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隨口的一個問題,卻成了高展旗難以回答的重大問題,如果回答“是”,不被人發現還好,要是被人發現了,高展旗可就是翻了大忌。如果直接回答“不是”,那更簡單了,他和凌天宇全都別想好好離開了。
鳳鳴並沒有注意到高展旗的臉色,站在身後的凌天宇鞠了一躬,說道:“各位堂主好,我叫天宇。”
鳳鳴也望過來,凌天宇鞠完躬已經站直,再次與鳳鳴對視,這一次,鳳鳴也不再避諱,剛纔是擔心自己和凌天宇對視,引起別人的注意,現在她不在乎了。
虎爺就坐在高展旗身邊,問道:“展旗,什麼時候收的小弟,跟你多久了?”
高展旗大聲說道:“虎爺,不是小弟,是兄弟。”
其他人也沒聽出這話中有話,鳳鳴起身,繞過橢圓形的桌子走到凌天宇面前,與凌天宇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面前站着一個美女,好不避諱的在幾千人的注視下,用一種挑釁的眼光看着你,你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何況這個女人對你充滿了敵意,身份有極高。而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如此近的距離,讓凌天宇更加清楚細看鳳鳴,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凌天宇雖然不懂香水的好壞,但是知道一個普遍的道理,那種很濃、很刺鼻的香水一定是廉價貨,越高好的香水,味道越淡。
鳳鳴不可能知道此時凌天宇正對她身上的味道感興趣,看着凌天宇問道:“你希望你大哥當堂主?”
凌天宇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問自己,現在決定權在她的手上?她想故意賣弄一下?如果是慕容千謠站在自己面前這麼問,那她一定是小女孩心性,故意撒嬌耍賴,讓自己說點好聽的,這個鳳鳴是什麼意思呢?
鳳鳴見凌天宇愣着不吭氣,厲聲說道:“我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高展旗聽到鳳鳴對凌天宇這麼不客氣,不僅有點惱火,凌天宇見高展旗轉過頭,真害怕高展旗怕因爲自己面子問題而出口不遜,急忙說道:“我聽到了,但是我覺得,我大哥能不能當白虎堂堂主,現在初步的決定權在你手裡。”
鳳鳴冷笑道:“你小子倒是挺會說話的,那你來告訴我,我應不應該把這一票給你大哥呢?給我個理由。”
凌天宇斬釘截鐵的說道:“應該。”
“理由呢?”鳳鳴問道:“我要你說出來理由。”
“理由很簡單。”凌天宇脫口而出,“因爲我相信我他可以帶着白虎堂的兄弟越來越好。”
“我公雞哥還能帶着白虎堂的兄弟越來越好呢。”說話的正是公雞身後的貼身保鏢,凌天宇一眼望過去,那人穿一身斷袖的襯衫,和公雞穿的顏色差不多,都是紅色的。
凌天宇笑了,心想:難道這兩個人是搞情侶裝?
“你笑什麼笑?”公雞的保鏢赤裸着胳膊,上面露出一片刺青,竟然收一條盤在胳膊上的龍,凌天宇深知這些紋身代表的意思,看來這個公雞是一心想要當白虎堂的堂主,就連他小弟都這麼囂張了。
鳳鳴極其不滿的看了公雞的保鏢一眼,以她的身份,她還真不屑和公雞的保鏢一般見識,從新回過頭問道:“那你怎麼證明,你大哥就能帶着白虎堂的人越來越好呢?”
“他能個屁。”公雞的小弟就想在氣勢上壓倒高展旗和凌天宇。卻不知自己已經引起和鳳鳴的反感。
凌天宇問道:“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鳳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說道:“現在要當白虎堂堂主的只有公雞和高展旗,現在你說高展旗能帶領白虎堂越來越好,那我就給你一次證明的機會。”
凌天宇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問道:“怎麼證明?”
