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接近尾聲還能收割一波高人氣, 程寄北表示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操作。
“第一題是最簡單的氣壓判斷題,除了‘我就隨便看看而已’其他四位同學都做對了,我不是對這位同學有意見, 但是你非要說970大於1000那我也沒話好說了, 希望你的數學老師看到這段直播不要難過, 你得清楚總有幾個人是教學生涯中的小差錯, ”面對如此多的新觀衆, 程寄北依舊不改毒舌本性,一邊懟學生一邊分析問題,“等壓線是氣壓相等的點的連線這還有問題嗎?這個沒理解透那隻能希望語文老師看到直播也不要難過了。”
“我們再來看第二題——這一題五位同學□□有三位同學答對了, 那我們來看看其中兩位同學的草稿,看看他們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解答的”說着程寄北將其中兩人的非答題區調到了主屏幕上, “唔做對的我們來看一下……是應確司廳同學、碗醬和東北一哥火箭炮。大哥您還挺厲害啊, 這題都做對了。”
火箭炮老哥羞慚地發了一條彈幕, 又是砸了100票:“老師對不起,我是瞎蒙的, 如果知道要講解題思路我一定認真做題。”
應確司廳的非答題區這一回倒是寫滿了字,居然還貼心地在每一題的解題思路前標註了題號,找起來不要太快。
“水平氣壓梯度力的方向由南向北,在地轉偏向力的作用下,風向向左偏, 會逐漸與等壓線平行, 而這時風從東向西吹, 所以飛機順風飛行。”
堪稱教科書式的模範思路, 程寄北幾乎想要大聲爲應確司廳鼓掌喝彩了。
“應確司廳同學的思路非常正確, 大家想要培養地理思維就一定要像他這樣學會綜合思考一個現象,考慮到各方面的多種地理因素。”程寄北本日第二次表揚了應確司廳, “大家可以看到他對每道題都有很全面的思考,如果有同學不理解的話,可以把他今天的草稿截圖下來配合題目再看看,相信對你們一定有很大的幫助。”
彈幕裡又是一片“66666”感嘆應確司廳果然獨得寄北老師恩寵,甚至還有人猜測“這個應確司廳什麼都知道不會是出試卷的吧”。
有了應確司廳的文字版解題思路,程寄北分析起來也是事半功倍,彈幕裡不時有新來的朋友誇獎“如果我高中的時候能遇到這樣的老師我的地理成績一定能再高20分”。
不知不覺已經講到了最後一道選擇題,程寄北翻了翻五人的答案說道:“這道題是碗醬同學唯一做錯的題,這是一道考察各種力對於風向影響的問題,那麼我們來看看碗醬同學的解題思路是怎麼樣的。”
屏幕切到了碗醬的非答題區,程寄北感覺如果此刻自己腦後的黑線能實體化的話,那麼它們應該已經可以做琴絃了。
——ID寫作碗醬讀作IN01CP個站的這位朋友,在非答題區寫了一篇應確司廳和墨色直播管理001的同人微小說。
新來的觀衆們也震驚了,這直播間有像五三編委的土豪,還有熟諳飯圈規則的粉頭,居然還有同人個站,完全讓人吃不準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麼事。程寄北感覺自己也有點想哭,連主播本人都不知道下一秒究竟要怎麼度過的直播間還能不能好了。
程寄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迅速把屏切換到了應確司廳的非答題區:“好的,我們來看看正確的解題思路。”
隨後程寄北爲了防止再出現意外,就着應確司廳的解題步驟講完了所有題目,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中在這個在線觀看人數已達40萬的直播間中和大家揮手說了再見。
關上了攝像頭之後,程寄北擦了擦額角的汗開始動手拆解直播設備。正當他和白板的旋轉螺絲作鬥爭時,書房的門從外面被打開了,應恪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走了進來。
“累了吧?”應恪把杯子放在書桌上,走到程寄北身旁替下他的工作,“我怕你講課的時候白板突然滑下來,螺絲就擰得有點緊……你的課上得不錯。”
看着應恪三兩下拆完了一邊又去對付另一邊,程寄北悄悄地把紅得有些腫脹的手指藏到了身後,謙虛道:“只能教點簡單的知識,如果讓我去教大二CAD那怕是不行的。”
“高中的知識點都是基礎內容,能給學生們打好基礎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應恪把拆解完的白板又歸攏成整整齊齊的幾部分放到一起,停下來把牛奶放到程寄北手中,“先喝一點牛奶墊墊,夜宵還在鍋裡。”
居然還做了夜宵,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備的貼心好男人。程寄北又一次感嘆於應恪的貼心,一句“老大我好想嫁給你”險些脫口而出。
慫如程寄北當然不敢這麼直白地面對人生,“老大”二字才一出口,他就話鋒急轉道:“……剩下的我來收拾吧。”
應恪笑着摸了摸程寄北的頭:“那好,我去看看粥煮好了沒有。”
十分鐘後,原本打算矜持地只吃一口的程寄北忍不住跑去廚房添了第二碗鮮蝦粥。
