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你沒事吧?”俞曼珊緊張的抓住了劉青的胳膊,同樣看着傅君蝶遠去的背影,蹙眉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是你的朋友?她怎麼會這麼對你……”
慕晚晴也是將眼神從傅君蝶身上收了回來。環抱着雙手,有些兒神色不善的盯着劉青。其餘人等,也是嘖嘖稱奇的私下竊竊私語。長這麼大,除了電影電視上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肩摔能把人丟得這麼遠。
“我向毛主席保證,我絕對沒有對她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劉青一聽俞曼珊的話,以及慕晚晴的眼神。就知道她們兩個雖然聽到了傅君蝶那番不甚明瞭的話。但仍舊在疑心劉青是不是對人幹了什麼回事。蓋因這傢伙可不是吃素長大的物種。
“我們繼續開會去。”見得劉青沒了事,慕晚晴自不會再給他什麼好臉色看。淡然的掃了一眼正在低聲討論不息的職員們:“都安靜一下,這是公司,不是菜市場。”等他們都鴉雀無聲後。才又若有若無的瞟着劉青:“既然你不願意參與這個計劃,那麼你也沒必要再開會了。現在,請你離開這裡,愛幹嘛幹嘛去。”
“這下把慕總惹怒了吧?”俞曼珊墮在了最後。路過劉青身邊時。湊他耳邊低聲輕笑道:“最好她討厭死你,這樣我就少個情敵了。”
劉青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低頭點上了支菸,調侃道:“說情敵都說的這麼高興,回頭我給你多找幾個回來。”
“討厭。”俞曼珊白眼搡了他一下,轉而又是目光中妙波流轉。呼吸有些小急促低語道:“劉青,今晚應該不用加班了。我回家給你煮酸菜魚去。”說完,雙頰一片緋紅。瞄了他一下。低頭轉身小快步的追上了開會大軍。
那種有些小風騷的成熟韻味,直惹得劉青心頭一陣盪漾。這哪裡是讓自己吃魚去,分明是讓自己吃她去。
等得人走後,劉青才嘴角抽搐着摸了摸生疼地後背。心中只是暗罵。奶奶的裝什麼酷啊。明明被那丫頭一記強力揹包摔得渾身散架,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靠,傅君蝶你這個小妮子,動手也太快太狠了些。一臉苦悶,到底是上了年紀,加上久未鍛鍊,大不如前了。
如慕晚晴所說,愛幹麼幹麼去。去了地下層車庫中。一眼就找到了自己那輛紅色寶來,撞壞地部分此時已經修的跟新的一樣。看來這也是傅君蝶的功勞。有她攙話在裡面。那個人皮癢了敢不好好修。坐上了車,纔好幾天沒摸自己地車,就好一陣想念。傅君蝶的摩托車爽是爽的。拉風是夠拉風的。只是畢竟自己年紀也不小了,很不符合自己已經逐漸祛除火爆,逐漸開始走向內斂的性格。這種馬路上一抓一大把的車子,彷彿這才能將他徹底的融入這個社會,成爲大海中的一個小小水滴。
慢悠悠地開着車。先是回了家。心心定定的換好了衣服,將凌亂地鬍渣。難得的穿上了一套休閒西服,打上了領帶,梳好了頭髮。又是找出了一副有色眼鏡戴上。先有十來分鐘,還是一副短短鬍子拉扎的,衣衫頭髮凌亂而略顯頹廢氣息地浪子形象。這一刻,卻是變成了一個文質彬彬的成功人士模樣。淡色的金屬鏡框和薄薄的鏡片將他那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眸隱藏地更深,原本棱角分明的臉龐在眼鏡的襯托下多了一份斯文氣息。淡淡米色的休閒西服雖然不像深色西裝那般肅穆,卻多了份隨意和瀟灑。略顯暖意的色調。更是能將略微黝黑的膚色中和了許多。若是這模樣再開輛敞蓬跑車,泡姐賣相絕對一流。
從樓上下來只是,剛剛買菜回來的雲姨還是第一次見到劉青這份打扮。先是略愣了下。但迅即上上下下的把劉青打量了個遍。眼神中露出了讚賞。掩嘴咯咯笑道:“還是第一次見到你穿得這麼整齊,老話果然沒有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就你這麼個人,打扮起來竟然這麼帥氣,比得上尼古拉斯凱奇了。”
哪裡不知道雲姨是在調侃自己,卻還是苦笑着摸着鼻子,那句就你這麼個人。實在太傷自尊心了。
“玩笑玩笑的,看你一臉苦瓜樣。今天中午不在家吃吧?這兩天你們都辛苦了,我給你們煮些愛吃的菜。回頭送到公司裡去。“雲姨說罷,又是忍不住多看了劉青兩眼,笑道:“不過話又說了回來,劉少這種身材可其是衣服架子。這要我年輕個二十來年。說不定就要倒追你了。尤其是沒想到你戴眼鏡的樣子,會顯得這麼斯文。”
“雲姨你以爲我願意戴眼鏡啊?”劉青苦笑不迭的摘下眼鏡,指着自己那淤青一片的眼睛道:“我這是不得已而爲之啊。一會兒還要出去辦事呢。不戴眼鏡的話,不把人門牙給笑掉了?”