鳳鳴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大哥好,能帶着白虎堂越來越好,我想看看他帶出來的小弟是什麼樣子的,我讓你爲高展旗去死,你敢不?”
“敢。”凌天宇沒有分好猶豫,說道:“你想讓我幹什麼,直說吧。”
“公雞,給你小弟拿把刀,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爲高展旗去死,懂了麼?”
凌天宇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赤手空拳和公雞的小弟打一場?我死了算我盡忠,我贏了呢?”
鳳鳴得意的說道:“你贏了,就證明高展旗的確有帶領兄弟的能力,赤手空拳都能打了人家拿刀的,在武力上自然沒話說。而你肯爲高展旗去打這一仗,證明高展旗確實懂得收攏人心,有人願意爲他送死,有了這兩點,我就認爲高展旗有能力帶領白虎堂,現在你大哥能不能當白虎堂堂主,就看你的了。”
“不行。”高展旗說道:“我的兄弟無需向我證明什麼,我相信他們都不是怕死的,但是他們也不能死的這麼冤枉。”
“我打。”凌天宇對鳳鳴說道:“希望你記住你的話。”
鳳鳴威脅凌天宇說道:“你要知道,他拿的是刀,死傷你可怨不得人家。刀劍無眼,你還敢麼?”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凌天宇看着高展旗的背影說道:“旗哥,你爲兄弟做的夠多了,兄弟爲你死一次也沒什麼不可以,何況兄弟也不一定會死。”
高展旗喊道:“天宇你不必這樣。”
凌天宇:“旗哥,你對我沒信心麼?”
高展旗見過凌天宇的身手,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鳳鳴見凌天宇不是在作秀,如果是作秀,高展旗已經給他臺階下了,不禁對這個凌天宇有點好感,話鋒一轉,說道:“公雞,你也先別得意,你問問你小弟,敢不敢上去和高展旗的小弟打呢?讓你小弟拿着刀上去,要是反被人家傷了,你可別說什麼,現在青幫的十個堂主都在這裡呢,大家做個見證吧,這一場比試我們破例如何?讓他們兩個人簽下生死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這好啊。”騰蛇說道:“這樣就能放開比試一場了。”無論是誰的人死了,對於騰蛇來說,他都值得高興。他現在窺視軍火聲音,盡最大努力消了公雞的勢力,如果是凌天宇死了,對於高展旗來說也是一個打擊,他又沒什麼損失。
公雞對小弟說道:“敢不敢?”現在鳳鳴的懸瓢是他唯一的希望,公雞對小弟使用了一個眼色
那個小弟也有點心虛,好在人家答應給自己一把刀,有這樣的優勢還說不敢,那可是被幾千人看着呢,以後也不用混了。硬着頭皮裝大頭說道:“大哥你放心,這小子交給我了,喂!你要是怕死,現在後悔來來得及。別到時候我不小心傷了你,你缺胳膊少腿的……後半輩子不能自理。自家兄弟,差不多不就算了,認輸沒什麼丟人的。”
凌天宇嘴角微微上揚,冷笑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丟人和殘疾麼?”說着脫掉自己的西裝,走向擂臺。
在別人看來,這太有荊軻刺秦的感覺了,壯士一去不復返啊……
公雞見凌天宇都上去了,對自己小弟說道:“去,還等什麼呢?”
公雞的小弟擠眉弄眼的說道:“那個……刀……刀啊……”
九淵堂堂主說道:“送過來一把刀。”
門口,一個小弟跑進來,手裡拿着一把西瓜刀,問道:“九哥這個行麼?”
