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不如雷子那般瞭解整個事態。先是被劉青一番義正詞嚴之色弄得是莫名其妙,心頭更是一陣光火。瞧這架勢,好像是自己徹夜不歸的樣子?橫豎他劉青還有理了不是?剛纔在洗手間還不是好好的?當下臉色一寒,剛想發作之餘,卻見得劉青忽而用雷子看不見的角度對自己猛擠眼睛了起來。
見得他略帶心虛和賠笑的嘴臉,慕晚晴霎那間明白了過來,心中那是又好笑又好氣。這死要面子的傢伙……當下,嘴角就掛上了一抹有着好看弧度的微笑。雖然劉青這傢伙平常經常招惹自己生氣,但這時候還是蠻可愛的。自己都一臉豬頭樣了,還顧全着在兄弟面前的臉面。正猶豫着是不是成全他一下時,卻直接聽見那傢伙在吼了起來。
“慕晚晴,還傻坐着幹啥?還不快去斟茶,沒見我兄弟來了啊?”劉青突然吹鬍子瞪眼的喝罵:“怎麼着,怎麼着還擺總裁架子吶?最近骨頭又鬆了不是?回頭老子給你好好收收。”
慕晚晴一口氣差點沒順過來,這傢伙還真行。剛纔還一臉賠笑的模樣,眨眼就翻身做了地主。本想直接發作,但想想還是心有不忍。聽姆媽說過,男人最好的就是個面子問題。在私底下怎麼折騰欺負他都行,但在兄弟哥們面前卻要給足面子。
當下,慕晚晴十足學了個受訓的小媳婦般,雙手交叉在小腹前怯怯站起身來,不敢擡頭正視劉青那兇惡的目光。有些小委屈的嘟着小嘴,弱聲細氣的嘟嚷抗辯:“我,我這不是,不是在忙麼?”
“喲喲,你還有理了不是?”劉青啪得一聲敲在她辦公桌上,冷哼道:“區區茂遠總裁了不起了不是?慕晚晴。告訴你,你就算是當了國家主席,也還是我劉青的老婆。嘴硬,哼,看老子回家怎麼拾掇你。有那時間頂嘴還不快去斟茶待客。”
慕晚晴俏臉兒一寒,心中一陣惱火,給點他好臉色,這傢伙還蹬鼻子上眼了。直想拿桌子上的筆記本丟他腦袋上去。呵,看怎麼回家拾掇自己?哼。看我慕晚晴等沒人的時候怎麼拾掇你纔是?算了算了,當他兄弟面,還是給些面子好了。他愛怎麼折騰都配合他。等過了這茬。絕對把委屈連本帶利全撈回來。
心中想着,那張寒臉又是漸漸融化了起來。臉上帶着點小小哭腔,帶着點點不甘,取了杯子。上前倒水斟茶起來。
“哥!別這樣,我看嫂子是真忙。”雷子忙不迭拉了拉劉青的胳膊,好聲好氣地勸慰起來:“絕對不是有意的,哥,您也就別生氣了啊?原諒嫂子一次吧!”
“嗯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慕晚晴也是忙不迭接口,但話一出口,怎麼着想怎麼着覺得不對勁兒。按照道理來講,好像是他把自己丟家裡,然後徹夜未歸吧?要原諒也是自己原諒他。什麼時候論到他來原諒自己了?
慕晚晴剛想把道理講講清楚的時候,劉青卻是好像大方的塞了人幾百萬一樣,揮了揮手道:“既然雷子給你說好話了,今天這事兒就算了。”說着,就拽着雷子坐在了沙發上。
慕晚晴很無語的俏眼兒朝他一翻。懶得再和他計較清楚了。反正是篤定主意回家後再找他好好算算總賬了。將茶杯雙手捧給雷子,輕笑道:“雷子兄弟,請喝茶。”她本以爲這樣劉青這傢伙應該滿意了吧,她可是在他朋友面前給足了面子。
誰想,劉青又是一骨碌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叫了聲什麼?然後很是生氣的來回走動着。盯着慕晚晴嘴角冷笑不迭。好像聽到了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話一樣。
慕晚晴給他是瞪的莫名其妙。上下左右對自己打量了一番。又是瞅了瞅同樣莫名其妙的雷子,好像剛纔自己沒做錯事情吧?巴揪巴揪地眨着無辜的水汪汪眼睛望着他……
“兄弟。兄弟也是你叫的啊?”劉青橫眉瞪眼,怒意盎然道:“懂不懂規矩啊?要叫叔叔!”
