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倩並非準備息事寧人,作爲一個女人,這種氣沒有默默忍受的道理,怎麼也要把那家破衣服店給拆了。
可是她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顧浩逸始終在忙忙忙,那次好不容易到公司找到了他,卻聽到後毫無反應。最後只乾脆說往她卡里打二十萬,讓她去別家店買衣服消消氣。
有的事情是錢能夠解決的,有的是錢不能夠完全解決的。所以這次蔣倩還要去找他,而且要拿分手當要挾理由。
但她在公司等了一上午,居然沒有連顧浩逸的影子都沒見到。
中午小金進來勸她,“你還是走吧,今天總裁不會回公司了。”
“那他去了哪裡?”
“去下面視察了,他真的很忙。”
蔣倩守着座椅,“忙也是爲了賺那幾個錢,他難道還需要錢嗎?爲什麼就不能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對這種單純的理論,小金無言以對,只能搖了搖頭,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有什麼私事,你還是下了班再找到。”
“下了班後我根本找不到他。”她的聲音裡有了一絲委屈:“這段時間他都沒怎麼理過我。”
說着流下了心酸的淚水,作爲總裁的女人,這種被拋棄的打入冷宮的感覺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小金看她這樣,嘆了一口氣,說:“還記不記得你上次讓我去查伊諾的背景,我想我查到了一點對你有用的東西。”
“真的嗎?”蔣倩立即站起來,抓住他的手。
“先別這麼激動,我也是分析來的,還沒有確鑿證據。”
“快說是什麼?”
“伊諾不是現任伊太太的親生女兒,而是伊志謙的私生女。”
“私生女?!”蔣倩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居然是野女人生的,竟然還敢這麼囂張。”
小金好笑道:“你不也很囂張。”
“哼。”蔣倩哼了一聲,然後說:“要你管。”
然後立即拉着小金,讓他講出事情的經過,越詳細越好。
最後小金道:“我們雖然知道她是私生女,這也沒有太大用處。現在她得到了去世伊老先生40%的遺產,已經是伊家的掌門人了。她的低位已經得到了穩固。”
蔣倩打斷他的話,說:“你傻了嗎?既然她是私生女憑什麼得到大部分遺產,就算得到了也是說不過去的。也許那遺囑是她託人僞造,也許也許她篡改了老先生的遺言,總之伊家的其他繼承人不會同意。”
“可是說人僞造總要有證據,而且他們家人好像至今以來沒什麼意見。”
“伊梓銘那個妹控可能沒意見,但那個二叔就不一定了。”
同在一個圈子裡,蔣倩也聽說了二叔大鬧公司會議室的故事。
她微微一笑,信心十足的自言自語,“我們一定可以讓伊諾那個女人,,滾回她私生女的不光彩地位。”
……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練習,伊諾已經能夠習慣在公司工作,更能夠習慣的,是公司那羣大佬的輕視和質疑。
她承認自己年輕資歷低,才淺眼光低,甚至粗心智商低,不過他們再怎麼抱怨也改變不了她是繼承人這個事實。只要不犯重大錯誤,她就可以一直把這個座位坐下去。
想到這一點給了她莫大的信心,覺得別人的評價也不算什麼了。
可她還是需要一位得力助手,站在這麼高的位置,她不可能事事都由自己完成。而先前的那位助手是哥哥的,看來她並不太願意爲自己服務,還是時不時的跑到哥哥那裡去,所以她得趕快找到自己的人。
她親自參加了人事部的面試,第一次當了考官,想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助手。
參加面試的都是一些剛畢業的大學生,談吐、風度、能力,都很不錯,她也着實看到了幾棵好苗子,只需接下來再測驗幾次,優中取勝。
一個上午的面試讓她感到很疲憊了,驅車前往最近的咖啡廳,在公司門口卻見一個人向她打招呼。
伊諾將車停下來,問:“請問你有什麼事?”
那人短短的平頭,相貌雖然說不上英俊,卻也十分端正,彎下腰禮貌的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上午來貴公司參加面試的,您還對我的評價非常高呢!”
伊諾想了一想,來參加面試的人太多了,她具體記不清楚是哪個,卻好像也見過這張面孔。
於是笑道:“是你呀,我想起來了,你是9號對不對?”
