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財,杭州鎮海軍馬軍都指揮使。
大齊除五軍之外,地方上的常備軍爲廂軍,而廂軍的編制,大體上可分爲軍和指揮兩級,指揮爲基層單位。有些地方一些番號的廂軍人數較少,則以“都”爲基層單位,如渡船都、梢工都、雜作都等。廂軍的高級將領是馬步軍都指揮使,副職爲副都指揮使、都虞侯;軍一級的馬軍及步軍正副將領的軍銜同上;指揮一級的馬、步軍指揮官爲指揮使、副指揮使;“都”一級的指揮官,馬軍爲軍使、副兵馬使,步軍爲都頭、副都頭,其下各有十將、將、虞侯、承局、押官等。
可以說,李紅財這個馬軍都指揮使,便是除白清之外,整個杭州地界,軍事上地位最高的那個人,而鎮海軍又是天下間廂軍之中少數有名的強軍之一,能夠成爲它的統領,手上的本事自然也是過硬,可以說是位高權重。
雖說是平日裡,和白清打交道比較多的,是鎮海軍的步軍都指揮使陳四海,但是沒有人知道,李紅財也是白清的心腹之一,他擔任這個要職,可以說白清算是將杭州的軍事大權已經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不過李紅財這張底牌,白清自始至終便沒有掀起來過,平日裡兩個人明面上也是少有來往,很多時候,兩個人之間都是依靠時遷來進行信息的交流傳遞。
其實李紅財成爲白清心腹的事,也算是機緣巧合,當年白清還是個青?樓小廝的時候。無意中曾經幫助過當年因公進京的李紅財,後來兩個人互相引以爲知己。在白清來杭州之前,李紅財也是一路由一個小小的都虞侯。爬到了鎮海軍馬軍都指揮使的位置上,而白清來到這杭州任職之後,在李紅財前來進見新上司的時候,兩個人才驚訝的發現,頓時滿心歡喜,不過當時的白清在杭州立足未穩,兩個人也是私下裡達成了一致。
而經過一年的時間,白清已經徹底的掌控住了杭州的局面,而這個時候的李紅財。也從開始時的欣賞轉變爲推崇,成爲了白清手下的心腹之一。
他現在的位置,可是靠着自己一刀一槍的拼殺出來的,所以功底十分的紮實穩重,而現在連他都這般說了,想來下面縣裡的情況,並不算是樂觀。
要知道廂軍雖然是地方上的常備軍,但是他們主要還是駐紮拱衛着一州的治所,至於下面的各個縣裡。大都依靠着衙役和鄉軍,雖說是白天的時候,白清也曾經讓人向着地方上傳出警訊,不過就連李紅財。也是將杭州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上,況且以鎮海軍的規模,想要在杭州城中保持戒嚴。也已經是有些促襟見肘了,所以一時間。那些縣裡便有些顧不上。
真要是像白清所想的那般,賊人利用這杭州城聲東擊西的話。那還真就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就算是下面的那些縣令裡,有被白清一手提拔起來的顧輕風坐鎮錢塘,但是其他的那些縣令,到底都是些沒怎麼經歷過戰事的文人罷了,想到這裡,白清頓時便有些心急如焚。
“陳指揮使,鎮海軍的步軍裡,還能抽調出人手來嗎!”白清看向身前不遠處的步軍都指揮使陳四海,皺着眉頭沉聲問道。
聽到白清的話之後,陳四海的臉上頓時露出來幾分爲難的神色,他低着頭,似乎是在盤算着什麼,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皺着眉頭說道:“白知州,眼下那些賊人正在攻城,末將手下的那些兄弟們,大都在城牆上守城呢,剩下的一些,還得在城中警戒,怕的便是萬一再有賊人藏匿在城中,到時候再惹出些什麼禍端來,現在人手已經很緊張了,要想再抽出些人來,實在是有些難辦!”
聽到陳四海的話,白清半天沒有作聲,其實他也知道,陳四海說的並非是些推諉的話,但要是這麼眼睜睜的坐在這裡聽天由命的話,又顯然不是白清的風格,想了想之後,白清又看向李紅財,沉聲道:“李指揮使,那麼馬軍那邊呢!”
“馬軍這邊隨時都可以出動,不過末將以爲,還是要在城中留下一些人手,算是給自己留些後手纔是!”李紅財聽到白清的話之後,絲毫都沒有猶豫,直接開口對着白清說道。
聽到李紅財的話,白清又是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擡起頭來,看向戲興文,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戲興文卻是從眼神當中便明白了白清的選擇,他微微的點點頭。
得到了戲興文的支持之後,白清這才擡起頭來,對着李紅財說道:“這樣,一會你馬上回去,召集人手,留下五百人馬在城中,剩餘的人,全都派出去支援下面的縣裡,這件事你親自帶隊,至於人馬怎麼分配,哪個縣裡分多少人,你自己看着辦!”
