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硬是把夏青格從呆愣着的張嫂懷裡拎出來:“好了,好了,我累了,你陪我去休息會兒”。他說得理直氣壯,憑什麼他累了,他要休息就要她也跟着休息,她還不累,不困,也不想休息。再者說,這個男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此刻他不會老老實實的讓她休息。
還是不要招惹他爲好,免得惹火上身,就不划算了!
“杜枷辰,你幹嘛,放開我,我不休息你自己去。”她反抗,瞪着他。
杜枷辰纔不吃她這一套,直接一彎腰,把她打橫抱起,把她不安分的小腦袋按進懷裡,不讓她反抗的話在說出口。“好好待着兒,你在不聽話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他警告的話語果然奏效,他剛說完,她就不在亂動,也不再掙扎,安安分分的躲進他的懷抱。
似乎是怕他真把她扔出去似的,兩隻手摟住他的脖子,擡頭,四目相接,他的眼裡彷彿一彎溫柔的深潭,讓她迷惑不清,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張嫂還沒有從剛剛的狀況中反應過來,她只知道今天少爺要回來,管家也煞有介事的讓下人重新整理的整個別墅,從裡到外都精心的打掃了一遍,連花園裡的玫瑰花,幾百平米的花海也被傭人小心翼翼的修剪了一下,看起來更加美了。
可是她們都不知道,怎麼兩年前已經“死去”的少奶奶竟然回來了,而且是跟着少爺一起回來的。張嫂也是一陣疑惑,不是死了嗎?都死了兩年了,怎麼突然又活生生的回來了?不過剛剛抱住她的柔軟身體是有溫度的,應該不是詐屍?
她猛地一錘腦袋,年紀大了連反應都慢了。少奶奶回來了,少奶奶真的回來了,她臉上的皺紋裡彷彿都溢出笑意,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比什麼都好啊!
她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趕,她得快點去買一些新鮮的蔬菜,少奶奶很久都沒吃她做過的飯了,她今天要大展身手,做上滿滿的一桌子菜,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興奮,連步伐都變得輕快了些。
杜枷辰把夏青格直接帶進了二樓的主臥,而不是她自己的房間,剛一進門走到牀邊就把她扔到了柔軟的大牀裡,自己似乎也有上去的想法。夏青格一個激靈,好不容易爬起來,看着他的動作,又羞又氣:“杜枷辰,你要幹什麼,你不要胡來啊。”她開口,竟有些緊張。
杜枷辰看着她緊張的模樣,玩心大起,他突然很無害的衝她笑了笑,然後伸手解開了他的西裝外套,帥氣的扔到旁邊的沙發上,動作一氣呵成,帶着蠱惑人心的邪魅。
“我怎麼胡來了,我抱着我自己的老婆睡覺也叫胡來?還有沒有王法了。”夏青格窘得低下了頭,在s市誰不知道,他杜枷辰就是這裡的王法,現在到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跟她在這裡討論王法,還真是無賴!可是,他剛剛叫她什麼?他竟然叫她老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直白,這麼的深情,深情到幾乎讓她忘記了呼吸。
“你......你無賴!”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高大的身影直接壓了下來,她的話被他堵在了嘴裡。她用力的推了推他高大的身軀,才發現她的力氣對他來說,簡直不痛不癢,他巍然不動。見他只是摟着她閉上了眼睛,沒有過多的動作,她也放鬆了身體,回抱住他的腰身。
精神也漸漸的放鬆,不一會兒聽到耳畔均勻有力的呼吸聲,他應該是真的累了,傷口不但沒好,在飛機上還要儘量照顧她,一會給她掖掖被角,一會兒問問她餓不餓,渴不渴,照顧得妥妥帖帖的。她倒是舒服的在他懷裡睡了一大覺,他卻沒閉上過眼,肯定是累了!