“不,我是8號。”
“哦,不好意思,我對數字一向不太敏感。”
輕鬆找到了理由,並且避免了尷尬,伊諾爲自己的機智點贊。
8號選手在陽光下笑着說,“總經理,能請您捎我一段路嗎?”
“沒問題,上車吧!”
等他上車後,伊諾問:“你怎麼知道我是總經理?好像我在上面坐着的時候,面前並沒有掛上職位牌子。”
那人解釋說:“您面前雖然沒有寫明職位,其他考官卻都聽您的吩咐,我想您的職位一定不低,看您如此年輕,總經理應該差不多了,不會比這更高了吧!。”
確實更高,而且高得多。伊諾內心喜滋滋地笑着,過來一個轉彎,問他要去哪裡,要去自己要去的咖啡廳就要到了。
“再往前開,進入那條巷子就是了。”那人客氣的道謝,“真是麻煩您了,居然讓您來送我。”
“小事一樁。”
伊諾向來樂於助人,自然不會爲這種小事計較。
進入那條巷子,後面的路卻越來越窄,而且道路十分陰暗,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兩旁的房屋牆壁高豎,門又小又窄,幾乎不像人能夠進去的。
“額,到了嗎?”
她不斷問,得到的答案卻都是否定。
與此同時,那人的笑容也變得陰森詭異起來,好像有什麼陰謀藏在胸中,即將暴露出來。
伊諾不敢看他,終於踩了剎車,強硬地命令道:“你下去吧,我不能再送你了。”
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雪亮的匕首擱在了她的脖子前面。
“不能送了是嗎?那我送你怎麼樣?”那人陰森森的說着。
“你要殺我?你是誰派來的?”伊諾連忙舉起雙手,一動不敢動。
“我不是誰派來的,如果一定要問的話,應該說是你的錢,和你身上的那股銅臭味把我引來的說實話我並沒有準備劫持你,甚至在我要求上車的時候,如果你拒絕我就放棄了,可是你偏偏那麼好心要讓我上車,你說你是不是在犯賤?”
一番話說得伊諾五雷轟頂,她居然遇上了臨時起意的打劫,怎麼會這麼倒黴?
“你要想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別傷害我。不然我的家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呵呵,有錢人就是痛快,那麼讓你的家人拿500萬過來好了。”
“現在?”伊諾感到不可置信,這也太草率了吧。
“對,就是現在,我會讓他們把錢放到指定地點。”歹徒露出了兇惡的本質。
“好,好吧。”
伊諾隨即打電話給哥哥,祈禱他趕快接,一定要快點接。寒刀就放在脖頸邊,一不小心就會切斷喉嚨的。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那邊伊梓銘終於拿起了電話,疑惑的問:“伊諾?”
“哥哥!”伊諾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哭喊道:“快救我!”
“怎麼了?”
“有人要――”
還沒說完,電話突然被奪了過去,歹徒惡狠狠的說:“如果想讓你妹妹看到今晚的月亮,就按照我的要求把錢打到指定賬戶。五百萬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一個大數目。”
伊梓銘冷靜應對,“我可以給你錢,但你必須保證不動她一根毫毛,不然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歹徒並沒有受到威脅,反而冷笑說:“你還有的選擇嗎?”
伊梓銘沉默,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很快開始安慰妹妹,“伊諾,別怕,哥哥馬上就來救你了。”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樣,一直在危險的時刻救她。
伊諾愧疚的低下了頭,說:“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她能聽出來一開始接電話時他的疑惑,因爲她在躲避他,這一個星期都在躲着不肯與他相見。就因爲某人的一句話。
此時,所有的委屈、慚愧、心酸一起都涌了上來,化作一波又一波的眼淚,更是無法抑制的大哭。
歹徒被她哭得沒辦法,前後左右查看,回過來問:“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想把人引過來是不是?你給我閉嘴!再哭我就毒啞你!”
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伊諾打了一個隔,猛地停下來。
淚眼汪汪的看向歹徒,眼神比小動物還可憐。
“好了好了。”歹徒忍不住說,“別再裝可憐了,你出身這麼好,這麼有錢,又這麼年輕漂亮,有什麼值得你這麼傷心的?”
“我的傷心你怎麼會懂!”伊諾大聲辯駁,這句話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哼。”歹徒哼了一聲,逍遙自在的靠着座椅,“我是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要拿到錢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