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的雕花玻璃隔牆被蛋糕上的紅燭和天花板上低垂的水晶燈掩映,彷彿是中古世紀宮殿的縮影般華美絕倫,而餐桌上的這一切更是無可挑剔,就連刀叉的把柄也似乎與其他餐桌的不一樣,刀柄上有漂亮的琺琅花紋——是她喜歡的鬱金香花紋,伴隨着小提琴悠揚歡快的樂聲,她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而實際上,她的腦海卻仍是空白地,她怔愣凝視着對她溫柔凝睇的紀恆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爲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有要出口的問題都很傻,她不明白到底是誰過生日,是她?是紀恆晞?
片刻後,小提琴手演奏完之後,紀恆晞才握住她擱在桌面上的手捏了捏,提醒似地說道,“老婆,生日快樂!”
“什麼?今天是我的生日嗎?”
“是的。”
“父王都不記得我的生日,你怎麼記得?”已經一千年了,當她出生時,正是梵卓族的微妙時刻,父王整日忙於政務,她降生一個月之後才得見父王,她的生日也只有母后銘記於心,就連她自己這個當事人也記不清楚了。
“我是你的老公,當然應該對你的一切都瞭若指掌。”他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是議政大殿地那位黑裙女傭主管告訴昭然的,而今晚的雙人燭光晚餐,也是他和昭然共同集思創意的。“這種香血蛋糕實際上是借用了香血冰激凌的只做手法,有着溫度限制,如果你再不吹蠟燭,蛋糕要融化了。糊成一片,恐怕就不好吃了。”
她忙閉上眼睛許願,並吹滅蠟燭,又犯難地說道,“可是,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大一個蛋糕呀。”
“有人幫你吃。”紀恆晞拍了拍手。
包間外的服務生聞聲而至,添加了四把半環形沙發座椅進來,隨即,威廉姆,苔妮嬤嬤,裴梟和昭然都走進來,齊聲對她說,“祝血族最美的玖音公主生日快樂!”
然後,每一個人都送上禮物放在她面前,雖然禮盒都不是很大,盒子卻都精緻地無懈可擊,叫人看了就忍不住猜測裡面有什麼寶貝。
威廉姆在
她左邊的位子上坐下來,語重心長地自嘆不如,“女兒,生日快樂。若不是恆晞提醒,我這個做父親的都忽略了你的生日了。”他爲此煞是愧疚,“你母后去世的早,我也一直忙着政務,欠了你太多,你要原諒父王。”
玖音握住紀恆晞的手,對威廉姆綻開一笑,“父王,別這麼說,我現在好幸福,我很滿足。”
“你的確嫁對了人。”
苔妮嬤嬤經過她身邊時,疼惜地在她額角上輕吻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在威廉姆身邊的位子上坐下。
裴梟遞上的禮盒是一個方形的小盒子,看上去像極了結婚戒指的絲絨盒子。紀恆晞忍不住玩笑,“裴梟,這裡面該不會是一枚戒指吧?”
裴梟不苟言笑地坐在玖音對面的位子上,嘆息着說道,“很不幸,被你猜中了。”
氣氛頓時有點詭異,紀恆晞見玖音滿臉擔心地樣子,卻反而寬容一笑,“老婆,你不介意我幫你打開這個禮物吧?”
“當然不介意。”
裴梟也做了個請的姿勢,儘管他心不甘情不願,卻又沒有任何發言權,因爲紀恆晞的確有權利幫玖音拆開一個男人送的禮物。
苔妮和威廉姆、昭然也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個小盒子,玖音擱在膝蓋上的手握成了拳頭,若是紀恆晞不在的話,她是萬萬不會手下這東西的。
紀恆晞打開盒子之後,卻忍不住揚起脣角,“很精緻的紅寶石戒指,我好像在哪見過。”他從盒子裡拿起戒指,給玖音戴在右手的中指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血族史冊上最赫赫有名的護身戒指吧,只可惜它不是真的,而是寶石的。”
裴梟沒想到紀恆晞竟然知道這麼多,“看樣子,恆晞公爵已經對血族的一切瞭若指掌了。”
“謬讚。我代玖音謝謝你的禮物,讓你破費了。”
玖音也跟着對裴梟頷首,“謝謝你的禮物。”
“不必客氣。”裴梟收斂着眼神,儘量不去看玖音太過清麗的臉,他怕自己看一眼,都會收不回視線
。
紀恆晞適時將昭然攬入懷中,“昭然,你給媽咪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
“是我親手做的禮物。”昭然從自己的小揹包裡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他雙手遞給玖音,“媽咪,這可是我送出的第一份禮物哦,希望你會喜歡。”
玖音的淚奪眶而出,懷胎十月,自從生下這個小活寶,她就一直很頭痛,沒想到紀恆晞能讓他如此脫胎換骨,連禮物都能備上。
她激動地又哭又笑,忙抽了紙巾按住眼睛,“我竟不知道,太過幸福也會流眼淚。”說着,她打開禮物,裡面是用彩砂繪製的一幅畫,她,紀恆晞,昭然,還有威廉姆,紀李素蓮,紀毅,Coco,紀茹晶,紀忻沛,毫無疑問,這是一幅全家福,雖然看上去有些“抽象”每一個人的特點卻都很突出,而且每一個人的眼睛都是笑彎彎的,充滿了童趣。再經過精緻的象牙白畫框裝裱,看上去更是完美。,“謝謝你寶貝,媽咪很喜歡這個禮物。”
紀恆晞忙拿過紙巾給她擦拭眼淚,又幫她拆開威廉姆和苔妮嬤嬤送的禮物,威廉姆送得是一副新的公主頭冠,更確切的說是儲君頭冠。而苔妮嬤嬤送的是一件她親手織成的披肩,鏤空花很有古典氣韻,淡雅的粉橘色,也很適合玖音。
玖音感動地無以復加,孩子似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紀恆晞提醒道,“好啦,再這樣流淚都把昭然嚇壞了,切蛋糕吧,大家可都餓壞了。”
“嗯。”
這是玖音生平第一次切生日蛋糕,母后在世時,幫她過生日也只是簡單的慶祝一下,那個年代也沒有辦法用血液做生日蛋糕,難免有些單調。今天的生日,更像是一把鑰匙,讓她打開幸福的大門,從此再無磨難,每一個關心她、愛她的人都陪在她身邊,讓她永生難忘。
當然,她如此幸運,還是多虧了她最愛的老公,紀恆晞!
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得是,就在隔壁的另一個包間,一個黑裙女人正面對着這邊而坐,她凝視着玖音,眼神裡充滿了慈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