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瀝瀝……
浴室內蒸氣繚繞人影朦朧,溫熱的水流噴灑在樑曉珺光滑嫩白的後背上,帶走了夏日的汗膩與血污的腥氣。
她後背上有着一道突兀的傷疤,看起來就像趴着一條長約十幾公分的蜈蚣,自後背一直蜿蜒到肩頭,就好似一具完美的雕刻作品被不小心摔出了裂紋一般令人惋惜心疼。
樑曉珺全神貫注的擦拭着身體,全然不知身後的祿山之爪正在不斷靠近,一把拍在了她的豐臀之上。
“哇塞,這個手感簡直是無敵了!嘻嘻嘻。”那人一擊得手,笑得像花開了一般。
“大壞蛋陳欣苒,又吃我豆腐!”樑曉珺不用回頭就知道肯定是同事兼死黨的陳欣苒纔敢如此大膽。
“嘻嘻,你的豆腐又沒人敢吃,留着也是浪費,我這叫廢物利用呀!哈哈哈。”
“你纔是廢物呢,看我治不好你!”樑曉珺白眼一翻伸手就要扯掉陳欣苒的浴巾,兩個小姑娘在警局浴室裡嘻嘻哈哈地鬧成一團。
陳欣苒率先認輸投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道:“不鬧了,投降投降!問你個正事啊,下午隊裡安排你執勤了嗎?”
“沒有啊,咋了?”樑曉珺擦拭着頭髮上的水珠,一張俏臉被熱氣蒸騰的紅撲撲的像個大蘋果。
“嘻嘻,下午你要是不執勤的話,那就幫我出趟公差唄?拘留室有個醉駕的要送去第一看守所,去那一來一回要折騰半天,我這手裡還有一堆活沒忙完呢。行不行嘛?拜託拜託咯!”陳欣苒雙掌合十,一臉呆萌的拜託着樑曉珺,那忽閃忽閃的兩隻大眼睛透出滿心期待的眼神。
“大壞蛋,自己不想去的活都推給我!”樑曉珺裝着一臉不悅,背過了身去穿戴貼身的衣物。
“好曉珺,你最好了,求求你就幫我去一趟吧,改天我請你吃哈根達斯!好不好嘛?”陳欣苒頗有眼力見的幫樑曉珺掛上了掛鉤,摟着她的纖腰不住的撒嬌,那一副可憐樣,任誰看了都會無奈心軟。
樑曉珺噗呲一笑,捏了陳欣苒鼻子一把,笑着說道:“好啦好啦,答應你啦,真是服了你了。”若是不答應她,只怕連衣服都穿不安生。
“好曉珺,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陳欣苒達成所願,心滿意足的蹦去穿衣。
穿戴整齊的樑曉珺站在正衣鏡前撥了撥頭髮,鏡中的女子穿着一身筆挺帥氣的警服,眉眼之間少了份世俗女子的嫵媚嬌柔,卻多了份英武不凡桀驁之氣,這樣的女子哪會是一般男人駕馭的了的,難怪都二十五歲了還沒有男友。
…………
自從二零一一年開始,醉駕入刑正式開始實施,飲酒後或者醉酒駕駛機動車發生重大交通事故,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可拘役一到六個月。並由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吊銷機動車駕駛證,終生不得重新取得機動車駕駛證。
此舉一出,深得廣大民衆的支持。法規實施後,由於司機醉酒駕駛造成的交通事故率已經大大降低。可還有那麼一些人總抱着一絲僥倖心理,以爲自己不會那麼倒黴,不惜以身試法。
面前這就有現成的一位,他大概四十來歲的年紀,中年發福的身材,個子不高戴着副黑框眼鏡,胖乎乎的大臉上頂着一頭過耳的長髮,頗有些與年齡不相匹配的浪蕩不羈。從他低調講究的穿衣打扮上,可以看出應該是個事業成功的人士。可此刻的他滿面愁雲,一臉懊悔的蹲在交警隊的拘留室裡。
就因爲他多貪了幾杯杯中之物還硬要逞強,造成兩車連環追尾,他的越野車鋼板硬有氣囊自己倒是沒啥事,兩個被撞的車可倒了黴,輕傷者兩個,重傷者一個,現在都在醫院裡躺着呢。
樑曉珺來在拘留室外,往裡張望了一眼,厲聲問道:“酒醒了沒?”
“醒了醒了!警察同志,我酒醒了。”那人站起身來,蹣跚到柵欄門邊,身上還帶着一股難聞的酒氣,隔着道門都聞的清清楚楚。
“叫什麼名字?”
“艾大錦。”
覈對了身份之後,樑曉珺打開了拘留室的牢門,押運車早已經停在了交警隊大院裡。
艾大錦見了押運車身體一陣哆嗦,險些站立不穩,沮喪的表情溢於言表。
這樣的人樑曉珺見過的太多了,仗着一絲僥倖心理,都以爲自己是那個最幸運的人,不會遇上交警查酒駕,非得撞到槍口上了,才知道現實有多麼殘酷!
