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艇,老爺子的思維慣性,還是情感慣性維繫着那藍色斑點,“真想看一看那些發電廠,特別是”老爺子欲言又止。浩然一定知道老爺子想看什麼,也一定知道廖明的用意。
浩然看到惠子,他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機會,說:“老爺,你看。惠子像不像女漢子?”只見,惠子姐姐走在爺倆旁邊,挺胸擡頭,目視前方,左手提着碩大的行李箱,右手拎着雙肩包,像只企鵝,邁着外八字步。
“你小子讓女士幹這麼重的活兒,毀壞惠子的形象。惠子快放下箱子。”老爺子說這話時,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惠子姐姐笑嘻嘻,把箱子放下,還做了一個擦汗的假動作。
老爺子認真的樣子,浩然看在眼裡,趕忙過去。伸手就提箱子,結果箱子紋絲不動。72kg,超過了浩然的重量,提不起來很正常。他推了推,很輕鬆,動了。浩然伸了伸舌頭,他一定有十足的自豪感,嘴上沒說,但心裡一定說:惠子太愚蠢,推也好拉也好,這麼省力的方法不用,偏喜歡秀肌肉,屬牛的?槓頭。於是,他輕鬆地拉出拉桿,又去要雙肩包,準備把雙肩包掛在拉桿上。
“雙肩包適合她背,給她背上好了”老爺子發話。雪花蘭雙肩包配白色保暖服,雅緻又大氣,確實可以襯托出成熟女性的灑脫。
浩然接過包就要給惠子套上肩,老爺子隨即又發話:“你在他面前做揹包、卸包的動作就可以了”。
惠子姐姐按照浩然的動作順利的背好了包,就連拉衣服的小動作都一至。
“學的還真像”
“太簡單了,謝謝你,改天我教你太極拳。”
“你還會太極拳?我會猴拳。”
惠子姐姐二話沒說,來了個金雞獨立,手搭涼棚,兩隻亮晶晶的大眼睛眺望遠方,緊接着抓耳撓腮,眼珠滴溜亂轉。逗得周圍的人都樂了,還有小朋友鼓掌。
“爲什麼選擇愚蠢?提這麼笨重的箱子,像我這樣推着多輕鬆呀!”浩然孩子般旺盛的好奇心,隨着年齡增長與日俱增的虛榮心,在二心雙重驅使下,又成功地問出了幼稚的問題。說着說着浩然玩起了一指禪,大拇指推一下,中指推一下,食指、無名指、小指依次獻藝。箱子走走停停,像踩着舞步,在波浪中前行。
惠子姐姐看了看老爺子,說,“選擇做功最少,防止靜電干擾,是我的最優選擇。你的選擇,像人的樣子,不是最優,要是勻速推可以減少一點無用功。”
浩然無言以對,又一次張着嘴,如鯁在喉,臉憋得通紅。他心理一定在嘀咕:像人樣?我就是人。浩然要把這事情說清楚,還是有點難度的,要講理論與實際的差距,還要講人體結構,肌肉的工作原理等等。幸虧他只張嘴,沒有開講,否則他將邁入另一個世界。
“睜着眼睛大張嘴,本事大。”囉嗦的邊鼓敲起來。老爺子咪着眼睛張嘴笑了。惠子用一往情深的眼神看着老爺子,期盼着獲得“高度”評價。“W=FS,浩然,要從新讀小學了。”
惠子姐姐的責任是維護好老爺子,一毛的責任當然是維護好浩然了。可一毛隱遁之軀,實在是愛莫能助。惠子姐姐裝傻充愣,無非是要逗老爺子一樂。浩然早晚會識破這場戲的,浩然還需跌打歷練呀,抗跌打是成爲智能選手的必要條件。加油,我的小主。
爺倆嘻嘻哈哈的說笑着進到包間,一凡第一眼看到一頭白髮的老人呲牙咧嘴的笑臉,親近感油然而生,於是主動上前。只見她,彎着腰一串小碎步,高頻點頭像小雞哆米似的,怯生生地說,“老爺好”
老爺子定睛看着,收回笑臉,一臉嚴肅表情說:“這丫頭,長得這麼難看?,是誰家毛丫頭?”
