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我被非禮了
出租車停在了我家樓下。我打開車門,踉踉蹌蹌地走下車。善了個哉的,裝了一路的醉,老孃終於可以解脫了。
王凱卻跟上來,他一手扶着我的肩膀,一手扯着我的胳膊,將我拉進他的懷裡,說道:“我送你上去。”
我試着躲開他,可是無論怎麼躲,他總是能牢牢地扯着我,力道並不重,我卻也躲不開。於是我泄氣,任他扶着——其實更像是拎着——上了樓。
我們站在我家門口,王凱一手扶着我,一手去按門鈴。我想說我有鑰匙,可是我一個醉鬼,當然不能幹這麼明白的事情,於是我只好眯着眼睛什麼都不說。等到王凱按了半天門鈴,裡面沒有人應,我還吆喝着使勁拍了幾下門,大喊道:“江離,給老孃開門!”即使是裝醉,那也是醉了,江離不敢把一個醉鬼怎麼樣的。不過做完這些,我不禁有些忿忿然,老孃我要裝醉裝到什麼時候纔算完!
裡面還是沒人應,看來江離是真的沒在家了。王凱低頭看向我,問道:“小宴宴,你有鑰匙嗎?”
我白癡一般地朝他笑笑,然後摸出了鑰匙。
王凱臉上的笑容很奇怪,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在忍笑。他接過鑰匙,開門,然後扶着我走進客廳。
王凱把我放在沙發上,自己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心裡一沉,面不改色地踢了踢他的腳,朝他嘿嘿一笑,說道:“你最好趕快走,我老公可惦記着你呢。”
王凱卻莞爾:“我也惦記着你呢。”
我無語,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估計我不搭理他,他自己覺得無聊,就離開了吧。
“小宴宴,你老公不在家。”
“小宴宴,你不覺得我們其實可以做點什麼嗎?”
我沒說話。我不相信這傢伙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盤動我。
“小宴宴,你不說話就表示默認了?”
我忍不住說道:“你就不怕江離爆你菊花?”
王凱沒說話。我有些奇怪,睜開眼睛,卻嚇了一跳——王凱那張臉已經近在咫尺,他的嘴脣幾乎貼到了我的臉頰上。我一驚,伸手去推他,他卻雙臂環着我,將我固在懷裡,任我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
王凱牢牢地抱着我,下巴在我的肩窩處蹭了蹭,然後他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爲了你,我沒什麼好怕的。”他說完,輕輕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一個激靈,在他懷中掙扎道:“你放開我,放開我!”
王凱卻擡起一條腿,按住我掙扎着的雙腿,然後他一手抓住我的兩隻手腕,擡起頭看我的眼睛,那目光灼灼閃亮,跳動着危險的火焰。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又有些暗啞。他對我說:“小宴宴,我愛你,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放開我!”
“對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
“王凱,你放開我,咱們是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小宴宴,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他說着,低頭吻我的脖子,一下一下,不輕不重。我聽着他凌亂而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害怕。
“王凱,你放開我,我求求你了。”
王凱沒聽到一般,順着我的脖子一路向下,他扯開我衣服的扣子,在我的鎖骨上啃啊啃。我想推開他,可是手被抓着;我想踢開他,可是腿被壓着。於是,我的掙扎變成了不倫不類的扭動。
我感覺王凱比剛纔更加激動了,他的另一隻手順着我的腰,一路向上,探進我的衣服,摩挲着我的肌膚,然後扣住了我胸衣的扣子。
我閉着眼睛,顫抖着說道:“好吧,王凱,隨便你做什麼。過了今天,我們就是陌生人了。”跟這種永遠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我實在做不來朋友。
王凱卻停了下來。他直起身,垂眼看我。那眼神,總似乎是有些受傷。錯覺,一定是錯覺……真正受傷的是我好不好!
王凱鬆開了對我的鉗制,還幫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苦笑道:“小宴宴,你還真有辦法對付我。”
我全身繃緊,警惕地看着他,不說話。雖然他似乎打算放過我,但是我心裡卻依然不是個滋味,畢竟他剛纔,差一點就把我……
“你不用那麼看着我,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的。”他說着,朝我擠出一個有點落寞的微笑,站起身。
王凱轉身想要離開,可是他剛轉過身去,卻沒有動。
我以爲他反悔了,立即把抱枕抱在胸前,全身戒備,警惕地看着他。
他望着客廳門口,目光沉沉。
我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頓時感覺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把我劈得外焦裡嫩,動彈不得。
江離……
他他他他他……他怎麼會出現,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
此時江離正靠在客廳門口,雙臂抱胸,百無聊賴地朝這邊望來,神情那叫一個慵懶。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移向王凱,挑眉說道:“怎麼不繼續了?”
