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告別師兄,離別我生活了21年的白雲洞,踏上前往京城之路。
此去京城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去登州府坐船到天津衛,然後去京城,此路快捷,但是師兄交代要去師傅故里一趟,這條路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條路就是經青州府到濟南然後去京城,這條路遠點,好處是正好路過壽光縣,順便把師兄交代的事情辦好。
一路走來,但見滿目青紗帳遮天蔽日,此時正是雨季,也是農閒的時候,地裡也看不到有人幹活。每遇到一個繁華點的城鎮,我都要留住一宿。久居深山的我,那裡見過塵世的繁華,看見什麼東西我都是新奇的,吃的喝的玩的,我都去看看嚐嚐,反正師兄也沒規定時間,我一路走一路看。
經高密過濰坊,此時的濰坊還是一個縣,沒有後世的繁華。七八日纔到了青州府壽光縣,壽光歷史文化悠久,西漢景帝時置縣,據說是因青州雲門山上一壽字,光芒四射,一直照到此地,因而得名壽光。濰坊到壽光有官道相連,雖不是很好走,但也有不少行人。
離縣城十幾裡的時候,有一條大河擋住了去路,河上沒有橋,岸邊的石碑上刻着兩個大字“彌河”,彌河沒橋,來回全靠擺渡,因不滿十人渡船不開,天也熱,坐在渡口處的茶棚裡要了一壺茶,慢慢的喝着。
坐在茶棚裡的有五六個人,我桌子對面坐一書生,稍一打量,此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五官端正,看面相此人雖不能大富大貴,早晚也是宦途得意,只是鼻翼有一痣子,主早年多點磨難,但是此人,還有一好處就是,正直誠實,從那一雙清澈透明眼睛就可以看出,師傅也教我相人之術,雖不能說是一點不差,但也是七八成的準頭。
棚子 邊上還有一張桌子,坐着幾個挑擔子的,擔子裝滿瓜果,幾個人在閒談,只聽其中一個說:
“ 你們聽說了嗎,城西魏家大小姐被什麼東西迷了,白天睡覺,晚上一個人在繡樓上有說有笑的,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魏員外派人去抓,進去好幾個家丁還沒看見什麼事的,就被扔了出來。”
“ 我也聽說了,魏員外找了道士抓妖,妖沒抓到,道士的鬍子頭髮都被拔光了,早上發現道士躺在魏家後院的池塘邊上,身上全是淤泥,連青州雲門山的道士也來了,還是不行,大小姐白天昏迷,晚上精神的不得了,不過晚上她那個繡樓的門誰也進不去。”
邊上那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說道,“他們怎麼不把大小姐送親戚家住幾天試試。”
“ 誰說沒有,”第一個開口的說道,“聽說送去親戚家了,晚上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又回來了,門窗都關的好好的也不知道人是怎麼進去的。魏員外放出話來,誰把她家大小姐治好,沒結婚的就把大小姐嫁給他,如果是不能結婚的,像和尚道士就送白銀百兩。”
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位道長,不知會不會捉妖。”聽見書生說話,幾個閒聊的一起看上我。
“ 降魔捉妖師我們道家的必修課,怎麼會不會。”我看了一眼書生說道
“不知道長法號。”
“貧道,雷雲子嶗山金山派白雲洞出家,”
那書生聽我說是嶗山來的,問道 “道長是不是,玄青道長金山真人的門下。”
“貧道正是金山真人的關門弟子。”
書生道;“ 那道長可更不能走了,玄青道長祖籍可是我們壽光人,玄青道長法術高強我們壽光人都知道,他的徒弟肯定也是高人,你如在壽光捉妖,一可以報答玄青道長的授業之恩,二可以提高你們金山派的名氣,三嗎,還有酬金可拿,我知道道長是出家人不喜歡這些黃白之物,但是你若有酬金在手也可以救濟不少窮人。”
那幾個喝茶的也一起說道:“是啊,道長去試試吧,就是捉不住妖怪,頂多也就是鬍子頭髮被拔了,也沒有性命之憂。”
真無語了,這幾個貨。竟然這麼瞧不起貧道,貧道的鬍子可不會輕易讓人拔了,修道二十年
其實不用他們說,我也要去試試,修道這麼多年,正好試試道行如何。跟着師傅學了這麼多,總該試試。打好主意,我就問,敢問公子貴姓。
“ 免貴姓王字金槐,壽光南河人氏,前幾日出門訪友,今日回家順便想入城去看幾位同窗,道長如想去魏家,我正好陪道長一起過去,也好見識下道長的法術。”
我對這個書生,有一種好感,也許是他一直尊重師傅的原因吧,所以就說 “那好,法術不敢說,但是驅妖救人正是我道門中人該做的,我們一起去。”
一 會又來了幾個人,湊夠十個,付了兩個銅板的船費,船開過河去,過河後,離壽光城還有十幾里路。
我和王金槐一道往城區走去,邊走邊聊。從聊天中得知,王金槐已經進京考過兩次了,都沒有得中,明年又到大比之年,此次訪友就是去同窗好友劉文峰家商議明年赴考之事.
穿過城區,來到城西魏府門口,王金槐前去敲門,一會出來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你們幹什麼的,老爺今天不舒服,不見客。”
王金槐急了說道:“大叔,聽說大小姐生病,這位道長是玄青道長的弟子雷雲子,正好路過我們壽光,我把他請來給大小姐看看,麻煩你去告訴魏員外一聲,雷道長的時間可有限啊”。
那人,打量了我一下,說:“即是玄青道長的弟子,那我就去告訴我家老爺一聲,二位稍候。”
不一會,那看門老頭出來了,後面跟着一個40來歲的中年人。
“魏安,那位是雷道長,快請府裡說話”
“貧道就是雷雲子,是這位王先生帶我來的,還請魏員外讓他跟我一起去,有些地方還需要王先生幫忙。”
“好,既然是跟道長一起來的那就請進來吧。”
跟着魏員外我們來到前廳,丫鬟送上茶水。
喝着茶,我問道:“聽說貴府大小姐生病,我和王先生在路上聽說,所以一起過來看看,魏員外能否把大小姐的病情介紹下”唉,魏員外嘆了口氣說道:“老夫就這一個女兒,所以從小嬌慣無事不順其心意,上個月去花園摘花,不小心掉到花園的池塘裡,回來後就這樣了,白天睡覺晚上精神,繡樓裡誰也不讓進,還有說話的聲音,老夫請了不少道長還有和尚來看過,都不管用,他們說是有妖孽,道行很深他們治不了,晚上小姐住的繡樓根本進不去,請道長一定幫忙給抓住妖孽,救我女兒,老夫一定重謝道長。”
“員外客氣了,去妖降魔是我們道家的責任,今天既然讓我遇到了,我不會放任妖孽去害人,麻煩員外帶我們去小姐的閨房看看。”跟着魏員外我們來到了後院,魏府是一座兩進的院落前院是待客的地方,後院是家眷住的地方,魏小姐住的繡樓,在院子的西北角,離花園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