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說的不錯,老臣也覺得應該派人跟王嘉欣同行,要不就單獨派出信使先行一步,通知王楊兩位大人。”說話的李春芳,高拱在那邊坐着沒有說話,大概是覺得自己的主意皇上沒有采納,有點面子上掛不住。
“準了,這事就有張大人安排吧。明天的早朝,你們通知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員全部參加,沒有特殊情況不許請假,朕乏了,你們幾個告退吧。”
張居正三個人告辭出來大殿,回到內閣,別看三個人平時不大對付,但是這是國家大事,私人恩怨還是先放在一邊,到了屋裡,高拱是首輔先開口說道:“張大人,李大人,先不忙着辦差,來我這裡坐坐,我們三個先看看把漢那吉的事情怎麼處理,要不明天早朝,我們三個意見不統一,會讓下面的官員嘲笑。”
“高大人說的對,李大人,我們先來商議下也好。”這幾個內閣大員的優點就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能夠拋開私人恩怨,特別是對於外族的入侵,更是同仇敵愾,高拱這麼說,張居正最先符合,李春芳當然也沒有什麼意見,三個人來到了高拱辦差的屋子,伺候的書辦送上茶來,高拱把閒雜人等打發了出去後,把門關上,回到了書案前面坐了下來。
“張大人,李大人,剛纔在陛下那裡,是老夫考慮的欠妥,這路上老夫想通了,不能因爲泄我一時之憤,而影響了大局,還是像你們說的那樣,爲朝廷謀取最大的利益爲上,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才能不付出代價 卻能得到最大的好處,我們三個身爲內閣大臣,羣臣之首,必須要先有主張纔是,張大人李大人覺的如何。”高拱說完,端起茶碗,看着兩個人。
“這個事,高大人說的對,必須要爭取最大的利益,可是現在俺答汗二十萬鐵騎,陳兵宣府城下,要是一個談不好,恐怕就是一場血戰啊,怎麼談好,還要不能寒了來歸者的心,要想皆大歡喜很難。”說話的是張居正,過去張居正跟高拱一起侍奉過明穆宗,兩個人雖然現在矛盾重重,但是都彼此瞭解各自的性格,所以張居正才這麼說。
“兩位大人所言都在理,現在是我們都不在現場,不知道確切的情況,那俺答汗到底是什麼目的,把漢那吉是爲什麼來的,也不能只憑那王嘉欣幾句話,我們就下決斷,他們爺孫之間有什麼矛盾,這都需要現場去考察,不是我們在京城就可以說了能辦到的,今天高大人也說了,除非派一重臣前去現場處理此事,要不明天的朝會還不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出來,人多不一定可以能有好主意,只能添亂而已。”說話的是李春芳。
李春芳說完後,屋裡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各自喝着茶水在心裡盤算着,現在誰要是想出個能解決這個問題的好辦法,那可就是出彩了,所以現在的沉靜,正是各人腦子裡最繁忙的時候。
先不說三位內閣大佬在那裡思考這個問題怎麼解決,且說我離開了皇宮一路往小蔡府而去,剛纔的軍情,讓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便宜老爸在那邊得手了,說服了每個的頭領,前來進攻,根本沒有想到是把漢那吉投誠引發了這一系列的事件。
到了小蔡府,這裡已經沒有了上午的熱鬧,但是存銀子的不少,比上午還要多,回到衙門,匆匆吃了點飯,我就想回去,剛纔在內閣的書信,讓我想到了便宜老爸他們,要真是蒙古人打過來,是不是他們在那麼操作的原因,但是按時間來算,他們不能那麼快啊。
剛纔因爲別人在,那是軍情我也沒好意思問張居正,到底是什麼事情,要真是蒙古人打過來,那家裡那個張雲川,我們的糧食計劃就要破產了,不行,今天晚上還要去張居正那裡打探下。
整個一下午,一直心神不定,張雲川的到來讓我確認便宜老爸的安全是沒問題,只是在那邊什麼情況我還不是很瞭解,看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我們的主管衙門戶部派人過來通知我,說是明天要早朝,我們這個衙門夠級別去參加早朝的也就是我自己,所以不用擔心耽誤了明天的差事。
