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場的蔣氏姐妹比劃着各種造型,小朋友們圍着她兩跑來跑去,打打鬧鬧,時不時也擺個造型、出個怪象。海鮮湯出鍋了,惠子微微笑着,等待着,就差老“司機”了。他回來過,又出去了。董萍和小弟露了一面又走了。錯不了,老“司機”有人管了。
惠子決定邊吃邊等。海鮮湯上桌,不管要與不要每人分得一小碗。惠子和衆人一樣,殷切地等待着羅西和貝魯奇二老的點評。羅西先生連吃帶喝兩大口。不吃不喝的貝魯奇女士說:“聞着不錯,要是配上面包和紅葡萄酒就完美了。”等的就是這句話,立馬兒奉上橄欖油百里香麪包。美妹倆各舉一瓶紅葡萄酒。來自意大利老夫婦滿意了,拍起手來很用力,足以表明所說的“很好”絕非老爺子的“好好”隨口。
老“司機”開着嬰兒車回來了,兩手抱着酒壺。苟且,不堪入目,夠稀的。嬰兒車是小弟冒充的,細長且堅硬的雙手緊緊地鎖釦着碩大寶貝。董萍小跑着回來之際,惠子已從小弟那裡搞清了原委。原來老人家第一次回來後,發現酒壺沒了,就獨自一人原路返回洗手間。酒壺被小弟在洗手池邊拾到。於是,尊貴的客人就遭遇了這般苟且服務。當然,小弟欣然接受了惠子的嚴厲批評。
“這傢伙有馬力,走的穩。”老“司機”表揚坐騎。
“您老人家對地球有十足的吸引力”小弟的回話夠馬力,成功引笑。“少貧嘴,走了”隨着董萍的一聲呵斥,小弟一邊揚身拔高,一邊躲到董萍的背後,揮舞着小拳頭走了。
“沒了,酒。沃特卡,茅臺”老司機就是專注,還是急茬兒的。海鮮湯和酒都是稀的,憑啥只偏愛酒?尊敬的老司機同志。司機曾經是人賴以謀生的手段之一,如今已落入歷史。歷史又何曾不是急茬兒的。真誠地原諒可愛又可敬的老人家吧,退休了,還有啥稀的不可爲。
如期,場內燈光迅速暗下來。20架A6000盤旋於空中,雪白的光柱照亮跳臺、水面,把一個個小朋友都圈在光環裡。廳內的燈光以每秒1%的速率變暗。美妹倆把酒放在推車上,穿梭於人間,任大家自由選擇。
不等惠子向謝米拉斯基先生解釋,他老人家已經選中了白蘭地。陳曦爲他父母點了黃酒花雕,並介紹說,二老每日必飲此酒,開胃,舒經活血,延年益壽。廣告詞都被搬出來了,外加老爺子符合詞“好酒啊好酒”可反應平平,無人理睬。惠子加碼助陣,說出這酒是2018年產的稀罕物。看,來賓中有人舉手了。喝什麼,功效如何不重要。重在30餘年的塵封、發酵、沉澱所孕育的厚重;要在30餘年過往的解讀;那裡有數不盡的色彩變幻,有4季更迭,有荒誕、有平庸……。惠子站上人的位置,爲之感嘆,又因它所在的年代,人類正在孕育着惠子及同類的胚胎,是一個新的歷史起源,又可謂人類文明史無前例的跨越。
穆罕默德和南希老夫婦只要了一點點酒,聞了又聞,卻不動嘴。用質檢儀打印了兩個1:10的袖珍花雕酒瓶,把二老的酒注入,蓋好。二老可高興了,用手指撫摸着小小的“2018”。
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