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梟一走，整個大殿頓時變得空空蕩蕩，他站在巨幅油畫面前，嘟着脣擔心地往四周看了看，只覺得有一股陰冷的風在四周縈繞，他疑惑地看了眼油畫，“外婆是你要跟我講話嗎？”
他的聲音在大殿內有陣陣微弱的迴音。
“是我感覺錯了嗎？”他總覺得還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他離得油畫近了些，伸着小手摸了摸，只摸到畫框的玻璃，“外婆，如果你還在就好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找外公算賬。媽咪也就不會太傷心了。”
“你外婆是不會在了。”
昭然被這低啞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是絕不會出問題的，轉身，卻看到一個佝僂着脊背地高挑地黑衣女人，她的黑髮高挽着，一張臉並不太好看，單眼皮細長，越顯得陰冷。“你是誰？”
女人回答，“我只是負責清掃這座宮殿的女傭主管，小王子，現在是白天，你不應該在這裡，還是回你的臥室裡呆着的好。”
“我只是想看看外婆，是裴梟舅舅帶我來的。”再說了，他是這裡的小王子，輪得到她這個女傭管嗎？“既然是白天，爲何你沒有休息呢？”
“我聽到你在自言自語，所以出來看看。”
昭然環顧四周，這座大殿的一層是議政用的，只有幾根柱子，再就是裝飾用的雕塑，哪裡有房間。“你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還以爲是外婆的畫像鬧鬼呢。”
見她不再說話，轉身往外走，昭然跟在她身後走出來，“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我來了這兩天一直沒有見過你？我們來的第一天，很多人都出來歡迎我們，爲什麼沒有你呢？”
“小王子，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沒有必要回答你。”
“喂……”
“還有，以後還是不要去禁宮裡的好，那三個女人都不是好人，多接觸她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禁宮？你跟蹤我多久了？”昭然有些生氣，但是，那個女人轉眼沒入樹叢就不見了蹤影。
他繞着樹林找了找一圈沒有找到那個女人的蹤跡，不禁更是奇怪，速度這麼快，絕
非一般人。再說，她爲何在大白天地神出鬼沒，只是爲了教育他這個小王子不準隨便亂跑嗎？
那個女人雖然是駝背地，身型卻很高挑，和那三位夫人相比，似乎更好看一些呢！美中不足的是，她的一雙眼睛，看上去還是太陰冷。
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該去上課了，他還等着學習更多的對付吸血鬼的絕招呢！
可惜他進入自己的小書房之後，還是遲到了五分鐘，紀恆晞早已經坐在沙發上等着他，桌子上擺放着幾個木楔子，長短粗細都不太相同，而且上面標着數字。
“又去禁宮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昭然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爲裴梟舅舅，他帶我去看外婆的遺像，結果我又遇到一個很古怪的老女吸血鬼，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嚇了我一跳。然後，她對我說了幾句話，又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哼哼，好了，不要去想了，這皇宮裡到處都充滿了故事，古怪的人當然很多了。”紀恆晞忍不住問，“昭然，你今天去禁宮時帶去的血是爸爸讓你帶去的那些嗎？”
“嗯。”昭然點頭，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木楔子擺弄着，奇怪，這木楔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看上去像是漫畫書上古代人用來釘東西用的。
紀恆晞繼續問道，“她們喝了之後有沒有懷疑什麼？”
“沒有，而且，她們覺得很好喝。”昭然邀功似地說道，“爸爸，我幫你一起給媽咪復仇，你要怎麼獎勵我？而且，在你沒有注意的時候，我多往血中加了幾滴蒜汁，呵呵……等到她們發現時，可能就不能動彈了。”
“你……”紀恆晞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小子怎麼能自作主張呢？如果蒜汁的毒性發作太快，你又來不及逃開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
“我……”昭然倒是沒有想到過。
“這件事不要再討論了，在三天之內，你不要再靠近禁宮，那些血足夠她們用三天的。等到三天之後，如果她們沒有異常舉動，再做決定。”
“其實我也不願意再見到她們，她
們真的很可惡！”昭然終於忍不住問，“爸爸，這些木楔子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殺吸血鬼用的。”
“這種笨拙的木頭真的可以殺死吸血鬼嗎？”他原本以爲爸爸說木楔子能殺死吸血鬼只是隨便玩笑呢，弄了半天，竟然是真的？！
“一般剛剛被轉變的吸血鬼，年齡不超過兩百歲的，用普通的木頭就可以殺死。”紀恆晞把一個榆木做成的木楔子給他看，“這是我剛剛做好的，對付一般的吸血鬼綽綽有餘。”
“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判斷一個吸血鬼到了多大的年齡呢？”
判斷年齡的確有一定的難度，紀恆晞拿出一本厚厚的古典書，上面都是昭然不認識的羅馬文字，“這上面有判斷年齡地標準嗎？”
“是的。”紀恆晞耐心地解釋給他聽，“只要你找到竅門，分辨出吸血鬼的年齡並不難，你聽好，爸爸翻譯給你聽。”
“嗯。”
在隔壁的玖音睡容恬靜，她又豈會想到，紀恆晞正是爲了讓昭然熟知吸血鬼的一切一切秘密才進入血族皇宮的。
而——她更加不知道的是，這是紀恆晞在爲自己離開人世做準備。他要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一個天下無敵的吸血鬼，這樣在他離開之後，才能放心她的生活。
昭然一下子無法記下這麼多，他想拿紙筆記下來，紀恆晞卻按住他的肩膀，“昭然，你要記住，所有的吸血鬼都是比你的感覺知覺更靈敏的，從現在開始，你要讓自己變得過目不忘，而且，不管什麼話都要聽一次都要記在心裡。”
“爸爸，我做不到呀。這翻譯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好長，我雖然明白，怎麼能記得住呢？”
“爸爸會告訴你辦法的，現在，你只管專心地聽就可以。”萬一他用筆記寫下來的話，被威廉姆知道，後果不堪設想，“記住，爸爸教你的東西，不要讓外公知道。”
“爲什麼？”
“你想想，外公也是吸血鬼，他制定的法律都是保護吸血鬼的，而我們學習地東西卻是如何殺害吸血鬼，這違反了血族的法律，所以，一定要保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