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們。”林佳佳感動地眼眶泛起淚。
“佳佳你的父母是做什麼的？”旭峰還是有點緊張地問道。
看他這副樣子，楊陽估計晚上這傢伙又該睡不着了。
徐妍雖然知道，但這時候需要林佳佳自己說，因爲之前林佳佳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這件事情。
“真的要說嗎？”林佳佳不太想說。
但看着徐妍鼓勵和勸解眼神，還是說了出來，“我爸是開公司的，公司在華都，很少回老家，上次正好回來，所以才能趕上家長會。
“我媽是北華的老師，他們前年離婚了。”
“……”
林佳佳的回答，讓除了徐妍以外的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爲什麼要離婚，是出什麼了事情嗎？”徐妍因爲知道答案，所以繼續問道。
“我不知道，可能很早的時候感情出了問題吧，在討論我回哪裡讀書的時候吵起來，最後離婚的。”
在林佳佳說話的時候，高三下晚自習的鈴聲響起來。
六個人相互看了一下，默契地開始朝宿舍走去。
林佳佳在這時候也打開了心扉，繼續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就分居了，我爸又很忙，從小學開始，每天放學後，我就一個人回家。”
從林佳佳的話裡，楊陽明白了林佳佳的這樣的性格是怎麼形成的。
簡單的一句父母感情不好，包含很多事情。
可能在沒分居之前就已經開始吵架，如果林佳佳小時候在場或者眼見看到的話，不留下心理陰影也難。
從小缺乏和父母之間的交流，一個人被放在家裡。
原本性格在孤僻一點，在社交能和人生觀上會和健康孩子產生巨大的偏差。
當初徐妍也有類似的情況，徐爸徐媽都上班，她又經常把自己一人關在家裡。
所以兩個成長經歷類似的人，才能成爲好朋友。
旭峰看着林佳佳的目光更加愛憐，幾次張口又不好意思問，用胳膊肘頂了楊陽幾下。
在楊陽轉頭時，連忙在楊陽耳邊說了兩句。
楊陽真想對旭峰翻白眼。
一個過於內向，另一個對女生的事情糾結的，連問句話都不敢，也真是絕了。
最後楊陽還旭峰問了，“那你爸爸人怎麼樣。”
“很忙，基本上不管我。”林佳佳情緒不高地說道。
“嗯？那你的那些先婚後愛……吶，是妍妍告訴我的，這些傳統觀念也是你爸告訴你的？”這是楊陽自己想問的。
這個徐妍也沒有問過，好奇地看着林佳佳。
“這是我媽告訴我的，她每個星期都會給我打一個電話。”林佳佳說道這裡，猶豫一下，轉頭問旭峰道：
“我媽是在結婚前懷上我的，後來沒辦法才和我爸結婚，他們兩個人對你的要求可能完全不一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旭峰表示自己明白地點點頭，在林佳佳轉頭後，立刻焦急地看向楊陽。
最後還有一個敏感的話題，他需要楊陽幫他來問。
已經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宿管大媽已經守在門口，等最後一波高三學生進來關門。
在林佳佳和徐妍她們要進宿舍的時候，楊陽才脫口問道：
“林佳佳，那個王風當初你爲什麼會當他的女朋友。”
提到王風，林佳佳眼神除了厭惡外，還有一絲複雜：“王風救過我，後來他莫名其妙地就說是我男朋友，我就默認了。”
說完這句話，林佳佳在旭峰耳邊留了一句話，低頭就跑進宿舍樓。
“那我們先回寢室了。”徐妍和曹艾艾隨後也進了女生宿舍。
女生宿舍樓和男生宿舍樓就隔十幾米路。
林佳佳對旭峰咬耳朵後，這個傢伙就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後面的快一點，在過會兒就要關門了。”宿管大爺催魂似地喊。
楊陽和江羽原來想問旭峰，林佳佳說了什麼，但看宿管大爺盯着他們了。
拍拍旭峰，他還在發愣。
兩人一對視，先架起他回寢室再說。
……
