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劉青那一臉不情不願的死魚臉。饒是以蘇靜嫺的好脾氣,也忍不住偷偷在他腋下嫩肉處猛掐了一把,杏眸很幽怨的向他瞪去。直將他折騰的是眉頭彎曲,嘴角抽搐不止。忙裝出一副幸福甜蜜的滋味:“是啊,伯母。靜嫺現在可是我的女朋友,哈,女朋友。”
蘇媽只有蘇靜嫺這麼一個女兒,而劉青小時候又幾乎是把她家當作自己家一般的隨便。兩家人也是和和睦睦,親親和和的。要說不喜歡劉青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那純粹是蒙人。他們一對男女小孩的要好,長輩們也是看在眼裡。要是他們能夠一路順順利利,將來順其自然的走到一起,對蘇媽來說也未嘗不可。沒有兒子的她,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當半子來疼的。
然而他一聲不吭的丟下自己女兒跑去當兵,隨後又是許多年不見蹤影。她可是無數次聽到女兒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偷偷的哭泣。對女兒心疼的怨念,自然轉到了劉青身上。甚至她還認爲是劉青,耽擱了自己女兒一生。如今倒好,失蹤了這麼多年回來,自己女兒竟然還巴巴的往人懷裡撲。世上哪有這個道理?
“不成,嫺兒你隨便找人當男朋友都行,就獨獨這混小子不行。”蘇媽狠狠的白了劉青一眼,怨怒道:“天知道這臭小子哪天一個昏頭,又跑出去七八十來年怎麼辦?我家嫺兒可沒那歲數可以再等十年。”
“媽,瞧你說的,咱是什麼關係啊?您哪能不知道,我從小就是當您是半個媽看的。”劉青見蘇靜嫺眼神黯然而幽淡。似要有垂淚的感覺。他可是從小到大最怕女人哭。尤其是自家老媽和蘇靜嫺的哭。最讓他心軟受不得。遂硬着頭皮,一臉討好地腔調坐到了病牀邊上,伸手幫蘇媽按摩着,嬉皮笑臉道:“這個呢,突然一聲不吭地跑掉是我不好。不過您也知道我這人,從小性格要強。既然出去了,要是不混個人樣,怎麼肯回家丟那人去?現在已經好了,我也混出些名堂了。要再跑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了。媽您做菜那麼好吃,我還等着您病好了好好的嚐嚐您手藝呢。到時候就算捨得丟下靜嫺,也捨不得丟下那麼好吃的菜啊。”他倒是臉皮極厚,從開始的阿姨,再到伯母。緊接着直接喊媽。那是可真稱得上循序快進,震撼人心。
蘇媽被他一通漿糊灌得是迷迷糊糊,見他說的在理,心中也是一軟。她看着劉青長大,自然清楚他的破脾氣,當真是要強的很。要說這性格在外面混的很落魄,他還真地沒那臉面會家鄉。當然,臉色可不能太快的順下來。只得依舊是冷着臉輕哼:“雖然你說的在理,但這麼些年。你怎麼也得給嫺兒給家裡一個消息吧?真是太不懂事了。”
“媽,您不要再責怪他了。當時是我氣了他,他纔會走的。”蘇靜嫺俏臉兒黯淡不已。撲簌撲簌的眼淚直往下掉:“都是我害地他,讓他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他心裡也念着您,這不,一聽您病了。就立即忙裡忙外的,給您安排了世界上最好的專家。也馬上趕了過來。”
“哎喲。怎麼了怎麼了?”劉青見她又是落淚,忙掏出帕子湊上去幫她擦着眼角淚水。輕聲責備着:“好好的又哭啥呢?以前的事情,我不是說都忘記了麼?再說,一個男人要不吃點苦頭,可是永遠都是一個男孩。好了好了,先別哭了,我心揪着慌。乖啊。”
“我知道了。”蘇靜嫺也是漸漸的收了眼淚,如同個小媳婦般柔順而乖巧的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小毛孩倒底怎麼了,不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小猴子,讓我好好瞅瞅你。”知女莫若母,蘇媽自己也是個愛着一個人終身無怨無悔地。也是見自己女兒實在整顆心都掛在他身上,加上也是自幼就疼他。見得他一臉的滄桑成熟,再也沒有了當年的稚嫩。有些疼惜的在他臉上婆娑着:“哎,一眨眼你這皮猴子也已經是個大人了。估計你這些年在外面地確沒少吃苦頭,日曬雨淋的,一個毛頭小夥子出門哪這麼好混的,瞅着你的臉我就怪心疼的。劉青,以後別再出去了啊,好好和嫺兒過日子吧。”隨後又是對蘇靜嫺道:“嫺兒啊,你給劉青好好買些好吃地,別虧着他。”
接下來地時間算是皆大歡喜,劉青和蘇靜嫺陪着她說了會子話,醫院方就已經過來安排換上獨門獨間的高幹病房。等一切安排妥當後,已經晚上八點多鐘。蘇靜嫺提出要去她家做飯吃,劉青則是忙不迭拒絕。兩人在外面隨便吃了些後,劉青就送着蘇靜嫺到了她樓下。
