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
這下不止是慕晚晴呆在了當場,就連一直低着頭,情緒看似有些低落的俞曼珊也吃驚的擡起頭來。看看劉青,又看看那小女孩兒……
“弟娃兒,你家女娃兒可長得真好看。”那大嬸雖然也略吃了一驚,但還是靦腆的按照習慣誇讚了一句。
要怪,也只怪劉青長得太老成了,飽經風霜,完全不像個三十歲還沒到的男人。要說結婚早了些,有個十來歲的女孩兒也不稀奇。蕭眉在這方面也立下了汗馬功勞,她本來就長得水靈粉嫩,週歲才十六,再裝裝嫩的話,看小個三兩歲也不甚稀奇。如今女孩子,發育可比那時候早多了。
慕晚晴臉色也一陣紅一陣白,心下極不平靜,發揮起女人超強的想象力來。換作別人,她還要懷疑再三。只是自家這活寶級老公,已經給她不知道多少荒唐的‘驚喜’了,似乎多這麼一樁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上午劉青還來找自己要三十萬,中午就領回來個女兒。有這前提下,慕晚晴不由得浮想翩翩起來。唯一略有疑惑的是年齡問題。假設這女孩兒十三四歲的話,劉青豈不是也十三四歲就生了她?
叮。略一陣沉默下,電梯已經到了慕晚晴辦公區所在的頂層。冷漠着臉,一聲不吭的領着所有人進了她辦公室。
慕晚晴正待開口之際,蕭眉卻又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們,誇張的驚呼了起來:“爸。這辦公室太漂亮了。”
劉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拍了拍腦門子,有些又好笑又好氣地瞄了一眼蕭眉。賞了她個不輕不重的暴慄:“死丫頭,你就不能消停會兒?這麼捉弄人很好玩是吧?慕總,俞總,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
劉青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卻讓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的慕晚晴和俞曼珊心下略一寬,緊繃的俏臉也鬆弛了些。這才比較合情合理,應該不會真的是他女兒。否則的話。劉青這傢伙也太可怕了。十三四歲就給自己留後代了?尤其是慕晚晴,心下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回想了起來,剛剛這女孩兒還叫劉青大叔來着。
“爸。不,不不。大叔~。”平常地蕭眉。頂多的摸着腦袋,嘟着小嘴裝作委屈的樣子和劉青撒嬌。但此時地她,卻一下子恐惶了起來。像是爲即將來到的事情而害怕地顫抖起來。小臉蛋兒驚慌失措而楚楚可憐,慌慌張張的結巴解釋着:“我,我錯了。爸,不,大叔,你別打我了。我,我,我不是他女兒,我真的不是他女兒。我是他朋友家地孩子,我是他朋友家的孩子。爸。不,大叔,我記住了。是大叔。不是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再打我了好嗎?”這丫頭表現出了強悍的表演天賦,而且極其懂得抓住人的心思。一番牽強附會語無倫次的解釋,明顯有欲蓋彌彰滋味,直讓兩個女人的心又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而劉青之前的解釋,也變成了早先和女孩子串通好了的說辭。尤其是理着蘑菇頭,清純柔弱的蕭眉這番表演下。直可以惹得任何路人甲乙丙丁心疼憐惜。最後那一句怯怯弱弱地不要再打我了好嗎?直然那個兩個女人心中涌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
女人那氾濫的愛心,瞬間飆升到了極致。
俞曼珊一臉心疼地衝上去,將可憐兮兮的小羔羊護在了懷裡,退後幾步,眼神似要殺人般地盯着劉青。
“劉青!你,你很好。”慕晚晴俏靨冷的就像北極下的萬年寒冰,目光是那般的冷冽與憤怒,咬牙切齒的擠出了幾個字:“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不止是她們,就連對劉青頗有好感的大嬸和那虎娃兒,也是對劉青開始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對蕭眉知之頗深的劉青,早在蕭眉變臉的時候,就心下暗道不好了。但那個時侯去捂住她嘴,豈不是有殺人滅口的嫌疑?隨着她說話越來越着急和急促,劉青的臉也變得極其精彩。
