓我給你介紹浩然那。他說：‘這倆個小子有可能能尿到一個壺裡去’”此話佐證了雅典娜的完美的推理。
“這老頭動作到快，品位不怎麼樣。”從卡爾斯的表情看，他並不反感這種品位低下的介紹方式。擁有共同的隱私是人與人之間溫暖的紐帶，就像臍帶以及造就它的性行爲。
“他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管閒事。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你的雅典娜如何來翻譯‘尿到一個壺裡’？”池浩連用了倆個“最”，人大多都喜歡這個不可靠的字。
“卡爾斯和浩然倆個年輕男人，很可能志趣相投，能成爲很好的朋友。好到晚上用同一個尿壺。”爲滿足池浩先生的好奇，雅典娜把翻譯成英文的句子又翻譯成中文。
“翻譯的不錯，意和形都有了。老爺子的品位確實不怎麼樣，還變態。好了，你趕緊吃飯吧，再聊下去，飯都得變味了。”池浩先生說完這句話，恐怕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裡。
卡爾斯比較滿意午餐的搭配，有一杯紅酒，還有牛排，他首先向牛排開了刀。池浩先生嘴角掛着笑，邁着四平八穩的步子走了。茶壺和夜壺駐留在池浩的大腦中折騰個沒完，結對相互糾纏，其外溢效應彰顯無餘，聳鼻子和吹口哨交替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