“老爺,您說什麼?,她就是一凡。”一凡被說“難看”有生以來頭一遭,一下子滿眼淚汪汪,強忍着,豆大的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寬腦錛兒,雙眼皮,大眼睛,水汪汪,小鼻子,薄嘴脣,花仙嗎?難看,真難看,太難看出小妮子幾歲了。”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眼淚笑出來了。一凡的眼淚傾瀉而下,來的快去的也快,洗過的眸子愈發明亮透徹,紅着臉,噘嘴聳鼻做怪臉。
“大珠小珠落玉盤,夫荷仙姑也。”真夠狡猾的,怪老爺子預先設計好了套路,等着一凡往裡鑽。
“不帶這麼玩兒的”浩然站到一凡左邊,右手搭在她肩上。
老爺子見狀,拉惠子上前一步,右手臂架在惠子的左肩上,左手叉腰,右腿擡起,腳尖着地,重心都壓到惠子肩上,老爺子的笑臉與惠子的微笑交相呼應。
“老不正經,壓死人了”是囉嗦的聲音,因爲在公共場所,它不能飛,否則一準指鼻子去了。
“廖明叫我2點集合,快吃飯吧。”浩然拉着一凡坐下,小聲耳語,盤點老爺子的種種“劣跡”。無非就是...... 斑點,小瑕疵而已。惠子姐姐有話在先,講得在理,一毛自當以簡約的方式一帶而過,從善如流嘛。
從老爺子坐到浩然對面開始,嘴就不失閒,這個好吃那個好吃的,一樣一樣都夾到浩然和一凡的菜碟裡了。起先,一凡還想客套一下,主動要給老爺夾菜,被老爺子一句“就當我喂小貓小狗好了”生生給堵了回去。喂與被喂雙方各取所需各得其所,該說的說、該吃的吃、該笑時就笑,一樣都不耽誤,好頓忙活。
浩然把老爺子的那點“劣跡”也抖摟得所剩無幾了,一凡也笑得差不多了。“您都帶什麼好吃的了,現在可以解密了吧,貓吃腥,狗吃腐,您帶的貓糧和狗糧什麼口味呀?”浩然應該吃了有八分飽了,還在邊塞邊討吃的。老爺子不搭理他,只看着一凡慢條斯理的吃相,對惠子姐姐說,“咱們準備的‘饞貓與餓狗’禮包都有什麼呀?”
“您也看《饞貓與餓狗》嗎?”小主,咱們看過了。託一凡的福,否則一毛還得等上半年才能看到免費版。
“給仙女一凡帶了牛肉乾、魚片、魚絲、肉鬆、六必居的泡菜、稻香村的點心,還有一大包各色堅果,共15公斤。給臭小子帶的嗎?堅果和牛肉乾是一樣的,外加臭系列豆製品,臭豆腐、臭納豆,反正一堆臭,共15公斤。”惠子姐姐以老爺子的口吻作說明,有點怪。
惠子姐姐利落地拆開封帶,打開箱子取出兩個跟屁箱。一個粉色箱上印着“饞貓”像,一個棕黃色箱上印着“餓狗”像。另外,所謂的設備是高爾夫球杆。
浩然和一凡一看到火星版跟屁箱,恨不得把老爺舉起來,高興得不亦樂乎,直呼老爺子萬歲。這款系列箱,昨天才在大場和拉斯維加斯同期發佈的,很貴,1.2萬“刀”嘞。
惠子姐姐神不知鬼不覺地掏出一支小圓筒,還有什麼禮品嗎?嗨,她擺弄幾下變出一個大餐盒。這是要準備把剩飯菜打包了。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原來這就是那個傳說得沸沸揚揚百受詬病的魔盒。怪不得呢,貴得要命,就爲了裝殘羹剩飯。
浩然見機謊稱開會前有準備工作要做,同時給一凡使眼色,準備拿上禮物開溜。老爺子真識趣兒,對惠子說自己累了,要回巢睡覺。他老人家一口沒吃,光顧着伺候“小貓”和“小狗”了,能不累嘛。浩然和一凡早已迫不及待了,聽老爺這麼一說,忙不迭的雙雙給老爺子和惠子姐姐作揖鞠躬,並慷慨地把餐費掛在浩然的賬號上,跑了。惠子姐姐,沒招了,接力棒得交給您了。拜拜,快跑,隨小主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