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真是伍文定和徐妃青做的,大姑娘之前就擬好了菜單,準備好了食材,多黃丹一個人也不算什麼,一桌子菜沒多會就搗鼓出來了。
黃丹和田淑芬看着在廚房裡動作默契的小兩口,還是欣慰,畢竟那三個沒在周圍,也可以感受一下這種難得正常的場景,徐成奎端個小板凳在廚房外的長廊抽菸,也回頭看,這不就是自己希望女兒得到的歸宿麼,假如就真的只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米瑪能瞟到,小聲:“陶子……把門簾稍微推過來點擋住,小青她爸在外面長廊上……”
陶雅玲就用大腳趾去挾門簾,滑過去一點點,這招主要是米瑪喜歡用,她覺得挺方便,學過來了。
孫琴才懶得管,剛纔那麼似乎有點耗精力,把二丫抱在懷裡就開始小睡。
陶雅玲看着霸佔自己牀上的四位美女,突然笑起來:“我說怎麼怪怪的,我們全都躲在這裡算什麼?”
米瑪不在乎:“多麻煩的,要不我出去看電視?”
陶雅玲慫恿:“那你就去吧。”米瑪還真準備動身。
孫琴撲哧一下就笑了:“波波,她害你!”
米瑪嘀嘀咕咕的坐回來:“我就說在房間裡也裝點電視嘛,多簡單的事情。”
陶雅玲揚揚手裡的專業書籍:“現在日系和歐系的裝修,有些把電視都裝到廚房和飯廳了,一天到晚守着電視看,有意思麼?”
米瑪反脣相譏:“你天天看書,有什麼意思……”
孫琴又進入假寐狀態。
直到伍文定來敲門:“三位太后和兩位公主,可以用膳了……”
陶雅玲還要裝腔作勢的要伍文定扶起來,小聲哼哼:“徐小青是不是很得意?”
伍文定澄清:“絕對沒有,媽突然過來都不知道的。”
孫琴和米瑪還分開走,一個從長廊,一個從臥室門這邊過去,笑眯眯的坐在餐桌前,孫琴還主動叫了一聲阿姨叔叔好,米瑪才趕緊跟上,她的注意力已經在菜餚上了。
黃丹正準備說孩子們還是很能幹的,看見這倆吃白飯的姑娘,趕緊咽回肚子裡,招呼:“來來來,都動筷子……”幸好來來被拴在了外面,不然一定又要傻不愣登的過來。
田淑芬也不落後,現在經常請客吃飯,還熟練:“老徐,把杯子端起來,我就喝飲料,感謝親家的歡迎招待了,也……感謝你們……”把杯子對着姑娘們揚一揚,就不挨個點名了。
姑娘們倒是笑眯眯的端着飲料客氣一下,纔開始比較文雅的挾菜吃。也就不對伍文定做什麼了,只是米瑪有點不習慣,吃幾口,還得去看看女兒,以前這事都是徐妃青在做的。
黃丹也終於沒有多說話了,畢竟目前這個場面還是自己沒有經歷過的,說什麼都容易出岔子,只有伍文定放得開,主動給徐成奎倒了一杯酒:“爸,我敬您一杯……”徐成奎不說話,點點頭接過來,和伍文定碰一下就一口悶了,專心吃菜。
陶雅玲有閒心的觀察和自己父親對待伍文定有什麼不同,畢竟孫明耀和丹增都太沒有參考性了。
終於在比較壓抑的時段以後,黃丹說自己吃過飯就得回家了,因爲是臨時出來的,外公外婆還在家呢,中午估計都是外婆做飯,下午順便買點菜回去……
田淑芬還是客氣的挽留一下,才和一家人一起送到門口,孫琴看見黃丹上車的時候,把過去檢查車況的伍文定使勁揪了一把耳朵,覺得真解氣。
然後姑娘們就客客氣氣的給徐成奎兩口子說一聲叔叔阿姨旅途勞累,多休息一下,然後作鳥獸散,各自回自己房間去了。
伍文定才把大包小包的提過來放在客廳,半數是田淑芬給女兒帶的東西,零星幾件是給伍文定和其他仨姑娘的,只有一包是兩口子的行李,徐成奎自己就提上樓了。徐妃青早就給父母準備好了毛巾什麼的,拉母親到自己房間去洗澡什麼,伍文定給徐成奎介紹廚房的衛生間怎麼使用。
就這一會,三位姑娘通過內線電話聯繫好,自己分別換上漂亮衣服出來,給一個人坐在客廳的伍文定打招呼:“我們就出去了?孩子我們帶過去放爸爸那邊。”沒找什麼藉口。
伍文定想想也對:“注意安全啊,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孫琴還有點小雀躍:“知道了知道了……”過來隨便的親一下伍文定就轉身出門……另外倆也依樣畫葫蘆,只有陶雅玲小聲:“總是有點礙眼的……”
伍文定嘟着嘴愧疚,陶雅玲就摸摸他的頭,笑着出去了。
一個人的伍文定站在客廳裡左右看看,給徐成奎泡上一壺茶,他專門去找的土陶茶壺,應該比新瓷的味道好一些,就開始洗滌廚房水槽裡的大堆碗盤。
徐妃青也沒事情做,就坐在窗子前拿過譚叔送的那把二胡,摸一摸,擰一下琴軸,調一下弓子,悠悠揚揚的拉一曲《山丹丹花開紅豔豔》,歡快跳躍的情緒傳過去,讓本來有點小鬱悶的伍文定也吹起了口哨,喜氣得很……
黃丹自己摸摸索索的又慢騰騰往回開,一路上開車還真是個好事,一緊張,就沒多想剛纔的事情,總算一路平安到了車庫,停好車,瀟灑的滴一聲以後,回到家才翻開電話本給孫琴打電話,這是剛纔孫琴叮囑的,開車到家了還是打個平安電話,畢竟她還是熱氣騰騰的新手呢。
孫琴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從伍欽那邊出來,正坐在牧馬人後面呢,本來斜躺的身子也正起來,文靜得很:“媽……嗯……那就好……我們……我們正出門呢,對……嗯……知道了……”這不常見的腔調讓前面的米瑪和陶雅玲都小聲吃吃笑。
掛了電話才通報:“媽說她到家了……嗯,還是給我說了聲抱歉……你們說,怎麼她就正好今天湊過來了呢?”
