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週一了, 又要上班了,我厭倦了上班,只想再家裡呆着, 什麼都不去做, 什麼都不去想, 只要顏朗陪着我就好。但問題是, 他也要上班。早上我們起來時, 爸媽們都起來了,餐桌上滿是豐盛的早餐。燒餅油條包子豆漿牛奶麪包,要啥有啥。
早就聽聞顏朗她媽媽做的一手好菜, 今日看來,果真不簡單。就在我們坐上桌時, 他媽媽從廚房裡端來一盤子牛肉雞蛋什麼的, 對顏朗笑道:“兒子, 媽特地爲你做的,好好補補, 吃了有力氣。”
要我說一大早吃這些,不嫌膩嘛?
我正嫌棄時,顏朗他媽媽端來一碗黑不溜秋的粥放到我面前,一板一眼道:“給你的,喝了補血養顏, 容易受孕。”
說補血養顏還好, 容易受孕那是什麼鬼?一口黑粥險些兒要了我的小命。
顏朗拍着我後背, 笑道:“慢點兒喝, 媽是關心你。”
弟弟看到我的粥, 嘴饞,對顏朗他媽說:“奶奶, 我也想喝。”
顏朗他媽摸着弟弟腦袋,說道:“那是給姐姐喝得,姐姐喝了你很快就可以當舅舅了。”
弟弟捂着嘴巴,不可思議得望着我說:“天吶,舅舅!那就是說我長輩分了,我要有侄兒了!姐姐,你快點喝,多喝一點。驀然想要好多好多的侄兒和侄女。”
後來顏朗送弟弟上學的路上,弟弟一直盯着我肚子唸叨,跟欲魔似的。
“小侄兒,你快快來,快快來,舅舅給你買糖果吃。”
我聽了嫌煩,於是捏住他嘴巴,說:“能安靜會兒不?你這麼吵鬧,小寶寶們敢來嘛?早就被你嚇跑了。”
弟弟立馬低聲細語道:“小侄女,你們快來,舅舅人很好的,一點兒也不嚇人。”
我撫額啥都不想說,只覺得腦袋漲得難受。開車的顏朗只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小張老師的肚子已經有四五個月大了,但她每天都堅持來上班。小朋友們對她的肚子分外感興趣,上課時大家目光出奇一致地鎖定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小張老師對此頗感欣慰,平時她異常活躍上可九天攬月,下可深海捉蟹的時候,小朋友們完全不聽她的話,等到現在走路都慢吞吞的時候,小朋友們倒變得異常乖巧。
小張老師嘖嘖道:“這就是俗話說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排吧’。”
隔着肥碩的牛仔褲,我摸着小張老師的肚子說:“他是你和趙老師的幸運寶寶,還沒出生已經帶給你幸福了。”
小張老師溫柔笑道:“是呀,他一定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畢竟他是我和他爸爸在野外吉普車上有的。”
我目瞪口呆,默默對小張老師豎起大拇指:“會玩!”
“小喬老師,我發現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哎。總是獨自一個人發呆。”
我望着樓下過往的人羣,突然覺得趙大仁的白襯衫衣服外套很像顏朗的,年級主任的身材和顏朗略像,隔壁新來的教師髮型和顏朗的短毛挺像,甚至門衛大叔喚狗狗的姿勢都像顏朗……我一定是病了,得了一種看誰都覺得有點像顏朗的妄想症。
“小喬老師?”
我說:“嗯?小張老師,什麼事兒?”
張荷婷笑了笑說:“我說你最近有些心不在焉,總是一個人發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我還能有什麼心事兒,無非就是家裡那點破事唄。”
“怎麼,你婆婆又逼你丈夫和你生孩子了?”
我點點頭,說:“不久前他們只是口頭上說說,現在好了,連放在牀頭的避.孕套都偷偷拿走了。現在四個老人每天都住在家裡,八隻眼睛注視着我和顏朗的一舉一動,唔,太可怕了,真的要像之前說得那樣,不工作關在家裡也要生孩子了。尤其是我婆婆,整天做那些黑不溜秋,亂七八糟的食物,一會兒說補血養顏,一會兒說容易受孕……不是我吐槽,婆婆做食物還可以,但喝個一次兩次還好,再好的東西喝多了都會讓人想吐。”
小張老師笑道:“是挺可怕的,不過你也別這樣說婆婆,她也是爲你們好,話說你和你家那口子結婚要有三四年了吧?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換哪家老人都着急呀。老人們整天在家沒事幹兒,過於寂寞,要我說啊你們生個孩子給他們玩玩不挺好的嘛?”
“也許吧,但我總覺得我和顏朗之間還差些什麼,我就是不太想要孩子。”我說。
“你怕生孩子痛?產後身材走樣?還是丈夫會變心?”小張老師的話好像一隻舒適的癢癢撓,一下子撓進了我心裡。
“我也說不清是不是,但又感覺你的問題很在點上。”我說。
“我就知道,女人都這樣。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多想,什麼都不用怕,更不用刻意去迴避什麼,順着自己的心走,一切都會明朗。俗話說‘路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沒啥好怕的,況且你們家那口子那麼愛你。你知道麼,你一直是我們幼兒園女教室們羨慕嫉妒的對象,老公長得又帥又能賺錢還愛你寵着你。”
我毫不在意地說:“有麼?”