從交警隊到第一看守所的路途不近,一路上還堵了幾次車,到地方已經將近下午三點。
通過一道道崗哨大門,來到了內牆的防盜門前,大煙嗓已早早候在了門口,腳下扔了好幾個菸頭。
“喲,今天是樑大美女親自押送啊?”大煙嗓見樑曉珺一下車,立馬迎了上來,瞟了一眼後座的艾大錦問道:“酒駕的?”
“嗯,醉駕的,徐哥給幫把手唄。”
“行嘞,交給我吧。”大煙嗓把艾大錦從車裡拽了出來,一臉嫌棄的嘟嚕了句:“瞧你這一身酒味!”
那艾大錦不知是頭一次進這高牆之內被嚇着了,還是酒勁沒散乾淨,哆哆嗦嗦走路都不利索了,被大煙嗓提溜着走進那條黑黑長長的走廊。
有大煙嗓押着艾大錦,樑曉珺輕鬆了許多,閒庭信步跟在他們身後就好。待轉過彎來見到亮光,大煙嗓扭頭說道:“樑大美女,你在窗口這透透氣,等會籤個字就成。”嫌犯送進看守所都要有脫衣檢查的程序,女警在場頗爲不便。
樑曉珺點點頭駐足在窗口邊理了理額前的頭髮,這看守所她已不知來了多少次,現在的她早沒有第一次押解犯人來時那麼的緊張拘謹。在這繁華的都市裡到處都是鋼筋水泥築建的圍牆,這不過這裡的圍牆厚一些高一些罷了。
站在窗邊的樑曉珺被放風場裡的大笑聲吸引了視線,兩名犯人一個跑一個追像似在打鬧,前面跑的那人看起來有些面熟,可又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見過。
後面那人她可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不就是前幾天開跑車軋了人肇事逃逸的李天義嘛,被抓到交警隊的時候還囂張的不得了,罵罵咧咧的一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這樣的人渣敗類就應該讓他蹲在這高牆之中才好!
只見前面那人突然貓腰一個掃堂腿踢倒了李天義,緊接着一招鞭腿踢在李天義臉上,好生的乾脆利落!
“我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個偷看我屁股的傢伙!他怎麼也被關了進來?”樑曉珺想起當日的情景還是不免有些害羞靦腆,臉上不禁飛上了一抹紅暈。
“樑大美女,來籤個字就齊活了。”大煙嗓拿着份文件送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好。”樑曉珺利落地簽完了字之後,指了指窗戶問道:“徐哥,那小子犯的什麼事進來的?”
“哪個啊?”
“就那個高瘦高瘦的,沒穿上衣的。”
“哦,你說劉星皓啊!那小子的罪名好像是誘拐強姦,不過聽說原告準備撤訴了,正在走流程。怎麼,你認識?”
“嗨,我認錯人了,行嘞,走咯。”樑曉珺扭過頭來吐了吐舌頭,心道:“原來這小子叫劉星皓啊,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哼!”
…………
“阿嚏……”劉星皓好好的突然打了個大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道:“喲,這是誰想我了吧?嗯,肯定是我媽!”
大操場南側的鐵門一打開,就意味着又來新人了,操場上的衆人圍了過去,像看猴一樣的瞧着新來的艾大錦。
“這胖子一身酒味,怕是酒駕進來的吧?”
“現在哪還有傻逼喝完酒還開車啊,我猜肯定是喝多了強姦人家小姑娘被幹進來的!”
“你可拉倒吧,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誰還去強姦啊!我猜是喝醉了鬧事砸人家店了吧?”
獄友們七嘴八舌的一陣討論,說啥罪過的都有,把剛進看守所的艾大錦給整懵圈了,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回答人家,低着頭一言不發的緊跟在大煙嗓身後。
劉星皓擠進熱鬧的人羣瞧了一眼,來的這人不就是上次陪阿杰去談合約的那家唱片公司的老總麼!
劉星皓迎了上去,開口問道:“喲,艾總!你這是怎麼滴?犯啥事了?”
艾大錦對劉星皓也有些印象,想不到進了這看守所裡還有個熟人,人都到了這,也沒啥隱瞞的必要了,他眼皮一耷拉喃喃道:“昨晚和幾個朋友小酌了幾杯,本來叫了代駕的,怎知被放了鴿子,喝完都夜裡兩點多了,我得回家啊,我尋思着慢慢開不會有多大事呢,誰知一不留神就追了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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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是酒駕吧!你們還不信!”猜對了的那人一臉驕傲。
答案一揭曉,衆人對艾大錦都沒了興趣,紛紛各自去尋自己的樂子。
“還真有傻逼喝醉酒還敢開車的,這世界太他麼瘋狂了!”猜錯的漢子罵罵咧咧的白了艾大錦一眼,自顧自的曬太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