她睜開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顏,手不自覺的撫上他的心口,在他已經結痂的傷口周圍落下,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她莫名的安心。她那一刀,差一點兒就讓他停止心跳了,當時刺進去的一刻,他該有多痛,他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有多痛,可是她知道,就是知道,他當時多麼多麼的痛,心痛!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錯綜複雜的感覺,她現在只覺得怪異。怎麼時間竟可以改變這麼多東西,將一個人放在心裡,由最初的憎恨變爲強烈的依賴與不捨,她輕輕的轉過頭看他,她的手指撫上他的眉梢,劍眉英挺,棱角分明,薄脣依舊。
她的吻落在他安靜睡顏的下巴上,輕輕的柔柔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還好,我們都沒事兒,活着真好。”她喃喃開口,輕柔得幾乎聽不見。
隨即在他的下巴處拱了拱,最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進去,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兩個人相擁而眠......他們說過恨到極致,也說過永遠,絕不之類決絕的話語,最終還是以平靜收場,所有的不原諒不妥協都有了一個可以原諒的藉口。
因爲愛啊!因爲愛一個人所以我們可以放低身段,原諒,包容另一個人曾犯下的錯誤。
夏青格醒來的時候,旁邊空空如也,她伸手去撫摸他睡過的地方,還有一絲溫熱看來剛離開不長時間,這時,她的眼睛被自己皓腕上的一摸精華吸引。這串手鍊,他什麼時候又給她戴上的,她記得當初離開時並沒有留意,後來發現自己手腕上沒有了,她還以爲是自己倉皇中丟了,原來,是在他這裡,他一直留着!
以前是被他硬逼着戴着,不準摘下來,她打心底裡不樂意,反正是他讓她戴的,她沒的選擇,例行公事般,她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現在不一樣了,她覺得這串鑽石手鍊真的很好看,流光溢彩熠熠生輝的,她淺笑,怎麼以前沒發現它是這麼的耀眼呢?
突然間她懂得了,再簡單的一些動作,一些小禮物都可以讓戀人之間的愛意彰顯。
咦,這是什麼?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雙水眸顧盼生輝,疑惑的盯着手鍊的接口處仔細瞧,是什麼,好像是一排小字。會是什麼,她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地方竟然還暗藏着不爲她知的玄機。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尤其是女人,一旦好奇起來,還真是有一點點可怕的刨根問底的意味。
她左瞧瞧又看看,最後乾脆摘下來,細細研究,當看清那上面的一行小字的時候,她把頭埋進被子裡,一陣傻笑,埋着頭竊笑不已。好像頃刻間縈繞心頭的矛盾,不安,傷痕,此刻都輕易的煙消雲散了,她心底的陰霾都被衝散了。
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進了浴室才發現這裡是他的房間,連給她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她也嘗試着在洗浴間裡叫了幾聲“張嫂”,最後無疾而終,她竟然忘記了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是經過特殊設計的,按了隔音性能良好的壁紙,就是叫破喉嚨外面也聽不到。
剛剛一急之下,她竟然把這件事忘了,lang費了那麼多力氣。還好,她環視一週,發現不遠處的衣架上有他一件襯衫,熨帖的特別平整,她毫不猶豫的拿過來,解開脖頸處的兩個釦子,直接套在了身上,照着鏡子看了一圈,雖然不是很習慣,但是有件換洗的衣裳總比沒有好。杜枷辰比較高大,他的襯衫穿在她的身上,逛蕩着,像穿了一條寬鬆的裙子。
暫且就把它當做裙子穿好了,反正大晚上的,又沒人看她,剛剛她起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裡的鐘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清楚得很,這個時間,杜家的傭人基本都去休息了,除了巡邏的。杜家家規森嚴,有明確的規定,晚上十點半以後不準隨意走動。
所以她很放心大膽的穿着就出去了。她下樓,果然偌大的大廳裡雖然燈火輝煌的卻沒有一個人,她鬆了一口氣,暗暗想着,一會兒吃晚飯她就回自己的房間,剛剛路過,她竟然發現她以前的房間落了鎖,她擺弄了一陣子也沒打開。看來是得了他的命令,她的房間才落了鎖,解鈴還須繫鈴人,她得讓他把門給她打開了,要不,她睡那?
“你穿成這樣是在誘惑我嗎?”他邪魅的開口,嘴角沁着溫潤的笑,視線落在她寬大襯衫包裹下的誘人的身體,隨着呼吸起伏的胸口,筆直勻稱的雙腿,白皙嫩滑的肌膚,該死的,她不知道她穿成這樣對一個男人來說是致命的誘惑嗎?她竟然也敢穿成這樣在他的面前走來走去,這個小妮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可是她誘惑他的。
她嚇了一跳,原本以爲大廳內沒人呢?突然的聲音讓她小小的錯愕了一下,待看清是他時,尤其是看到他眼中散發着危險的光芒時,她有些後悔自己今天的穿着,是不是穿錯了?
她的身子走近他的時候,他搶先一步拉過她的身體,輕輕一扯,她就被他帶進了懷裡,聞着她剛剛沐浴過後帶着清香的黑髮,他輕嗅着她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噴薄到她的臉上,她被這曖昧的氣息羞紅了臉,早已忘了推拒。
“我......”對於他的問題,夏青格是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