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引爆

老爺子有行動了,惠子跟進。看來,飛毯和巨人的表現令穆罕默德和南希老夫婦很滿意。穆罕默德先生和老爺子握手時間超過1分鐘,各式的問候說了一大長串,其核心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世界和平好,未來更智能、更美好。不光說,還有周全的互動,二老貼面擁抱,左一下右一下再左一下,以嘴中發出“嘶嘶”的鳥鳴爲伴音,就連彼此的額頭和鼻頭也要相互認識一下對方,頂一頂,碰一碰。惠子從阿拉伯文明中尋找到了答案,這一切代表了彼此的友誼有溫度、更堅實,愈長久。南希女士面含微笑熱情地伸出了右手,惠子此時有幾份要提示老爺子的衝動,怕他熱情過頭。又多慮了,他輕輕地握了握指尖,完美。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南希女士竟然擁抱了惠子,在社交場合這還是第一次,莫大的榮幸。惠子不會流眼淚,未來的惠子需要眼淚,帶着體溫的眼淚。

穆罕默德先生和老爺子鼓掌了,廖明也跟着鼓掌,卡爾斯先生的目光,冷峻,其中包含着悲傷。

小朋友們在主教練的口令聲下集合,小弟通知惠子廚具和食材已經運到。時間過得真快,談笑間20分鐘過去了,比原定計劃推遲了8分鐘,40分鐘後冷餐會開始,跳過一些環節,尚數可控範圍之內。惠子相信有廖明在,計劃有保障。

“下面請大家欣賞跳水錶演”主教練的話音剛落,掌聲響起,小朋友們揮手致意,說走就走了。壞了,廖明和池浩跟着也走了,廳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更糟糕的是,董萍也拎起包要走,小弟再一同走掉,惠子可玩不轉廳內的設備。

“大約10分鐘後表演開始,祝大家愉快。”董萍揮手走了,連同小弟一起帶走了。哼,沒什麼大不了的,惠子的主心骨是主人,有他在,何需杞人憂天。

椅子全部收拾好了,廚房間也安排就位了,看來,小弟並沒有停止工作。

廚房間成橢圓形,結構酷似回轉壽司店,迴轉帶設置成兩層,上層擺放着酒水。下層擺放着各式器皿,刀叉、筷子。按照今日來客的信息,擺放酒類有中國白酒五糧液,黃酒花雕,意大利巴羅洛紅葡萄酒、嘉維白葡萄酒,日本大關清酒,白蘭地,威士忌。

惠子自做主張,跳過來賓的自我介紹環節,提示老爺子介紹卡爾斯先生。

惠子和美妹倆進入廚房間。

老爺子站起來,再次,爲千里迢迢來到大場的客人,表達由衷的謝意,深深地一鞠躬。陳曦先生和夫人幾乎是從多功能椅上跳下來,把老爺子扶起。陳老先生開口道:“你也上了歲數了,我倆差不多,不必搞這麼客套,叫小輩承受不起,大家坐下來聊聊天好了。”陳老先生和老爺子的思維軌跡不在一個層面上,一個是家庭背景下的長幼關係,一個是商業場合的客戶與商家的關係。“老哥的家教好嚴謹,佩服。”老爺子借坡下驢,乖乖地被陳曦先生扶着坐下了。這樣簡單的迴應,令惠子困惑,兩個關係的輕重可以先放在一邊,介紹卡爾斯先生的事也不做了。老爺子歲數大了容易忘事,若惠子再次提醒,等於是說他記性不好,傷及自尊,又得讓上了歲數的他再次站起來,甚是不妥,等待機會是唯一選擇。

謝米拉斯基先生首先提問,帶着幾分酒意,保守估計有3分,有些詞語實在分辨不清,惠子若追問有失禮數,只得忽略。大意是說,他的老伴去年去世了,兒女都不在身邊,孤獨無助,酒越喝越好喝,越喝越來勁,想購買惠子一號與他作伴,但不知惠子可以陪他喝酒嗎?