在男生宿舍的寢室裡，竹樂正躲在被窩裡看手機，忽然寢室的燈亮起來了。
旭峰直愣愣地被楊陽和江羽架回來。
“怎麼了，你們看的電影裡有美杜莎嗎？老旭中招了？”竹樂也不看小說了，爬起來，捏了捏旭峰的臉。
“不會是失戀了吧。”旭峰被坐在楊陽的牀上，竹樂也不躺牀上了，圍了上來。
“不是，林佳佳回宿舍前跟旭峰說一句話。”江羽接話道。
“什麼話？”竹樂更加的好奇，不是分手，還能是什麼。
“佳佳說，只要讓他爸同意，以後我能和她一起住。”旭峰愣愣地說道。
“就這個？瞧你的出息，都交往一年了，同居也沒什麼吧。”竹樂鄙視道。
“百無禁忌。”旭峰加了一句。
竹樂語塞。
得。
寢室又出了一個讓人羨慕的混蛋。
“楊陽這個週六就月考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竹樂試圖轉移話題，和有對象的人，討論對象，實在太傷人了。
“還行吧，應該不會退步。”楊陽從抽屜裡拿出筆記本電腦，隨口回道。
“靠，不是說這個，你這個全校第一，不退步說個毛。”竹樂罵罵咧咧地又解釋了一遍。
“我是問你男女混合排球比賽豬準備的怎麼樣。”
“嗯？你不是不看我打排球的嗎？轉性了？”
“我……”竹樂一肚子牢騷說不出。
看楊陽和老婆打排球實在是太難受了，他感覺身爲單身狗，將一輩子的狗糧都吃完了，還要給他硬塞的那種。
不過轉念一想，正式比賽的時候，楊陽總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眉來眼去，和老婆相互喂球，時不時還舉高高。
想想啊，排球多好看，那些球，呸，那一個球被一羣女他同學傳來傳去。
讓人大飽眼福。
聽雲中高二的學長說，他們的口語外教最喜歡的運動就是排球。
“你這幾天不在花壇裡蹲守，我以爲你轉性了呢？”楊陽鄙夷地瞥了竹樂一眼。
“轉性個毛，男人好色不是很正常事情嗎？”竹樂往自己的牀上一趟，翹起二郎腿，振振有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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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兒手機，竹樂忍不住問道：“老楊，你小說的女主什麼時候出現啊，我就等你寫男女主曖昧的橋段了。”
“你不是不喜歡吃狗糧嗎？”楊陽繼續碼字，反問道。
“去你的，你們這些作者懂個毛線，看小說當然是代入自己嘍。”竹樂越說越來勁，坐起來靠着牀旁邊的牆壁。
“想想自己摸摸女生的手，說說情話，多帶感。”
“不好意思，我決定這本小說男主單身。”楊陽直接絕了竹樂的念想。
“臥槽，你有毒吧，爲什麼要單身。”
“不單身，讓你們意淫我老婆？”
“該死，你這個老婆奴，你就不能寫個別的女人。”
竹樂罵罵咧咧地說着，楊陽絲毫不受影響。
在餘光瞄到竹樂要去拿牀下的鞋子砸他時，來了一句。
“那我以淼水爲模板，設計一個女主角吧。”
竹樂放下鞋子，訕訕地說道:“那算了。”
半個小時後……
寢室裡已經熄燈，一片黑暗中，只有空調的指示燈還亮着微弱地紅光。
楊陽拿着手機在寫着一些東西，竹樂忽然幽幽地問道：
“老楊，你睡着了沒有？”
“嗯？”
“你真要用淼水爲模板寫一個女主嗎？”
竹樂的聲音中透着一絲別樣的情緒。
似乎糾結又期盼
“沒有，和你開玩笑的。”楊陽繼續忙着自己的事情，隨口回道。
“哦，那我沒事了。”竹樂失望地回道。
楊陽在這天晚上，直到睡着前，都能感覺到竹樂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震動。
黑暗的夜晚，學校遠處地山上，荒草叢裡，一隻母螳螂啃食着公螳螂的屍體。
山下的水田中，青蛙抱成一對，後腿在水中波動，蕩起一片片漣漪。
2009年的夏天，又一個人的心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