公雞剛纔都被自己的小弟雷倒了,現在見有刀了,哪裡還敢挑三揀四的?說到:“九哥可以了,就拿西瓜刀吧。自己人何必那麼認真呢?”嘴上雖然這麼說,拇指還是在刀刃上劃過,把刀遞給小弟,說道:“夠鋒利,你悠着點,都是自己人。下手別那麼重,你知道這一戰意味着什麼。”
他的小弟早就知道了,贏了!白虎堂堂主就是公雞的,輸了……他更清楚公雞會怎麼對他。眼裡閃過一絲殺氣,提着刀直奔擂臺走上去。
主席臺上的人也坐不住了,比起剛纔的混戰,他們更喜歡看單挑,就好像臺上是兩隻猴子一樣,反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死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血腥的比武也太少見了。
長老們全都圍過來,近距離的觀看,高展旗以爲這個時候凌天宇會回過頭看自己一眼,暗示自己一下,他在爲自己賣命。
結果凌天宇頭都不回,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盯着面前拿刀的小公雞。
小公雞的身材和驢子差不多,比凌天宇高出半頭,如果他站在凌天宇面前,絕對能把凌天宇擋的嚴嚴實實的。
小公雞盯着凌天,眼神開始變的冷酷,高展旗感覺不對勁,這個小公雞根本就不是抱着鄙視的目的。他想殺了凌天宇,情急之下的高展旗喊道:“等等!我放棄,天宇你下來。”
凌天宇知道高展旗爲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阿彪,如果自己不幫他,他還可能當這個堂主麼?這個堂主對於他來說,那不僅是堂主的位置,更是身家性命。
凌天宇大聲說道:“小公雞動手吧。”
公雞的保鏢聽凌天宇這麼稱呼他,勃然大怒,喊道:“你他.媽的叫誰小公雞呢。老子好好教訓你……”
小公雞的話還沒說完,提着刀劈頭蓋臉的砍過來,高展旗嚇的臉色大變,對方說動手就動手,完全是不留一點情面。這一刀要是砍在凌天宇身上,那絕對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
凌天宇見小公雞被激怒了,這一場PK是想停下來都不可能了,不禁得意的笑了,自己終於能爲高展旗做點什麼了,也算讓阿彪安心了。
凌天宇的笑容在小公雞眼裡,那是充滿了挑釁的,完全是對他的無視。小公雞手中的刀已經來到凌天宇面前。他也沒指望自己第一刀就讓凌天宇暴斃,如果真的是那樣,凌天宇就不是高展旗的貼身保鏢了。
只是小公雞萬萬沒有想到,凌天宇竟然不避不閃,面對自己氣勢洶洶的一刀,他竟然鎮定的站在原地。
小公雞心裡暗罵:你小子找死,這就怪不得我了。同時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高展旗在下面看的驚心膽戰,大聲喊道:“天宇小心……”
凌天宇見小公雞比自己高很多,他又是自上而下的砍過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了右手上,凌天宇本來是面對着小公雞,此時見刀過來,凌天宇突然上前半步,右手抓住小公雞的手腕,快速轉身,將小公雞的胳膊扛在自己後背上,重重的將他摔在自己面前。
周圍的人都傻了,凌天宇冒險承受那一刀,爲了就是給小公雞一個過肩摔麼?
小公雞倒在地上,感覺渾身痠痛,正想着快速爬起來呢,要是這個時候被凌天宇搶走了刀,那可是一點優勢都沒有了。反而那把刀成了對方的優勢。
凌天宇卻沒有利用這個機會奪刀,而是很從容的走到一邊去,對小公雞說道:“起來。”
小公雞這一次是丟人丟到家了,翻個身從地上爬起來,握住西瓜刀,還沒等完全站起來了,彎着腰就像凌天宇衝過來,手中的刀直奔凌天宇的腰砍過去。
凌天宇見這傢伙像一頭沒譜的野牛一樣,想起看電視中,鬥牛士都是用標槍去刺牛的後背,但是此時面前的是一頭牛,自己卻沒有標槍。這種是要要如何應對呢?
小公雞距離凌天宇不足一米的距離了,凌天宇轉身向後跑去,小公雞見狀,以爲自己氣勢嚇住了凌天宇呢,大聲喊道:“往哪跑?”