好不容易熬到衙門關門,我先回家吃了飯,又去後院找到張雲川,張雲川也是剛吃飽,看我過來站起來施禮後說道:“蘭大人,不知道何時我才能回去,我怕待久了大哥那邊擔心。”
“現在恐怕不能馬上離開了,今天來了緊急軍情,好像是蒙古那邊進犯宣府,具體情況我現在還沒打聽到,今晚我出去打聽下詳細的情況,等我回來我們再商議對策。”
我也知道張雲川也等不及想趕回去,可是五千石糧食,可不是小數目,還要安排隨行的士兵,隨然已經讓瞭然師伯派人去通知了王老爺子,可是到現在老爺子他們也沒有信息給我傳遞回來。
暫時把張雲川安撫好,我決定還是低調的去找張居正,所以沒有做轎子,也沒有穿官服,便裝騎馬只帶着劉家父子來到張居正的府上。
張府門口依然那麼熱鬧,前來等待接見拉關係的官員,比前幾天還要多,我讓老劉父子等在門外,也沒有遞什麼手本,我自己直接來到了張府門口,看門的自然都認識我,先過來打招呼:“蘭大人你來了,我去通知老爺,你先裡面坐坐。”
門子把我讓到門房裡面坐下,自己徑直去了院子裡面,這張府的氣我也沒有派那可不是一般官員可比的,光門子就四個,剛纔接見我的大概是頭,他去了以後。一個小門子給我端了茶水過來,我從袖袋裡掏出十兩銀子遞給那門子,說道:“銀子不多,給你們幾個喝茶吧。”
“蘭大人,別人的銀子可以收,你的銀子我是不敢收的,要是老爺知道,還不把我趕出去。”這門子說的是實話,平時這些門子可是肥差,誰要是不給銀子,他們是不給通報的,在京城的實權官員的門子,那都是主人的親信,不是一般人可以乾的。
“沒事,銀子也不多,給你們幾個的,張大人問起來,就說,我硬給你們。”
那門子看我執意要給,這才把銀子接了過來。
等進去通報的門子回來,我跟着他到了客廳裡面,張居正沒有跟以前一樣把我叫到書房,這次是在客廳,我行禮已畢,張居正問道:“雲傑,你過來是不是要問今天那封信的事情。”
“老師,你怎麼知道的。”張居正猜測人心的能力,確實非同一般,我剛來人家就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你是我的學生,我當然知道了,其實就是你不來問,明天你一會知道,老師我正爲此事發愁呢。”
“還有什麼事情能讓老師你發愁,難道這事,很棘手嗎?”
“是啊,這次是蒙古大軍二十萬鐵騎,逼近宣府,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引發大規模的戰爭,我們的邊關隨然也做了一點準備,但是面對如此強大的軍力,恐怕還是不能抵擋的。”
“老師,這事不是兵部管嗎,再說我們在邊關不是還有六十多萬的軍力,要是據城死守,估計那蒙古人再厲害,也不可能突破我們的城池。”
“對於城池的防禦,我是對我們邊關有信心的,就怕那些蒙古鐵騎繞過城池,禍害那些沒有自衛能力的平民,現在宣府周圍也會被他們禍害的不淺啊。”
“老師宅心仁厚,先考慮百姓,但是戰爭是不可能不傷害百姓的,重要的是那些蒙古人爲什麼這纔會大動干戈,自從土木堡之變以後,好像沒有什麼大規模的進攻我中原的軍事行動,這次是怎麼了。這些蒙古人瘋了還是有別的原因。”
“唉,這是他們內部的分歧,俺答汗和他孫子把漢那吉起了衝突,把漢那吉跑到了我們這邊,俺答汗起兵二十萬追到宣府要人,皇上現在還沒拿定主意,怎麼處理此事,明天的早朝,就是商議此事。”
“這些蒙古人也是,自己人還搞這一套,依學生看,是不是他們就是藉着這個由頭前來,想在我們這裡撈一把吧。”
“現在是火燒眉毛了,不管他們是什麼目的,主要是我們對那邊的情況不瞭解,到底是怎麼解決只能派出欽差前去,纔可以決斷。今天我們內閣也是這麼考慮的,現在派人過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能做主的,官小了不行,官大了也就是內閣我們幾個,高拱是首輔,不可能離開內閣前去宣府,李春芳年齡大,這麼旅途勞頓,怕是到哪裡就不行了,爲師我想來想去,能去宣府的也就是我自己了。”
“老師,去宣府做欽差,是個苦差事,做好了是好事,可是跟那些沒有教化的蒙古人打交道,也不是那麼好辦的,學生以爲,老師還是不要去的好,此事該兵部管,兵部尚書也是重臣,完全可以代表陛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