善了個哉的,原來您在這是等着看戲呢?我心中一股怒火燃起,隨即冷笑道:“關你什麼事!”
王凱低頭看我,溫和地笑了笑,柔聲說道:“我先走了。”他說着,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王凱走到客廳門口時,和江離對視了一眼,微笑着說了一句:“管好你的薛雲風吧。”
一句話,讓江離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我覺得江離之所以如此忌憚這句話,是因爲王凱的這句話已經很堅定地表明立場:他,是不可能對江離有什麼意思的!
天哪,江離你不會真的喜歡王凱吧……
真相來得太突然,我感覺自己有點頭暈。
江離拉下臉,一步步向我逼近。每一步,對江離來說只是一小步,而對我來說,卻是摧殘我的神經的一大步。
爲了轉移江離的注意力,我決定先發制人。於是我朝江離嘿嘿笑了兩下,故作輕鬆地說道:“江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離盯着我,答道:“我一直在家。”
我噎了噎,隨即怒道:“那你怎麼不給我開門!”
江離顯得很無辜:“你不是有鑰匙嗎?”
我……我無話可說。
“何況,”江離把我從上到下掃了一眼,補充道,“我想看戲。”
幸災樂禍,袖手旁觀,隔岸觀火……氣死我了!我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你就不打算幫我一下?”老子可是差一點就被強x了啊啊啊啊啊……
江離卻氣定神閒地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拒絕他。”
我明白了。你丫不就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打王凱的主意嗎,說那麼含蓄幹嘛!想到這裡,我嘿嘿笑道:“我當然會拒絕他,我怎麼會不拒絕他呢……”我可不想和江離做情敵,太恐怖。
江離對我的回答似乎還算滿意。此時他的神情緩和了一些,眉頭也舒展開來。然而,他又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眯起眼睛,咬牙說道:“官小宴,馬上去給我洗澡。”
我一愣,沒反應過來:“啊?”
“官小宴,今天你不把自己洗乾淨了,就休想爬上我的牀!”江離說着,拂袖而去。
我撓撓後腦勺,神經病,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
洗澡的時候想起了王凱,我心裡很不是個滋味。這個傢伙,他要是真的喜歡上我了怎麼辦?可是我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太過自戀,王凱是誰呀,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大少。博愛是他的口號,花心是他的本質,這種人從來是隻談情不說愛,更何況和我這種平凡的人?
多慮了多慮了,官小宴你真的多慮了。別太把自己當根蔥,誰他媽拿你蘸醬啊……
想到這裡,我頓時心情舒暢無比,哼着小曲走出浴室。
江離已經睡下了。我知道他今天心情不怎麼樣,生怕吵到他然後被他找茬迫害。於是我輕手輕腳地爬上牀,掀開被子打算鑽進去。
江離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牀上坐起來,然後把我……按在了牀上。
我有些茫然,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本來應該是被子壓我的,現在變成了我壓被子,而江離……壓在我的身上……
我看着江離那雙微微眯着但絕對是睜開着的眼睛,這說明他並沒有夢遊。如果不是夢遊,這個變態又要幹嘛?
我打了個顫,剛想說話,江離卻先開口了。他微微勾起嘴角,低沉着聲音說道:“洗乾淨了?”
江離的聲音一直很好聽,不過現在我無暇欣賞他的嗓音,而是微微一愣,十分順從地點頭道:“洗……洗乾淨了。”敵不動我不動,當然其實我也動不了……
江離的嘴角彎得更深,眼眸中流動着讓人難以理解的熠熠光輝。他輕輕低下頭,我看着他那濃密的睫毛離我越來越近,近得我都能一根一根地看清楚。我很緊張,緊張得我自己都能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很劇烈。
大概是我的錯覺吧,江離貌似也很緊張(他緊張個毛),他的不怎麼平穩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於是我的臉被他熱熱的呼吸烤得有些發燙。
這種令人摸不着頭腦但絕對窒息的氣氛,維持了不到半分鐘,但我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最終,江離開口打破了沉默。
他說:“那麼,讓我檢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