凌天宇轉身跑到擂臺邊,找到木樁,右腳踩着木樁跳起來,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十分漂亮的轉身空翻,雙手抓着小公雞的雙肩,頭頂着小公雞的頭頂。小公雞本來就彎着腰,被凌天宇這麼一抓,他倒是有點愣住了,凌天宇的手指有多有力?可以用拇指彈飛啤酒瓶蓋,力道可想而知。
小公雞正好舉起手中的西瓜刀,去刺殺頭頂的凌天宇,卻感覺到雙肩一陣刺痛,凌天宇的五根手指竟然刺進了他的鎖骨中,翻身落地藉助慣性,將小公雞再次丟了出去。
小公雞這一次被凌天宇從頭頂甩出去了五六米遠,趴在地上哀嚎起來。鳳鳴看的目瞪口呆,小公雞的兩根鎖骨已經斷裂,平躺在地上,雙肩不斷的有血流出來。
戰魂堂堂主見過了拼殺的場面,打斷鎖骨的也不再少數,但是凌天宇用手指扣斷,還真是太少見了。
一邊的暗影堂堂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凌天宇,忍不住問道:“高展旗,你什麼時候搞到這麼厲害的保鏢。就連我們暗影堂的殺手也不過如此吧……不對!可能也不如他。”
高展旗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他之所以能笑的這麼開心,是因爲臺上的局勢已定,一個斷了兩根鎖骨的人怎麼可能和正常人相比呢?何況還是凌天宇。
公雞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小弟竟然這麼不爭氣,紅着眼睛抓着擂臺邊的皮帶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他.媽的廢物麼?給老子起來砍死他。”
小公雞滿頭大漢,他也想起來,可是身體機能在那呢,只能用心有餘而力不足來形容。
凌天宇慢慢的走過去,問道:“可以停止了麼?”說話的時候彎腰伸出手要去拉他起來。
小公雞見凌天宇打贏了自己現在還故意侮辱,不由的火了。凌天宇這個動作完全是在演戲,因爲他要讓高展旗賺足了面子,自己現在代表的是高展旗,現在完全可以拿刀殺了小公雞,或者在剛纔的時候,扭斷他的脖子,這些都很容易。但是凌天宇沒有這麼做,爲了就是獲得一些好評。
小公雞緩緩的擡起左手,伸向凌天宇的右手。凌天宇臉上帶着友善的笑容,但是這種笑容在小公雞眼裡,是那麼的可憎。
大公雞還在場外憤怒的咆哮,完全喪失了理智。鳳鳴湊到騰蛇身邊,低聲嘲笑道:“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算你想掌控白虎堂,你也要找個差不多點的人吧,你覺得這個公雞能成氣候?我看他就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騰蛇嘆息道:“一步棋走錯,滿盤皆輸啊。要不是這公雞做軍火生意,你以爲我願意和他合作啊。”
鳳鳴笑起來,說道:“你就不怕幫主知道?”
騰蛇笑道:“我也是爲幫派出力,幫主責怪我幹什麼?”
鳳鳴笑而不語。
場上。
小公雞的左手伸向凌天宇的右手,忍着鎖骨斷掉的劇痛,與凌天宇的手握在一起,凌天宇試圖將他拉起來。卻不料小公雞的手突然用力死死的抓住自己,凌天宇頓時感覺到不好,那股力道不是正常人能發出來的,想甩開他的手已經來不及了。小公雞右手抓着西瓜刀,直奔凌天宇的身體刺過來。
凌天宇的左手又被小公雞抓着,動彈不得,這一刀竟然刺進凌天宇的小腹。偷襲得手,小公雞拔出帶血的刀子,亂砍向凌天宇的身體。
“助手……”高展旗大叫一聲,卻聽到場上的凌天宇用更大的聲音喊道:“別上來!這是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