雲姨略一愣,關切道:“怎麼回事?不是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吧?”
什麼打架,純粹捱揍而已。劉青怕她擔憂。忙聳肩苦笑道:“這不是我那好老婆乾的好事。“說着。把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那麼一說。直把雲姨捂着嘴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笑掉了出來。好半晌後,才含着淚仍舊抽笑不止道:“該,誰讓你平常喜歡逗晴兒的。被她當鬼給揍了。真是話該。可惜我不在那裡,不然的話,一定揍得你更狠。給你另外一隻眼睛也來一下。”說着,笑着作勢捏住了拳頭。
唬的劉青是急忙就跑了出去,開上了車。此時已經十一點多了,直接去了蘭眉外貿。雲瑾蘭這件事情可必須解決,一來自己放了她一次鴿子,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二來,那個合約事情總要解決的。
停好了車,直接上了她公司的那層樓面。
“請問,您找誰?”還是昨天的那個前臺,可是時隔一天,就認不出劉青來了。昨日的劉青穿着普通。而今天她劉青卻是讓那個前臺小姑娘眼神中異彩連連,雙頰羞澀紅暈乍現。
表明了來意後。前臺小姑娘透露雲總還在辦公室裡。當然電話聯繫必不可少。一通電話下來。小姑娘歉然的望向劉青:“那個,雲總說她不在。”
呃。什麼叫雲總說她不在?劉青摸着鼻子直想笑。表面上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一手趴在了前臺和那小姑娘搭訕了起來。忽而說了個笑話。惹得那小姑娘是羞紅了臉,低頭彎腰直笑。而劉青則是趁此機會,一溜煙地往裡面跑去。連那小姑娘在後面叫喚也不理。在一羣加班準備去吃飯的蘭眉員工的目瞪口呆注視下。一口氣直跑上了摟,也懶得再敲門,一把直接擰開了雲瑾蘭的辦公室門。
今天地雲瑾蘭。穿了一身上次劉青幫着一起挑選的淺白色連衣長裙。正坐在電腦前工作,忽而聽得有人不敲門就直接擰開了辦公室門。微現惱怒。擡起頭剛想斥責時。卻是愣在了當場,沒想到這傢伙還真是膽子大,自己已經說不在了。卻還是一口氣闖了進來。她哪裡料到,前臺那小姑娘被他忽悠的早就將她出賣了。不過,劉青今天的打扮倒是讓她眼睛一亮。淡米色的西服,給人舒心而休閒的感覺。
“雲總,他……他突然就闖進來了。”前臺那小姑娘帶着兩名保安。也是飛快地趕到了這辦公室裡,神情焦急的看着雲瑾蘭。而那兩名保安,則是虎視眈眈的盯着劉青。只要雲瑾蘭命令一下,就立即對劉青採取行動。
雲瑾蘭略微一猶豫,對那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這人我認識。”
劉青對着那前臺小姑娘努了努嘴,輕笑了一下。繼而將門關好,慢慢踱步到了沙發旁。以相當舒適地方式半靠半躺在沙發上。呵呵笑道:“沒想到瑾蘭姐這麼無情,竟然騙我說不在公司。”
“劉青,你有事就直接說,沒事可以走了。我沒功夫和你在這裡扯嘴皮子。”雲瑾蘭摘下了防輻射眼鏡,緩緩的靠在了老闆沙發上。翹起了腿。環抱着雙手而別過了頭不肯多看他一眼。
“呃,瑾蘭姐。你就這麼招待客人地啊?”劉青端正了坐姿。環顧而苦笑道:“好歹也要給我上杯茶吧,讓我慢慢說吧?”
