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有說有笑,更不時傳來瑪麗的陣陣笑聲和衆人愉悅地交談聲,晚餐吃得如此愉快!
傭人識趣的放了有情調又lang漫的華爾茲舞曲,瑪麗躍躍欲試,拉着愛德華跳了起來。
一個高貴儒雅,一個美麗優雅,再加上平時保養得體,根本不像六十多歲的人,看起來比年輕人都健康,積極向上和充滿活力。
杜枷辰和青格坐在吧檯前,靜靜地看着跳舞的兩人,各懷心思。
如果也能像他們一樣,相互扶持,和心愛的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該有多好!可是眼前的人會是哪個可以白首不相離的人嗎?
兩個人同時看向對方,眼神交匯的剎那,她眼中的迷惑驚慌,他眼中的堅定,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
一時無語,死一般的寂靜。
紛紛轉移注意力,避開剛剛的尷尬你,眼神的交匯火花的碰撞。
“怎麼?不邀請美麗的小姐跳支舞嗎”。瑪麗打趣道。
“當然。”
杜枷辰紳士的做了個邀請的姿勢,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美麗的人兒。
青格把手放在他的手裡,有那麼一瞬間,青格以爲交到他手裡的不只是她的手,還有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杜枷辰牽着青格的手來到舞池中央,舒緩的音樂如流水般響起,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如此之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眼神追逐這對方,在容不下其它。
她有古典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白皙的膚色,靈動的雙眼。
他高挺的鼻,斜飛的眉,棱角分明無可挑剔的五官,略薄的脣。
人們都說嘴脣偏薄的人,象徵着無情。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保持着若即若離的狀態,不鹹不淡的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期間青格去看了媽媽,還是老樣子,躺在牀上毫無甦醒的徵兆。
她又喋喋不休得講了很多,她自己,沈亞柯,杜枷辰以及張嫂和杜家的掃地大爺。
雖然從始至終只有她一個人在說,她卻樂此不彼,享受着這份難得的溫馨。
這個冬天風雪瀰漫,道路兩旁薄薄的積雪有增厚的趨勢,枝椏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青格的體質偏弱,在連續生了幾場大病後,再不敢跑到外面直面風雪,更別提心愛的鞦韆了,杜枷辰更是下令不准她在踏出房門一步。
所以只能像現在這樣站在窗前,看窗外風雪飄揚,狂風肆虐,天地混沌一片。
真是折磨人的冬天。
“阿嚏”,她的手捂住鼻子,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即使什麼也不做,老老實實的呆在屋裡還是擺脫不了感冒的厄運。
她懊惱的低下頭一件棉衣適時的披在她身上,“身體不好,怎麼還吹風。”杜枷辰略帶嗔怪的語氣充滿誘惑,青格乖乖的被他帶離窗前,遠離了風雪。
可是感冒還是如約而至,連續打了幾天的吊瓶並無好轉的跡象。
夜裡持續發燒,咳嗽,嗓子發炎說不出話,折磨得青格幾日下來,人也日見消瘦。
杜枷辰看着針孔扎進她纖瘦的胳膊裡,她臉上有瞬間的抽痛,眉毛皺在一起。
他倚在門口猛地抽菸。
這些天來,只是普通人家得的感冒換到青格身上,卻像是致命的毒藥,各種抗生素,甚至從國外空運過來的進口藥物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每天夜裡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和不安分的翻身聲,他都覺得是種煎熬。
她被病痛折磨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他同樣也是,只不過不是被病痛,而是被病痛折磨的她。難道真如醫生所說,她的病心理的原因佔很大一部分,輕微抑鬱。
醫生走出房門,恭敬地停在杜枷辰面前。
“針,打好了?”他拿掉口中的香菸,扔在地上狠狠踩碎,像是碾碎某種情緒般,惡狠狠地用腳尖來回踐踏。
“是的,杜先生都打好了。”
“她到底什麼時候能好?”
