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間還沒到呢,伍文定給教室的助教打個電話,叮囑記得關門,就和徐妃青一塊開車回公司去了。
直接到書吧去吃飯,孫琴一見面就嘿嘿笑:“我就說上午沒看見你人影子,你還真是等不及哦?”
徐妃青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放下包包,脫了外套:“我去廚房看看,你還是吃蜜汁火腿?”
孫琴搖頭:“我今天吃糖……醋排骨好了。”特別加重音節。
伍文定把老婆的包包和外套放辦公室去:“相比你之前的娃娃頭,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這個大*浪的,這個叫什麼?”
孫琴拉一拉看似很亂,實則精心的頭髮:“主要是不對稱,好看吧?很有波西米亞風格的。”
伍文定點頭:“咋一看亂糟糟的,是像流浪的吉普賽人。”
孫琴笑着坐下:“現在你可能就捨不得和我去流浪了吧?家裡老婆漂亮,兒女興旺。”
伍文定搖頭:“等着你給我發船票呢。”
孫琴撓撓頭髮:“我還得想想,估計我也有點心血來潮,等陶子生了再考慮這個事情。”
伍文定點頭:“慢慢想,我陪你想。”
孫琴甜蜜的白他一眼:“昨天晚上什麼時候摸回家的?”
伍文定埋怨:“你都喝成啥樣了,又穿得那麼誘惑,害死人。”
孫琴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怎麼喝的都沒印象,就記得開始打了幾把牌,米瑪不停的勸喝酒……”
伍文定挑撥:“你怎麼能跟米瑪拼酒?你看她昨晚喝了多少?兩斤多白酒,這是一般女孩子能喝的嘛?”
孫琴還在極力回憶:“她好像是說她這五六十度的白酒和我們十多度的酒一杯換一杯的……”
伍文定嘻嘻笑:“等米瑪過來我打她屁股”
米瑪是自己過來的:“要不是小青給我打電話,我都打算叫這邊送外賣上樓了。”莫名其妙而幸福的接受了伍文定在她身後拍了一下。
外賣是她的建議,既然有了廚房,能做套餐蓋飯什麼的,就乾脆開闢送餐業務,這裡這麼多寫字樓,生意還是不愁的,起碼就有兩三家公司是固定客戶嘛,米瑪經常帶頭捧場,最開始幾天還故意中午開會,然後順勢叫送外賣上來,她請客其實徐妃青這邊也就是多請了些送餐員,學生兼職的比較多,這個業務就開展起來了,還別說業務收入一算,比佔了大面積的書吧賺錢多了。
揩了油的伍文定也要讚揚一下這位的新短髮:“很精神吧,我就說你換個這樣沒準會煥然一新。”
米瑪笑着自豪:“生了雙雙,我現在本來就煥然一新”
孫琴皺眉:“圍巾呢?早上不是戴了圍巾麼,給你說了好幾次了,厚裙子搭配就一定要有圍巾,纔有季節氣息。”
米瑪沒這麼複雜:“在辦公室,熱,就這麼一會嘛,吃完飯就上去了。”
徐妃青端個大餐盤過來:“米姐的紅燒番茄牛肉飯,孫姐的糖醋排骨飯,伍哥的酸菜肉絲……”
伍文定伸手去挨個接過來,徐妃青捲起了格子襯衫袖子發筷子調羹:“今天說是加了點新口味,你們試試。”
伍文定點頭:“就算一直都是這些菜品,都要經常換換口味,免得吃工作餐吃膩。”
米瑪探頭看看徐妃青:“你又吃新口味?”
孫琴不羨慕:“她要立志當神農的。”
徐妃青解釋:“我覺得是要經常有新菜品,反正可以接企劃部的人幫忙做宣傳品,經常出新品,顧客才能一直吃我們的。”
伍文定好奇:“那你今天這個是什麼東西?”