即便是瞧着蘇靜嫺很想讓自己上樓坐會兒地眼神,劉青也只得狠心裝作沒看見,打着哈哈道:“靜嫺,時間已經不早了。再說,忙了一天,都有些累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這阿姨的病,要折騰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以後有着你忙呢。”
“謝謝你,劉青。”蘇靜嫺低着頭,輕輕的解釋:“今,今天這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看我媽。等,等她病好了後,我再向她解釋。”
“呵,我們是什麼關係啊?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這點小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劉青輕輕拍了拍她腦袋,輕笑着:“好了,乖乖回去睡覺。記住,明天就去中介所把牌撤了。這房子是你自己的心血,千萬別糟蹋了。”
蘇靜嫺微微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劉青忙不迭又打斷了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件事情是提都不要再提。麻煩你用你的笨蛋腦筋仔細想想,你讓我和晚晴住你的房子,虧你想得出來?你還不如拿把刀直接把我捅了算。你這破念頭,趁早給我打消了算。”
磨磨嘰嘰了半天,劉青總算和她分開後。驅車去了黃浦江邊,站在渡口,望着這夜間格外繁華的大都市,悠悠的抽着煙。發愣個把小時後,才捻滅最後一個菸頭。轉身即走。誰想才走得幾步,卻是見得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渡口邊,站着一個衣着端正的白衣女子。正環抱着雙手,仰着頭凝視着一艘艘渡輪駛來駛去。
見了她,劉青則是不由得摸着鼻子苦笑。雙手插着兜兒走了去,與她並肩而立,也是注視着遠方。
“離我……”那女人轉過頭來纔剛說了半句話,就見到了旁邊的人究竟是誰。趕人的話被她硬生生的擠回了喉嚨,聲音冷淡道:“真湊巧啊。”她倒是沒有冤枉劉青跟蹤她,只是她來之前,就就着暮色遠遠見到那個在江邊吹風裝逼抽菸的男人。只是一時天太暗,一時沒想到是劉青而已。但現在至少認出了他的衣服。
“要說這華海市地方不小,人卻更多。滿大街的人山人海,你我怎麼就會經常偶遇呢?”劉青懶洋洋的對着江風伸了個懶腰,回頭輕笑:“雲總,心情不好?”
“自從認識了你以後,心情就從來沒好過。”雲瑾蘭抱着雙手,任由夜間江風輕輕吹拂着她白色的衣服,扭過頭去繼續看風景。神色淡然道:“還有,如果你試圖用什麼緣分來解釋這種偶遇,我會裝作沒聽見的。每次遇到你,心情會格外糟糕。”
“喂喂,別把我說的好像掃把星一樣的。”劉青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還有,那緣分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是從來不相信緣分這東西。不過,我們之間的確蠻湊巧的。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當一個傾聽者。”
“我不習慣讓別人當我的傾聽者,尤其還是一個男人。”雲瑾蘭神色淡漠如水,頓了一下,轉而看向劉青的臉,有些好奇道:“我倒是想知道,你給董欣菲施了什麼魔咒?我今天遇到了她,她好像是重新變了個人一樣,有事沒事就發呆傻笑。還一個勁的爲你說不少好話,要知道,才幾天前,她還咬牙切齒的要和你死拼倒底。”
“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劉青將眼神投入到那翻着波浪的江水之中。
“如果是那個答案,我的確不想知道。”雲瑾蘭給他投去一個有些着惱的眼神,但轉瞬就恢復了平靜:“但是我想警告你,董欣菲可不像傳聞中的那樣胡作非爲。反而很是潔身自好。哪怕是她當你情人,那也是她願意,我管不着。但你要是敢玩弄她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哦?”劉青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膀:“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個不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