陶雅玲點頭:“上次也跟我說過,婆婆還是不錯了,總之都是伍文定的錯。”
開車的米瑪嘿嘿笑:“也沒多大錯!”
孫琴不滿的摸她一把:“那倒是,你和狐狸精都覺得沒錯!”
陶雅玲糾正:“今天這事心裡不舒服或者有點疙瘩是正常的,小青也沒啥錯。”
孫琴靠回去椅背上:“我也沒怪她,如果婆婆沒來,估計也就當做做戲就算了,來了就有點激化……”
米瑪直接:“那就是婆婆的錯!”
陶雅玲哈哈笑:“也只有你膽子最大了。”
米瑪還得意:“本來就是!”
活動是孫琴發起的,說既然天氣這麼熱,逛街的人肯定就少,反正她們都是開車的,冷氣開大點,直接到各個店去逛,而且聽張思琪說哪裡新開了一家花色冰淇淋店,倒也適合這麼熱的天氣去試試。
果然這個提議還不錯,高檔點的商場人也很少,但冷氣開得足,米瑪還趁機買了件罩衫裹一下,她今天穿的無袖衫搭配雪紡寬鬆長褲,是有點冷。
很有點收穫的姑娘們還習慣性的幫徐妃青買了兩件,才坐到冰淇淋店分享幾杯烈焰紅脣、清新果園什麼的,孫琴得意:“今天我這個活動安排得靠譜吧?”
陶雅玲拿小勺挖冰淇淋,美美的含一口:“真是舒服,這公共區域的空調,比家裡的空調還來得猛,我也想弄條方巾來圍一下。”
米瑪回味的笑:“以前在成都念書的時候,熱起來還不是和同學們一起到大商場去閒逛……”
孫琴驚訝:“你家的規模不算小吧,你消費也挺高的啊?”
米瑪點頭:“買東西的時候也不算多,丹增還是限制了消費的,而且那時家裡也主要是在藏區忙,沒有這麼長駐成都。”
陶雅玲自己繼續舀,看孫琴:“你們家也有錢啊?”
孫琴皺鼻子:“七哥不是一般人,覺得孩子還是要先吃點苦,別太鋪張浪費,他自己就浪費的很,所以我還沒米瑪的習慣來得高級。”
米瑪不慚愧:“以前在草原上做衣服,做首飾都是有固定師傅的,都是手藝最好的。”
陶雅玲鄙視:“你這纔是封建地主階級的殘餘!”
孫琴哈哈笑:“我估計就是念附中給念走形的,七哥雖然不浪費,但是錢也不吝嗇,可你看看老伍他們這一撥的,我們附中都這樣,穿得破破爛爛跟叫花子似的。”
陶雅玲捂嘴笑:“對對對,媛媛就給我說過一次,她在大街上遇見她哥,看了半天都沒敢招呼,真以爲是叫花子了。”
米瑪瞧不起:“你們這些藝術家都是這麼怪古稀奇的。”
說起這個,孫琴就被提醒:“陶子你的腳鏈還在戴麼?”
陶雅玲奇怪:“在啊,怎麼?”還是伍文定在香港幫她選的呢,細細的鉑金鍊子,由無數個心組成,陶雅玲就笑話伍文定的花心就體現在這裡。
孫琴說自己的計劃:“我還是想去刺青,把腳鏈取了,刺在腳踝上,一圈!”
這學藝術的啊,就真覺得這個沒什麼心理障礙,陶雅玲立刻有點興趣,米瑪這少數民族的更覺得自然,於是仨姑娘就自己興沖沖的找了一家挺大的刺青店做這事。
其實挺簡單,幾個小妹細心的用滾筒上點麻藥給孫琴和陶雅玲,米瑪滿不在乎的讓刺青師直接上手,圖案都很小,算是個嘗試,又在腳踝這種相對隱秘的部位,沒多大影響。
還都遮遮掩掩的,不給別人看自己做了什麼圖案,打算偷偷回去給伍文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