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高潮

小弟傳話:“緊急任務!池浩問,袖珍瓶酒還能做多少?可以做成巧克力酒心糖嗎?工時多少?”任務沒落地,話,快得要飛上天了。

“塑制的可做300瓶,用時最多不過3分鐘;巧克力酒心糖可做,因甜點用掉了一些巧克力,正查對餘量,每分鐘可做100個。”惠子以“閃電”級速度,撿重點彙報。

“馬上做,兩種都要。酒心隨便。”可見池浩有多心急。

“是,保證完成任務。小弟,淡定。”真不知池浩早幹嘛去了。廖明的先知先覺也失靈了嗎?

“一分鐘後,表演進入高潮,歷時4分半。結束前30秒,爲廣場上的客人散發禮品,快,各300個,加油。”這算緊急任務?小題大做。美妹咖報:覈算下來巧克力材料僅夠250個,或減小尺寸,或摻入奶油,建議採用後者,因爲口感好。惠子當機立斷,好吃優先,足碼足量生產。

老爺子真會找時候,這時叫惠子給大家斟酒上茶。還有米酒和奶茶可動用,剩下的就是今天獲贈的禮品酒了,可差遣的也只有惠子自己了。惠子預判:“矛盾”酒將會受歡迎,去掉外包裝,標籤向外,矛盾自然是小一點爲好,拿出小酒杯放入托盤;只有一種酒缺少了選擇上的矛盾,再開一瓶嘉維白葡萄酒,配上高腳杯。惠子選擇辛格和考爾老夫婦爲第一目標,哲學教授瞟了一眼,眼神中多少有一絲矛盾,抿嘴一笑,要了杯嘉維白葡萄酒,考爾女士謙和地拜手拒絕,提出給點兒茶或白水,教授隨口說了聲“非常好”真不知這是評價所喝的酒好,還是惠子的服務好,還是他們老夫婦倆選擇的好。惠子像是在自找矛盾。

門開了,一輛箱式車進來了,車體透明,車內泛着藍色的紫光。一目瞭然,一車酒來了。

“酒窖的500瓶酒,5臺質檢儀,巧克力和奶油材料給你拿來了。浩然指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做一些‘會飛’和A6000形狀的”浩然這是瘋了,居然把老爺子多年的珍藏給搬來了。老爺子也看到了,但似乎無動於衷,恐怕不知道那都是他的窖藏酒。

“明白。但有一點要確認,動用這麼多窖藏酒,老爺子知道嗎?”小弟回答倒也乾脆:“不知道,池浩沒說。”要不是老爺子正忙,惠子纔不至於問,多餘。

惠子走了一圈,“矛盾”倒出去3杯,謝米拉斯基先生兩種酒各要了一杯,吉田先生和老爺子各1杯,卡爾斯先生只是聞一下,還特意囑咐不必給他準備小瓶禮品。倒酒時,惠子極力地微笑、眨眼也未能引起老爺子的注意,他用蹩腳的日語向吉田夫婦炫耀中國飲食文化,起碼5分鐘前就開始了這個話題,反反覆覆。讓惠子概括,3句話:一,飲食是中國人擅長且喜好的領域之一。二,過去幾百年中國人把中國菜普及到世界各地,包括極地、地球空間站,月球、火星基地。三,舌尖上的文化在兼收幷蓄的大包容中發展、光大。快一點吧,惠子有話要問,關乎您老人家的財富、美好的記憶、快樂的時光。惠子接着上米酒和奶茶,又一圈走下來了,個個擺手,考爾女士明明說要的,卻也擺手。

應該是表演高潮要來了,廳內又漸漸暗了下來,場內亮如白晝。說來就來,音樂驟起,歡快激昂的D大調,跌宕起伏。惠子分辨出12種樂器,在時序軸上,翻弄出各自的起承轉合。對音樂的鑑賞水平有限,咱家老爺子是色盲加音盲,惠子稍強一點,音弱。“會飛”更是忙碌,一通上下翻飛過後,拼湊到一起形成一個舞臺,輪到小朋友們忙碌了,蹦高、倒立、打坐、花拳、繡腿各顯其能。小朋友們像是又想起了玩疊羅漢,結果舞臺不幹了,動怒,一個小小波浪就給她們打回了原形。小號鳴,嘀嘀噠嘀嘀嘀,舞臺應聲解體。2架“會飛”縱向相連,一頭在上下襬動,像是在點頭作揖討好觀衆。不對,是空中跳板,果不其然,又組成一個跳板。再往上, 4架“會飛”組成的無疑是跳臺了,與固定跳臺和跳板玩交相呼應。看各持一邊的小朋友們彼此在叫號。蔣氏姐妹和同臺的小朋友們玩起了“錘子,剪刀,布”,有結果了,將文文站到了最前面,後面2名小朋友,將婷婷排在最後。伴隨着定音鼓的鼓點,一個接一個跳起,在空中扭轉翻滾,花樣百出。“會飛”如釋重負,漫天漂游,A6000也來湊熱鬧,水池成了水上樂園,“會飛”順着A6000組成的滾筒滑梯竄入水中;蔣氏姐妹在水下把小朋友們一一拉下。