“對於不速之客,我向來是這種態度。“雲瑾蘭看着他那張臉,就忍不住想要把電腦給起來砸向他腦袋的衝動。活到這把年紀,還是第一次連續被人放鴿子,而且一放就是兩次。昨天這傢伙不顧自己的擔心和憂慮,爲了另外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丟在了麪店中直接不管了……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以劉青地臉皮之厚。又怎麼在乎她的話。從茶几下弄到了茶葉杯子。直接到了淨水機旁給自己斟上了一杯極品毛尖。吹拂了一下,撮了一口,閉目半晌後讚道:“好茶啊好茶,瑾蘭姐的品味真是不錯。和我一樣,喜歡毛尖。”
雲瑾蘭腦袋一暈,暗忖這傢伙的臉皮果然不同尋常人。這話聽着在誇自己有品味。這還不是在拐彎抹角的誇自己有品味?自己怎麼就這麼走了運,撞上了這麼個極品地傢伙。冷笑不迭道:“你茶也喝上了。表明來意後可以離開了。”說着。看他喝得好一副享受模樣。也有些渴了。端起自己涼了會兒的茶杯,小口喝了起來。
“我是來做兼職的。“劉青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繼續像個沒事人般的喝着茶。
“噗!”雲瑾蘭一口茶噴到了顯示器上。嘴角抽了好半晌後,才紅着臉站起身來。嗔怒的指着劉青,聲音顫抖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劉青,你真是個臭流氓。”
劉青踱到她辦公桌前,放下了茶杯,神色未變的抓住了她伸直了的手臂。低頭輕輕在她滑嫩冰冷的小手上吻了一口,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這不是看氣氛僵硬。給你說個笑話解解悶麼。”
棗雲瑾蘭被他吻的嬌軀一顫,好似一股電流從手背上直竄到了全身。凌厲而冷冽的眼神此時一片迷離。似是又想到了前些天兩人在車子中的那拋開一切地激情。在自己丈夫死了十來年後,還是第一次如此的放縱自己。此後數晚,夜不能寐。每每都想到了劉青那健壯,剛硬,充滿着男性氣息的身軀。不知不覺間。總會拿劉青和自己記憶深處地丈夫互相比較。然而越是比較。卻越是讓雲瑾蘭驚慌失措。劉青那肌肉彈性十足。充滿着爆炸力的身體,遠遠不是她先前丈夫那病懨懨的身體可以比擬的。即便是自慰高潮後,也是享受不到往日裡高潮後地餘韻,安寧。反而是一片空虛寂寞。又是想到了劉青那強壯的手臂。將自己像頭小綿羊一般的摟在懷裡中踏實,安全的感覺。
藍“劉青,你這是在侮辱我。”雲瑾蘭紅着臉。甩開了他的手,惱羞成怒道:“別以爲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你就可以隨意羞辱我。你給我滾,滾。”氣得嬌軀不住瑟瑟發抖。心中好一陣酸楚,這傢伙。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把自己當成人盡可夫的蕩婦了麼?本來以爲他與衆不同,現在看來和普通覬覦自己的男人有什麼區別?若非強行壓抑控制住,眼淚說不定就要落了下來。
手劉青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雲瑾蘭這麼敏感。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反應竟然如此之大。注視着她的眼睛。可以感受到她此時地傷心,難受,恐慌,憤怒,甚至是濃濃的失望。
打緩緩地收回有些僵硬的笑容。劉青點上了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沉聲緩緩苦笑道:“從很小的時候起,我就是個很要強地人。自尊心強的可怕,最怕受到人的白眼和歧視。所以。那時候的我。我每做一件事情,都會盡我的全力做到最好。有地時候。別人喜歡叫我瘋子。我信奉一條原則,那就是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因爲我喜歡無拘無束,不受任何人管制。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裡。但是。到了最近些年我才漸漸的明白。就算是再強十倍,百倍,終究不過還是一個人。只要還是一個人,是永遠不可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我突然感覺到很累。原來。一個人要是太要強了。真的會讓自己很累。”