“老大,你的廚藝真的太好了,”程寄北一邊吃一邊朝應恪豎起大拇指,“我好羨慕會自己做飯的人。”
應恪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是爲了陪程寄北,他手邊也放了一碗裝得極淺的粥,不時攪動幾下勺子好讓熱氣散發出去:“也就是隨便做一點,有人肯捧場我高興還來不及,以後想吃什麼提前跟師兄說。”
感受着對蝦在口中爆炸般的鮮美口感,程寄北感動地點了點頭。
最後那一鍋的鮮蝦粥程寄北承包了四分之三,還剩的四分之一則被應恪凍起來放進了冰箱。深知吃人嘴軟的程寄北自覺地跑到廚房去刷了碗,還毛手毛腳地順便把料理臺給整理了一番。
“辛苦師弟了。”
程寄北投入地整理着,突然聽到應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轉過頭才發現應恪正斜靠在廚房門口眼帶笑意看着自己。
被應恪這麼一表揚,程寄北感覺自己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調味罐:“我總不好意思光吃飯什麼都不做呀。”
應恪走到他身旁,把程寄北分辨不清的幾瓶調味罐按標籤順序碼好,順勢勾着他的肩膀往臥室走:“剩下的明天我來收拾,今天已經很晚了,先去睡吧。”
看着應恪的步子很有向主臥邁進的趨勢,程寄北驀然一驚——天吶老大這不會是要和我睡一起吧?他甚至已經開始腦補兩人躺在那張不算寬敞的牀上面面相覷的情形。
“老、老大,”程寄北神情僵硬地停在了半道上,“今晚我睡哪裡啊?”
應恪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副抱歉的神色:“啊,前陣子老房的狗在我家寄養了幾天,它把客房的牀腳咬了個小缺口,所以今晚得委屈你和我睡一起了。”
如果自己是個心胸坦蕩的直男,師兄弟湊合着躺一晚上倒是沒什麼,但自己是個心懷鬼胎的基佬,理想型就在身旁幾乎零距離接觸什麼的……根本把持不住好嗎!程寄北還沒說話,臉先紅了三分,吞吞吐吐道:“我……我可以睡沙發。”
“啊,客廳空調的制熱壞了,你要睡沙發的話到時候感冒了可不好。”應恪有理有據地駁回了程寄北的申請。
呃?是這樣的嗎?程寄北迴想自己就在不遙遠的兩個星期前還在沙發上吹着熱空調啃雞爪,憋了好久才感慨了一句:“現在的空調質量真是差啊……”
“是啊,等考試周過了你陪師兄去買個新的,多個人的意見總是好的,”應恪的表情看不出有玩笑的意味,“先去睡吧。”
於是程寄北半推半就地又一次踏進了應恪的臥室,又一次躺在了應恪的牀上,而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應恪本人也睡在了他邊上。
偷瞄着坐在牀上戴着眼鏡看《所有可能的世界》的應恪,程寄北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發展的套路居然是這樣的。
——某種意義上來講,自己順利地睡到了應恪呢。
這麼一想,原本內心靜如磐石的程寄北感覺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了。
“怎麼了?”感覺到程寄北在自己身邊輾轉反側,應恪放下書本略微調暗了一點牀頭燈的光線,“光影響到你了嗎?”
“沒……沒有,”程寄北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我就想到好像還有事情沒有做……啊對,我還得上去發個晚安博。”
像是要印證自己所說不假,程寄北飛速地從被窩中伸出手拿過牀頭的手機,背對着應恪登陸微博和粉絲們說晚安。
@墨色直播-寄北老師V:和大家一起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大家晚安,願所有人都能吃到愛吃的東西,睡到想睡的人。
仗着在微博上沒什麼三次元的朋友,程寄北放飛自我地小得瑟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刷評論,微信先提示應確司廳發來了一條消息。
Y:你這是吃到了愛吃的東西,還是睡到了想睡的人?
不愧是大佬,一下子就抓住了這句話的真正重點。程寄北小幅度地側過頭看了一眼應恪,發現師兄仍然全神貫注地看着書,便放心地又轉過頭開始打字。
錢超多:難道就不能既吃了好吃的東西,又睡了想睡的人嗎?[得意]
他聽到身後的應恪發出一聲輕笑,似乎是看到了書中的精彩片段。
Y:那祝你以後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東西,睡到想睡的人:)
錢超多:借你吉言,你也是[握手][握手]
Y:[握手]
睡在應恪的牀上還在和另一個人發微信什麼的,程寄北感覺刺激中帶着點莫名的不好意思,趕緊和土豪大佬說了句“時間不早我關機了”,飛速地把手機放回了牀頭櫃上。
躺回到枕頭上,程寄北又閉着眼睛數了一陣子羊,最終伴隨着耳畔的翻書聲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