小張老師張大嘴巴,表示驚訝:“還用問麼?我滴天吶,這些年你說不要孩子他也沒逼你,反而違背父母意見,一直順着你說話。每天送你上班,又接你下班,兩人時常手牽手一起去買菜,這些事兒我們大家可都是看在眼裡的,這些都能證明他很愛你呀。就算是作秀也不至於作了三年吧?”
細細想想小張老師的話,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也許我真的是想太多,顧忌太多了。應該要順着自己的內心走是吧?那就順一次好了。
幾日下來,爸媽們的感情變得要好起來,尤其是我的話嘮老母,竟然可以和高冷毒舌婆婆同桌打麻將,家庭關係遞進了一大步。
晚上回家時,爸媽們又把菜做好了,吃完飯後連碗都不用洗了,這讓我和顏朗省了許多事,節約下來許多時間。爸媽和公公婆婆四人剛好湊一桌打麻將,弟弟左手攬着小八,右臂圈着叔叔,動畫片看得很帶勁兒。我和顏朗沒事幹便回房間了。
可能是我近來過於熱情,今天的顏朗有些冷淡,進臥室後連看我一眼都沒有,直接奔到書桌邊翻起醫書。我最受不了他這副認真的模樣了,迫不及待地想引起他注意,想抱他親吻他。
於是我換上了之前小晶晶送我的生日禮物,那件純白幾乎透明的睡袍。不知爲何,突然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不管了,顏朗注意到我最重要。
我靜悄悄地走到顏朗背後,抱住他,輕咬他耳朵。
顏朗紋絲不動。
是我誘惑不夠還是下口的力氣不夠?我將胳膊伸進他領口處,摸某個不知名的小凸起。
“別動!”顏朗悶聲道。
這男人是柳.下惠投胎麼?美女坐懷不亂?我不信,一定是我功力不夠。戰術失敗,後面襲擊不行,只能正面硬上了。我翹起蘭花指,打算輕輕抽掉顏朗手中的書,結果發現壓根兒抽不動。迫不得已,我只好上兩隻手,硬拽。
手裡突然一滑,顏朗將書扔掉了,眉目輕挑,勾起嘴角對我說:“老婆這麼主動,我要是再無動於衷就不是男人了!”
說話間他向我撲來,我驚嚇着向牀上跑去。當你放開身心去做某件事時,心中無比暢快,每一點一滴的接觸都讓人渾身酥.麻。都說女人四十如狼似虎,我還沒到四十,感覺自己比老虎還可怕。
顏朗扯掉我的衣服,從我的腦門吻到脖頸,又從脖頸吻到胸口吻到肚臍,他的動作溫柔而又纏綿,相比較我在他身上留下的青春紫紫,我覺得他的節奏有些慢了。
“老公,快點!”老實說,當那種充滿着情.欲,慵懶,帶着嬌.喘地詞彙從我嘴裡冒出時,我覺得羞澀,難堪,同時心裡又異常地激動興奮,於是我更加無恥地說道:“小朗朗,我想……要!”
結婚三四年來,也許我從未像現在這樣熱情過,我都怕把顏朗嚇着。
“你最近怎麼了,有些反常呀,尤其是今晚。”顏朗突然停下了,他這一停下我就感覺心裡空落落了一大塊,越是空落我越是渴望。
我抱住他脖頸,雙腿分開夾住他精瘦的腰,急切道:“沒問題,我就是想給你生個孩子!”
顏朗再次僵住,眼裡卻閃過驚訝,幾秒後他緊緊地抱住我,附在我耳畔,聲音有些顫抖道:“好,我們生一堆孩子!湊個足球隊!”
早上一起來,顏朗她媽媽就用種笑眯眯地看着我,那眼神看着分外奇怪。肚子太餓了,我只顧吃早飯也沒多想。等臨出門前,我催促弟弟時,才發現,家裡的隔音效果太差了!我呆在門口,弟弟在臥室裡,門關着,老母叮囑弟弟帶上水壺的聲音都能聽見。有那麼一瞬間,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我可算明白顏朗他媽媽笑容何意了。於是上班的路上我的臉一直是紅燙的,全身心都是燥熱的。
儘管工作了一整夜,顏朗看不出絲毫疲憊的樣子,甚至心情大好,一路上他邊開車邊哼唱着小曲兒。
由於弟弟坐在後座,我鄙視一眼顏朗,什麼話也沒說。
弟弟卻問道:“姐夫,今天你怎麼這麼開心呀?是不是因爲我要有小侄兒了?”
顏朗笑嘻嘻地說:“誰告訴你的?”
弟弟打着哈氣說:“爸爸媽媽說得,他們昨天打麻將打到很晚,一邊打一邊討論姐姐和姐夫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們說,是男孩就像姐夫你帥氣,是女孩就像姐姐漂亮,我不服,因爲人家都說侄女像舅舅,如果是女孩,一定更像我。”
我撫額,對古靈精怪的弟弟說道:“就你聰明!”
弟弟壓根兒沒發覺我話裡有損他的意思,昂着小腦袋傲嬌道:“哼,我就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