“末將遵命!”李紅財毫不遲疑的對着白清沉聲應道,臉上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無比堅毅的模樣。
白清的話說完之後,這個時候原本一直站在白清身邊沒有作聲的戲興文,此時也是突然開口對着陳四海說道:“這樣吧,步軍那邊也想辦法抽出些人手,不要再跟我說現在人手不足,把街上巡檢的那些士兵們,全都派出去,至於城中的事物……”說到這裡的時候,戲興文下意識的稍稍頓了一下,將目光轉到白清的臉上,然後才繼續開口道:“從明天開始,城中各個衙門的裡的侍衛衙役們,全都派出來,到街上去巡查,至於衙門裡面,只留着四五個人應付一下尋常的守衛便可以了,不知道白知州意下如何!”
“可以!”聽到了戲興文的話,白清也是沒有太多的猶豫,略一思忖之下。便點頭同意了,畢竟是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是要把寶貴的力量投入到能用的上的地方纔是,若只是用來保護自己的話。實在是有些太過於浪費了,況且以他府上的那套豪華陣容,不管是澹臺家的兩姐妹還是狄府的大將軍,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不知道有哪個不開眼的會去招惹。
一行人匆匆的定下計謀之後,李紅財和陳四海便辭別了白清和戲興文,回到自己的營地裡,開始召集人,做着出發的準備。
而這個時候杭州的四處城門。正在被那些摩尼教的賊人們團團的圍困着,放眼望去,幾乎密密麻麻嗎的全都是人頭,而白清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爲前去支援各處的人馬清理出一條可以供他們衝出去的通道來。
南門這邊首先便被排除了,畢竟從人數上看,南門這邊集中了賊人半數之上的兵力,想要從這邊衝出去,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行不通。
接下來的其他三門。在經過仔細的考量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西門,畢竟這裡不但賊人偏少,而且只要衝出去。便是一馬平川,可以大大的縮短去其他縣裡的路程和時間。
一聲令下,從各個門處抽調出來的一批弓弩手們。便集中在了西門這邊,按照吩咐。一部分人在城門上的城樓兩側擺好架勢,而還有一部分人。則是在城門處待命。
那些弓弩手們,列隊完畢之後,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的檢查着自己手中的弩機,以及身邊的弩箭,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沉默的樣子,沒有人說話,除了下方那些正在一副熱火朝天般攻打着城門的賊人們,口中不時的高呼着昂揚的號子,整幅場景,就好似是一幕無聲的啞劇一般,卻又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沒用多長時間,那些已經準備好的馬軍,和被抽調出來的步軍們,也是慢慢的來到了西門這邊,很快也是集結好了隊伍,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
白清看了一眼李紅財,見李紅財朝着自己做了一個已經準備完畢的眼神,白清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正在城樓上負責指揮的陳四海揮了揮手。
接到了白清的信號,陳四海來到城牆處,看着下方那些賊人們,眼神當中露出幾分冰冷的目光。
“動手!”好不帶任何感情的字眼,從陳四海的口中吐出。
聽到了陳四海的命令之後,城牆上的那些弓弩手們,紛紛的端起了自己的弩機,對着下方的賊人們扣動了扳機,“突突突”一陣弓弦振動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一支支的弩箭被激射而出,直奔着城池下的那些賊人們飛了過去。
一聲聲悽慘的叫聲頓時不斷的響了起來,而聽到這些慘叫聲,就好似是得到了信號一般,李紅財等人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兵器,看向前方的目光當中,帶着幾分不安,帶着幾分緊張。
城門緩緩的打開,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便是那些賊人們因爲城門忽然開啓而變得有些呆滯的臉,還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原本在門口準備好的那些弓弩手們,飛快的衝出城門,站在城門的兩側,端起手中的弩機,與樓上的兄弟們一起,朝着面前的那些賊人們,射出了自己的弩箭。
因爲距離很近,他們甚至能夠看的十分清楚,那些賊人們臉上驚恐的目光。
“嗖嗖嗖”
戰場之上,到處都是飛舞着的破空的聲音,烏黑的弩箭就如同蝗羣一般遮蔽了整個夜空,城門前的賊人們,就如同是割麥子一般的層層倒了下來。
“衝!”
這個時候,李紅財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後高高舉起手中的兵刃,轉過臉去,對着身後的士兵們大吼一聲,緊接着一夾馬腹,整個人就如同是一道離弦的利箭一般,一馬當先的飛快衝了出去,而他身後的那些士兵們,則是抿着嘴,緊隨在他的身後,一臉的凝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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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欠着大家2000字,這幾天一定找時間補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