高潮就要結束,老爺子嬉皮笑臉看得正起勁,叨擾不得。窖藏酒怎麼辦?表演結束後小朋友們該吃東西了,準備好的吃的她們愛吃嗎?極品香菇也該烤了,浩然和池浩最愛吃這口。

董萍和小弟進來,取走了600個禮品。

“老姐姐,幹事真麻利。看了吧,表演夠帶勁吧!”小老弟學着拍馬屁了,火候掌握的不怎麼樣,不痛不癢,毫無新意。表演確實好,從衆人的眼神可以知道,從交頭接耳的話語中可以知道。陳老先生自從看上表演一個哈氣都沒打,蔡老先生幾乎是站着看的,估計他的手掌要疼上幾天了。等等,讓惠子刻薄一下,表演盡收眼底,衆人的感知也歷歷在目,何須小弟耗費資源來掛念。

老爺子對不起了,要跟窖藏酒說再見了。惠子知道這些酒的來歷,這些年世界各地來訪的客人經常會帶點土特產來,其中以酒類居多,您老人家說:“這些禮品包含了濃情厚意,一樣樣都想珍藏,酒更蘊聚着久遠的沉香。”唯有酒最易保存,所以才特意自掏腰包建了這個酒窖。一來二去,您老人家喜歡酒這一僞事實傳開了,來訪客或多或少都要帶酒來。一人帶一瓶的有,一個訪問團帶一瓶的有,每一瓶酒到手,您呀都會說:“好酒”一遍不夠,至少說上三遍。由於一些闊佬帶的禮品太多,您老人家唯恐造成其它訪客的不便,特意張榜告知,不要帶禮品,人來就好,雖還有不少客人送,但酒早已入不敷出,一年少於一年。

罷了,老爺子真是愧對了這些送酒的朋友,其實他根本不懂酒,不管什麼酒到他這裡一律都以“好酒”概括,也從來想不起來喝。看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兒,惠子們開工。

“惠子姐姐,現場好開心,要鬧翻天了吧!音樂是不是特別震撼,烘托出了歡快、祥和的氣氛,有離奇、神秘、不可思議的感覺嗎?讓一毛感受一下現場的氣氛,好嗎?拜託,求求你了,美麗而大方的惠子姐姐。每次這麼求一凡,也是她教一毛的法寶,她可都會爽快地答應我的。只需打開音頻就可以,不違反保密條例的......”惠子拿一毛沒有辦法,定點定向開啓音頻,小小滿足一下小弟弟,也不妄爲他苦苦的央求。這可不是那甜嘴恭維的法寶奏效,是因爲惠子現在只有烤香菇的活兒,能力充裕,不影響正常工作而已。

“我聞着香味尋過來的,浩然說我有個貓鼻子,還真不假,黃油烤香菇。”“一凡真是好有口福”剛要烤好還沒出鍋,僅有2只准備質檢用的,一凡就來討要了。奇怪,按理論上講她不應該聞得到呀,難道她比惠子的鼻子還靈。哪裡出了問題?烘烤設備有問題?那惠子的鼻子先出問題了?惠子離得最近只聞到了一絲及其微弱的味道。問了美妹倆,沒聞到黃油烤香菇,只有微弱的生香菇清香味依稀尚可辨,問了所有的惠子也都說沒聞到。周圍人的表情無異樣,絕無可能發生泄漏事故。

“這味道真香,有黃豆醬嗎?”是真香,貓鼻子一凡大小姐。出鍋了,惠子也清晰地聞到了。周圍的人關注着最後的鼎沸高潮。

“有的,請稍等一下。很燙,檢測完若沒有問題,給有貓鼻子的人第一個品嚐。”看一凡的饞樣兒,還沒吃就開始舔嘴脣了。

“一凡在你那兒,你們說什麼我都聽見了,家裡的客人可真真的給饞壞了,不管什麼隨便送點兒,小朋友們的媽媽們說,大過節的,光給點飲料太摳門兒,再不給點兒乾貨啥的,孩子要鬧翻天了。廣場上都在發禮品,客人就是現在去也來不及了,何況......”惠子暫時無瑕顧及一毛了。一凡把嘴燙了,慌不擇食,喝了一大口米酒又給嗆着了。惠子提前把音頻關了,免得一毛大驚小怪,庸“人”自擾,再搞得流語生翅滿天飛;免得一凡尷尬,自責內疚,再自尋無根無據的理由來掩蓋微不足道的小事。一凡用手帕遮口低下頭,咳嗽了幾聲,自罵自“真笨,笨死了”雖然隔着手帕聲音很小,惠子還是聽到了。一凡擡起頭來,一臉委屈,眼中含淚。不要緊的,這眼淚不是苦澀的,只是人體的過激反應。“別告訴其他人,特別是,別告訴小喇叭一毛。”惠子微笑點頭,自然要爲一凡堅守這個小小秘密了。

“惠子姐姐壞死了,還有最後的5秒鐘,最後的最後要騰空而起。”一毛這隻小喇叭,還有超強的想象力,他聽不到場內音樂,居然準確預測了最後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