他的注視令醫生心驚,醫生戰戰兢兢的回答。
“夏小姐體質弱,只要按時打針吃藥,相信很快就能康復的。”杜枷辰一把揪住醫生的衣領,“你就不能有點新意嗎?每次都是很快,很快,這都多久了。”
說完一拳就要打過去。
他的眼睛血紅,像一隻發狂的獅子。
一聲細微的喊聲換回了他的理智。
“別這樣……”青格不知何時下了牀,倚在門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胸口上下起伏,顯然費了好大力氣,整個人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去。
杜枷辰一驚大步跨過去,扶住她的身體。“又不安分了,小野貓。”也只有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饒有興味叫她,小野貓。
他扶住她孱弱的腰肢朝臥室走去,動作裡滿是小心翼翼的關懷。
醫生如釋重負,倉皇而逃,這個冷麪閻羅比傳說中還要駭人,再呆一會兒命都沒了。
跑時還不忘拽着他的醫療設備。杜枷辰端着一碗煎好的中藥進門,青格立刻本能的往牆角縮了縮。
他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青格委屈的求饒。
“我不想喝,不想喝。”大眼睛哀求的看向他。她不要喝,不要再喝這又苦又澀的中藥,喝了那麼就她的病還是沒有好。
杜枷辰抓住她推拒的雙手,長臂一揮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
她搖頭,拼命搖頭,“不喝,我不喝,你放開我,杜枷辰你放開我。”
他無奈,趁她掙扎之際,快速喝下一大口藥喂到她的口中,舌尖的觸碰深一分藥香就濃一分。“別動”,杜枷辰的語氣中帶着壓抑的隱忍,青格立刻領會到他說的意思,況且他的下身抵在她的腰間,她羞紅了臉,不再亂動。
他想在這個時候要她?
看到她不再亂動,杜枷辰鬆開她被侵略的脣。
“放心,我不會在你生病的時候要你的,但是,如果你故意不讓自己好起來,那就不一定了。”他離開她的牀。
“啪”,杜枷辰離開青格的房間,來到書房。
這已經是他砸掉的第三個杯子了,細膩的青花瓷和堅硬入獄的大理石地面碰撞的結果,是毫無懸念的粉身碎骨。
他肆無忌憚的發泄這自己的憤怒與憂愁,這裡不會有其它人的不懷好意,不會有敵人的覬覦,他不用在人前那樣,假裝自己是無堅不摧的頑石。
手機響起我愛他他轟轟烈烈最瘋狂,我的夢狠狠碎過卻不會忘,逃不開愛越深越互相傷害,越深的依賴,越多的空白,該怎麼去愛……,我愛他跌跌撞撞……
杜枷辰有一瞬間的錯愕,這是他的手機?
什麼時候換成鈴聲了?他一向沒有設置鈴聲的習慣,手機打的都是震動。
“喂”,他的語氣不善,顯然還在爲剛剛發生的事錯愕不滿。
“辰,你的語氣臭臭的,難道是怪我大晚上的害你慾求不滿?”電話那端的威廉玩心大起,突然有種逗逗杜枷辰的想法,嬉皮笑臉的說道。
“有事快說,沒事我掛了。”杜枷辰像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沉下臉來。
“果真是慾求不滿嘍。”威廉不知死活的繼續說着。
“你好像很閒,乾脆出去裸奔比較好。”
“喂,辰,不用這麼惡毒吧,我可是有選擇性的好不好,不和你貧了,再說下去還不得被你扔到地中海餵魚。”威廉收起玩世不恭的態度。
“你知道就好。”杜枷辰毫不客氣,理所應當的回道。
“辰,這次年會你會到吧?”
杜枷辰不語。
“最近半年,程前那個老匹夫不斷拉攏人馬,企圖分裂天海幫,現在幫裡的老**多已經唯他馬首是瞻,有消息稱他有批大貨從越南要運過來,是不是該趁這次年會……”威廉沒在說下去,他知道多年的默契,即使他不說,辰也知道他的想法。
除掉程前,爲天海幫換上乾淨的新鮮血液,那些自私自利的老傢伙早該退休了。
杜枷辰毫不猶豫。
“我會參加,我不希望天海幫再和犯法的事有任何關係。”
他掛掉電話,轉身離開房間。
樓梯左拐,右面的第一個房間,他打開房門,看到牀上睡的不安分的人兒,睫毛微微顫抖,呼吸有些厚重。
他坐到牀邊,看着她得睡顏,寧靜美好的樣子,讓人不忍忽視。
該帶她去嗎?如果放她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他還真不放心。
現在病着,再者還有潛伏的危機,萬一趁他不在,她和沈亞柯……”
還是去吧!
她這樣不會照顧自己,連喝藥都要別人看着的人,恐怕他一走,她還不得寧可病死也不喝藥,真是個難纏的小女人。
有時候他真不明白,他們之間的羈絆到底是爲了什麼,只是簡單的覺得她好玩,固執得想把她留在身邊?好像不是,她已經能夠成功的牽動他的心,擾亂他的情緒。
明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他卻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