“哈,我家眉眉真是有表演的天賦啊。”劉青肌肉開始抖動,打着哈哈笑道:“我是不是應該考慮應該投資部電影給她玩玩?眉眉,了不起,竟然連慕總俞總這兩個叱吒風雲的女強人都給懵了。”
晴和俞曼珊略一愣,略帶懷疑的看向偎依在俞曼珊懷眉。劉青,不會說的是真的吧?雖然那傢伙扯謊能扯的白天見鬼,但突然多出來了個女兒,這可不是靠說謊能說出來的……
嘶,嘶!蕭眉輕輕抽動着晶瑩的鼻子,那對充滿靈氣的眼睛輕輕而顫抖着閉了起來,晶瑩的淚珠在閉合的眼瞼處滲出,一點點順着柔嫩的臉頰滑落。
劉青暗吃了一驚,這丫頭這番架勢,擺明了又要開始展現她的天賦了。忙不迭湊上兩步,嚴肅道:“不管她說什麼,都別相信她。這丫頭從小沒有爸爸,說謊都說習慣了。”
“劉青你站住。”慕晚晴冷着臉擋在了他前面,扭頭略帶同情的看了一眼蕭眉:“你這是在欲蓋彌彰,至於她說的是真是假。我和珊珊不是沒判斷力的人,我們會根據自己的邏輯來確定結果。現在,請你退後。就算是罪犯,法庭也會給他一個申訴機會的。你給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讓她把話說完。”
“是啊,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如果劉青真的欺負了你,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要說長得漂亮可愛的女孩兒的確佔據優勢,至少,只要稍微露出些可憐樣兒,就能博來許多同情。俞曼珊也是有些心疼的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掏出帕子,輕輕擦了擦她的淚水。至於對劉青,她也和慕晚晴一樣,對他沒個好臉色。一方是個慣犯老油條男人,一方是淳樸可憐的小女孩兒。互相的支持率可信度已經可想而知了。
“他,他說的沒錯。我,我是很小的時候,爸爸就離開了我。”蕭眉緩緩而顫抖着說着,又是輕輕睜開眼睛,眼神中閃爍着留戀,痛苦,與軟弱。但卻始終牢牢的掛在劉青身上:“我記得那時候,媽媽一個人帶我的時候,家裡特別困難。但是,我媽媽卻告訴我。做人,尤其是做一個女人,應該要堅強。
過多倚靠男人的女人,只會讓自己痛苦。”
劉青給她的那對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是看得毛骨悚然,雖然蕭眉沒有在她的話中說她爸爸是誰。但瞧她眼神,傻瓜都知道是在說劉青呢。這種殺傷力,比拽着劉青的胳膊直接叫爸爸大了無數倍。尤其是她還一口一個女人要堅強,女人要靠自己。頗讓慕晚晴和俞曼珊兩位女強人心有慼慼焉。她們也明白,這話肯定是這女孩兒媽媽告訴她的。否則,以她的年齡和閱歷,應當還無法理解人生哲理到這地步……
一時間,兩個女人已經開始在發揮想象力了。根據蕭眉那顫抖而淒涼的音調,開始想象劉青當年是如何的拋棄人家母女,而她們母女是如何獨自面對生活的窘迫和壓力。再看劉青的眼神,已經由惱怒,轉化成了憤慨。
“這些年來,我媽媽始終帶着我一個人過日子。漸漸地,她變得很忙,每天忙着賺錢。但是,我一點也不怨她。因爲,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好好的過日子。不用在別人家小孩有新衣服穿的時候,我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們。不用在別人家小孩有新房子住的時候,我卻只能跟着她睡破房子,讓人恥笑。這一切,她都是爲了我。”蕭眉一聲一聲輕輕抽泣着,猶如鞭子一樣抽着兩個女強人的內心。忽而,哇的一聲痛哭了起來,反過來撲在俞曼珊肩膀上:“姐姐,你知道嗎?我那時候,總是會想。如果我爸爸沒有死,該有多好。”
“死?”俞曼珊和慕晚晴心中微微一疑惑,但旋兒明白了過來。按照正常邏輯,被拋棄的母女,母親一般都會告訴自己的女兒,爸爸已經死了。一時間,兩個女人再看劉青的時候,就好像是結了幾輩子的仇人一般。生生的想把他拆皮卸骨。
劉青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舉手投降後,哭笑不得的點上了一支菸。反而是欣賞起蕭眉的表演來了。這死丫頭,把她丟到好萊塢去,絕對能拿抱個金像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