徐妃青拿小叉挑一點起來介紹:“柚子口味的清淡營養涼麪,打算春季以後專攻女白領市場的。”
孫琴懷疑:“面是柚子味?你確定?”說着就伸手過去挑了點來嚐嚐。
伍文定和米瑪也伸手,這倆都能吃,一人一大卷,舌頭一抹,相互看看:“味道還很不錯嘛……”
孫琴直接就把自己的端過去換:“我覺得可以加點可以減肥的功效吹噓,保證今年春夏季暢銷。”
被肯定了工作的徐妃青笑眯眯的接過糖醋排骨,分了幾塊給伍文定,自己纔開始吃:“那就主推”
孫琴感嘆:“我想開個小食店的夢想啊,這樣被徐小青搶走了。”
米瑪忍不住鄙夷:“你連麪條什麼時候算煮好都不知道,趁早別浪費糧食了……”說着又在孫琴的盤子裡捲了一團麪條走。
孫琴飯量本來就笑,不以爲意:“我可以請師傅嘛,徐師傅”
徐師傅點頭致謝:“那就感謝孫老闆了。”
伍文定邊吃邊哈哈笑。
可是吃過飯回到辦公室,伍文定就有點笑不出來,因爲張樹林報告了一個壞消息。
田嘮叨田得標受傷了,傷得還很重
他帶着幾個戰士返回部隊以後,自然是被當做主攻手又投入到各種戰線去戰鬥,就在幾天前的一次抓捕行動中,一個班的戰士衝進一個土坯房抓捕幾個妄圖搞聖戰的傢伙,可是在那個不大的空間裡,一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在最後時刻引燃了自制炸藥包,決定直接殉難。
田得標反應確實比所有人都快
他仗着身手好,在那一瞬間,居然就順手拉住那個敵犯,壓在了那個炸藥包上面,他再一下撲上去疊在上面壓住
房間裡其他戰士和抓捕對象都保住了性命,那個壓在下面的犯人當場就炸死,肢體都是四分五裂,現場血腥得不行,田得標兩處重傷,一是面部被側面揚起的的火藥烈焰嚴重燒傷,當時就什麼都看不見了,另外胸腔和腹部被強烈的爆炸震傷,現在已經轉入軍醫院搶救了。
伍文定拿着筆,半晌沒說話,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當一個個戰士沒有姓名沒有交集的時候,或許就沒有這樣來的痛心。
張樹林看看伍文定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本來齊隊長的意思是不告訴您,他說每年都要這麼犧牲一些戰士,受傷的就更多,您不是一直在一線,就別一塊不舒坦。”
伍文定慢慢點頭:“我知道他的意思……送到哪個軍醫院?”
張樹林彙報:“七零八醫院,在四川西邊,生命危險是沒有了,就是情緒有些不穩定。”
伍文定拿筆在桌面上敲敲:“現在我去看他沒用,回頭傷勢穩定了,交給我們吧,藏傳佛教裡面還是有些門道,我想也許可以把他的眼睛治好。”
張樹林不太相信:“我們軍醫院是最有戰場創傷醫治經驗的,他們下了結論的,眼睛已經百分之百失明瞭。”
伍文定不爭論:“他現在也沒法上戰場了,就說是我的意思,讓他到寺廟裡面感受一下,就算是醫治心理創傷?我又不會害他,也不會浪費國家的財產。”
張樹林想了一想,退後一步,給伍文定敬個禮:“是”頓一下“謝謝您”
伍文定舉手招招:“你受傷待遇還要高一些,你是書記呢。”
張樹林似乎想安慰下伍文定:“要我受傷可不容易……”那倒是,他這文職政委每次都站得那麼遠。
伍文定終於笑了:“那是,不知道的聽見這一句還以爲你多自信多能打呢”
張樹林笑着再敬個禮就出去了,沒外人他就喜歡敬軍禮,你軍服都沒穿,有必要麼?
坐在角落吧檯一直聽着的米瑪過來,幫伍文定按按肩膀:“心裡還是不舒服?你不是可以幫他治好麼?”
伍文定點點頭:“是啊,治好了又繼續去戰鬥?心理上的呢?再搞一番鼓勵?我可不想他們知道我能治。”
米瑪嘻嘻笑:“那多簡單,把他送到廟子裡面去呆個半年,他們不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個算是說到伍文定心坎裡了:“也對,打一開始就把他的眼睛裹起來,經常擦點什麼清涼藥品,等過段時間以後,我再幫忙治,他的心態估計也平和了許多,”
米瑪點頭:“叫他平時都在經堂聽聽唸經,確實很有好處的。”
伍文定撇嘴笑笑:“他也就是個感受,藏語都聽不懂。就這麼辦,你先幫我聯繫一位活佛和寺廟,到時候張樹林把人交過來,我們就送廟子裡面去。”
米瑪點頭記下。
伍文定順口詢問:“張薰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米瑪臉上表情就精彩了:“沒怎麼樣,她倆現在誰也不理誰,除了工作,就不接觸往來,有集團的人都看出來了,找我打聽是不是她倆在鬧矛盾……”
伍文定頭痛:“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要不先把張薰調開?”
米瑪表情繼續精彩:“你這是打算幫常韻?”
伍文定繼續頭痛:“我有什麼資格幫誰,不過趙鐵不是也沒和張薰有什麼,她最多也就算是個單戀?”
米瑪臉頰帶點笑:“嗯,當年小青也算是個單戀?”
伍文定悻悻:“我就是最沒有發言權的那個,我還是閉嘴吧。”
米瑪笑呵呵:“我還是可以先給張薰一個假期,讓她到海南去休假一段,沒準在沙灘上遇見一位帥哥呢。”
伍文定捂頭揮手,意思是隨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