雷子和慕晚晴一聽之下,幾乎都要暈了過去。
“哥,這都什麼年代了啊?”雷子有些哭笑不得地聳肩道:“你怎麼還玩這一套啊?嫂子你可別聽他的,直接叫我雷子好了。您要叫我叔,我這心頭得慌。”
慕晚晴也是被氣得鼓起了臉頰,秀眉一挑就對他上腔道:“劉青你可別太蹬鼻子上臉嘍。我可還沒問你昨晚夜不歸宿的問題。”說着把茶杯往臺几上一撩,冷着眼放話道:“你自己給雷子茶吧。”
“你們啊你們,我們國家優良傳統可都被你們破壞了。”劉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一副憂國憂民啥事都要橫插一手地衛道士般,頓足捶胸憤慨道:“一個個受得西方觀念太重,忘了老本。長時間這麼下去,從此之後國將不國,我們民族也失去了自己的特色。被異族同化,嗚呼哀哉……”
“行,行。我怕了你還不行麼?”慕晚晴差點給他折騰的直接暈厥了過去,忙不迭又重新捧起了茶杯,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雷子面前,乖聲柔氣的說:“叔叔,請用茶。”
雷子被叫得是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打着寒顫接過茶杯,半站起身來以示恭敬。強扯起一臉虛僞的笑容:“謝謝嫂嫂。”
“這下你總該滿足了吧?”慕晚晴幹完這件事情後,嬌哼了一聲,環抱着雙手坐在了沙發上,擡起螓首瞄着劉青:“好了,接下來我們該談談昨晚你的去向和行爲。從幾點出的門,幾點乾的什麼事情,都給我一一說清楚。如果去的酒吧,那是什麼酒吧,幾號座?如果去地飯店,那就說出飯店名。你放心好了,我會一一去查證的。”
劉青和雷子私底裡交流了下眼神,各自暗忖這慕晚晴也太難糊弄了吧?兩人都把事情插科打諢的攪和成這樣了。她還揪着昨天的去向不放。不愧是幹總裁的料……
“哎喲。”劉青忽而扶着腰叫喚了起來,臉上也似乎因爲疼痛而扭曲着:“奶奶地雷子,昨晚是你打的我麼?哎喲,我的腰好像傷到了。”
“怎麼可能?好像是我們昨晚喝過酒出來後,和一羣小混混打了架。”雷子開始在那邊胡說八道起來,努着臉裝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對,就是這樣。不過我現在腦袋迷迷糊糊的,具體怎麼着事兒想不起來了。”
“也是,大概昨晚酒喝得實在太多了,我這記憶裡是一片空白啊。這酒啊,可真不是好東西。”劉青在那頭抽着冷氣,齜牙咧嘴地說着:“喝多了容易出事。”
慕晚晴開始時還有些懷疑這剛纔那麼一會兒看着還生龍活虎地劉青是不是在故意糊弄自己?但聽他們說的着實有些真切,再加上這對難兄難弟地確渾身是傷。心頭也一下子着急了起來,忙不迭湊過身子去,扶着劉青的胳膊,撩着他破爛的衣服想查看他傷勢。果然,在他腰部有着一塊觸目驚心的淤青。惹得她掩嘴驚呼了起來:“劉青,我送你去醫院。
那淤青,顯然又是雷子幹出來的好事。極有分寸的一下暗勁,讓他的淤青看着嚴重,卻是屁事也沒有。除此之外,只消過個天把天的,就能消散的乾乾淨淨。當然,他們臉上的傷勢也是通過這種方式炮製出來的。否則的話,這場戲演的代價也太大了。至少要去當教練的時候,就要被那些現在已經服服帖帖的學員們笑個半死。啥威嚴都沒了。
“醫院就不用了,這點小傷還能折騰死我不成?”劉青咧着牙開始吹起了牛皮:“想當年我們在部隊的時候,可是整天摔打慣了。成天摔個鼻青臉腫的,也沒說要去醫院的。放心,你當不了寡婦的。”
慕晚晴剛想說你一個後勤兵還摔打呢?但轉念一想不對,劉青這傢伙是和人打過仗的。一時間,又有些疑惑迷糊了起來。這傢伙以前倒底幹過些什麼?嘟着嘴沒好氣道:“烏鴉嘴。你怎麼着就不能說兩句好話?我管你是死是活的?”
“喲喲,想聽好話是吧?”劉青嘿嘿笑着:“死是死不了,不過要沒我家乖乖小晚晴的小手兒給你捏摸揉搓一番。估計要在牀上躺個十七八天的。”
慕晚晴聽了他那流氓話,臉一紅本來想丟下他不管。但一看那淤青很是驚心,只得硬着頭皮,小手兒搭了上去,嘟嘴嘟囔道:“我看你們兩個,鐵定是在酒吧裡和人爭風吃醋。捱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