惠子希望來賓參與討論,有意放慢語速,把提問內容翻譯成來賓的母語,傳送到各自的助聽器,併爲4位廣州人翻譯成廣東話。廳內鴉雀無聲,老爺子眯着眼喝着咖啡,也不幫腔。

謝米拉斯基先生首先提問,帶着幾分酒意,保守估計有3分,有些詞語實在分辨不清,惠子若追問有失禮數,只得忽略。大意是說,他的老伴去年去世了,兒女都不在身邊,孤獨無助,酒越喝越好喝,越喝越來勁,想購買惠子一號與他作伴,但不知惠子可以陪他喝酒嗎?

惠子希望來賓參與討論,有意放慢語速,把提問內容翻譯成來賓的母語,傳送到各自的助聽器,併爲4位廣州人翻譯成廣東話。廳內鴉雀無聲,老爺子眯着眼喝着咖啡,也不幫腔。

惠子適當提高語速回答:“惠子會給您做您最愛吃的飯菜,會和您聊天,保管您的嘴沒有那麼多時間喝酒。如果您允許惠子有保護您身體健康的權利,您的飯量和酒量將都會受到惠子善意的限制。恕惠子直言,惠子認爲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浪費,除了吃喝以外,還要打牌,下棋,讀書,看戲,觀光等等,每日要做的事情很多。”見大家沒有反應,惠子終止了直言相勸。

惠子的回答是程序化的,套路性的。謝米拉斯基先生對此,似乎瞭如指掌,無心深究。此刻他手中有酒,不大在意自己還有多少時間,有這麼多人陪着他,美滋滋地喝着小酒,已心滿意足了。老人家們看來是疲憊了,聊天的情緒不高,提議聊聊天的陳老先生哈氣連天,陳曦先生建議他閉目養神,卡爾斯先生研究起多功能椅了。惠子決定馬上提供能量,改變冷清的局面。

惠子發令,引導15人的座椅圍坐在廚房周圍,展開多功能椅的餐桌。美妹倆歡快輕盈地穿梭在餐桌間,一個擺放餐巾、盤子、刀叉和筷子,一個隨後把素菜薩拉放入盤中,在盤子前放置三種調汁以供選擇。惠子跟隨其後,對蔬菜的種類、產地、保鮮方法一一作說明,還有調汁的成分和製作方法,同時用手勢示意大家伸出手來,接受惠子爲他們消毒。卡爾斯先生最調皮,率先吃上了,左手拿筷子,右手拿叉子。

“惠子可以握一下您充滿力量、把握勝利的雙手嗎?”惠子伸出手,報以最熱情的笑臉。卡爾斯先生方纔鄙夷的目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靦腆的笑容,乖乖地放下餐具,伸出了雙手。惠子感覺到力量,感覺到八個指尖上的老繭,這是雙玩攀巖的手。

“請您張開這雙把握命運、把握未來的,神聖的手”惠子用老爺子謂之舞臺劇式煽情語調高聲說。衆人笑出了聲,卡爾斯先生攤開了雙手,惠子完成消毒任務。

“祝您成功,希望您跟大家說兩句。”惠子要抓住這個機會。

卡爾斯先生挺直胸膛,說:“很高興和大家歡聚一堂。去年,我去拉斯維加斯,機緣巧合參加了惠子互動活動。今年又榮幸受到特殊邀請,非常感謝。其實,來此我有一個特殊的目的,就是尋找我的腿,也就是我的未來,我相信惠子可以做到。謝謝”老人們放下餐具,揩拭嘴角,掌聲四起。卡爾斯先生是在尋找完整的自我,不是過去,而是當今現實的自我,這是一場偉大的自我之戰。惠子總算把引線點燃了,下面就看老爺子如何宣佈爆炸性新聞的時候了。

如期而至,“卡爾斯先生今年30歲,按孔老夫子的說法,三十而立。”老爺子停下來了,不會是忘記了臺詞吧,謝天謝地,話茬接上了“惠子TH01,也就是耐高寒型惠子,將作爲卡爾斯先生的腿,與大無畏的卡爾斯先生一同,將於今年4、5月期間,經由南坡路線衝頂珠峰,跨越世界屋脊。”老爺子振臂,惠子擔心他閃了腰。宣佈完畢,大家報以掌聲,向卡爾斯先生表示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