雲瑾蘭那憤怒的臉,漸漸平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劉青。雖然劉青是在說着他自己,但是雲瑾蘭卻是感覺到他在說自己。自己不就是這樣。處處要強,拼命的努力取得成功,希望不再受人的其實和白眼。更是拼命的想掌握自己的命運,到頭來卻是身心疲憊。
“看看那窗外的白雲。”劉青注把着落地玻璃窗外的雲朵,淡然而呢喃道:“看上去很美,很純潔,很清高。”
“的確攙美,很純潔,也很清高。我很羨慕,如果有選擇餘地。我情願做一朵雲。”雲瑾蘭臉色緩了下,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天空中悠然飄過的朵朵白雲。
“我們在羨慕雲的美麗,純潔。悠閒的同時。它也在羨慕我們,可以自由自在,想去哪裡就哪裡,不必聽從風的指揮。我們在爲雲的遙不可及的孤傲而感嘆的同時。它也在爲無法融入我們的歡樂而憂傷。”
“人人都在羨慕雲的美麗,雲的請高悠閒。但是又有誰能瞭解她的寂寞,孤獨,甚至是渴望。”雲瑾蘭那晶瑩別透的臉上,嘴角處掛上了一抹憂傷而寂寞的孤獨。
劉青回頭,緩緩看着雲瑾蘭,沉重道:“瑾蘭姐,謝謝你。雖然和你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你留給我的回憶很美好。和你在一起,我感覺到很舒心。很安寧。我也很抱歉給你帶來一些不好的感覺。”劉青微微歉然一笑,有些無奈的插着兜兒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到辦公室門口時,雲瑾蘭纔出言叫住了他,神色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惱怒和失望。取而代之的是,眼神中的那些閃爍的光彩。輕聲叫着他的名字:“劉青。”
劉青回過頭來,有些詫異的看着她。
“你就想這麼一走了之麼?”雲瑾蘭面色平靜。但看着劉青那愣頭愣腦的模樣,嘴角卻掛上了一抹淡淡而溫馨的笑容:“你難道忘記了,你還欠着我一頓飯呢。”
劉青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腦門瓜子,聳肩笑了起來:“那好,今天中午就把這件事情給辦了。走。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看摟下有一間餛飩點不錯……”
“你就這麼小氣啊?“雲瑾蘭打開了辦公桌抽屜。抽出了一個文件夾,若無其事的踱步到了文件粉碎機旁。狡猾笑着晃了一晃道:“大餐和合同。餛飩和粉碎機。二選一,你自己挑吧。”
劉青忙不迭表現出了一副慷慨就義的悲憤模樣:“好,大餐就大餐。“但沒維持幾秒鐘。卻是取出了電話,乾笑道:“我先打電話回公司給老總請示下。吃大餐能不能報銷。”
“請示你個大頭鬼。”雲瑾蘭沒好氣的將合同袋子丟給了他:“不吃大餐了,沒心情了。慕晚晴有你這個維護她的屬下,還真是她的福氣。”
福氣?呃,這話要是給慕晚晴聽到了,保證她會直接暈了過去。如果給她一生中排一個最後悔的十大事件,排第一的保證就是有了劉青這樣的混蛋老公。
劉青則是笑嘻嘻的接過合同袋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大餐咱就免了吧,沒冤大頭請客,終歸肉疼的緊。哪天瑾蘭姐要是有冤大頭爲了追你而請你吃大餐,幹萬別推辭。也千萬要叫上我。我這人,最擅長混吃混喝了。”
“冤你個大頭鬼。“雲瑾蘭又好笑又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虧這傢伙想的出來,有人追自己還讓自己別推辭。翻着白眼,抱着雙手走到他身旁。忽而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上次在車上,你說過自己會做飯的。還答應有時間做給我吃。你不會忘記了吧?“眼神中神采爍爍,粉拳託着下巴,手指頭在性感的檀脣上颳着。饒有興致的看着劉青道:“我倒是想試試,你這個炮兵團炊事班的傢伙。能做出點什麼好吃的來。”
“我是來做兼職的,不是做飯的。”劉青苦笑不迭道:“還有,你也太冤枉人了。我可不是炮兵團後勤部的,不是炊事班的。”
“後勤部,炊事班,反正都一樣。“雲瑾蘭哪裡懂這個,迷迷糊糊無所謂道。
“這怎麼能一樣呢?”劉青瞪大了眼睛,一臉苦笑道:“你沒聽人說。炊事班的。尤其是炮兵團炊事班的,那是戴着綠帽,揹着黑鍋,看着人家打炮!”
雲瑾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