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完畢,連來來的嘴邊都泛油光,就是都臉上黑乎乎的,倆姑娘終於發現,趕緊指揮伍文定倒水洗臉。
伍文定溫柔的勸阻:“這麼冷的天,這麼隨便用冷水洗臉會傷到皮膚的,還是回去用洗面奶什麼的慢慢洗好不好?”
孫琴懷疑的眼神要把伍文定的腦子看穿:“你是不是故意要讓她們看見?你就最愛搞這種東西!”剛談戀愛的時候,不也把她滿臉弄個大花貓麼?
伍文定多委屈:“小的真是爲您着想啊,要不先用溼紙巾擦擦?”
這還可以勉強接受,倆姑娘覺得有點信不過伍文定,乾脆面對面相互擦,孫琴終於能體會到伍文定那種樂趣了,在米瑪臉上留下兩個漂亮的八字鬍,還上翹的
米瑪還是要老實一些,認認真真把孫琴臉上擦得乾乾淨淨……
伍文定自然是裝沒看見,仔細的把地面的火堆熄滅,還拿雪掩蓋了犯罪現場,才背上重了不少的揹包,一起往回走。
從來都是這樣,去的時候興致勃勃,回來時候就荊棘叢生,兩位姑娘縱然有伍文定的活血,昨天滑雪場的劇烈運動後遺症都還在,走了沒多久,就開始嬌喘吁吁……
得,那就還是揹回去吧,把揹包給米瑪背上,又一前一後各一個,前面的孫琴負責看腳下,米瑪看大方向,伍文定當騾子……
米瑪多悠閒的,經過一支長草的時候抓下來,小心的給伍文定掏耳朵:“癢不癢?”
孫琴就捧着小兔子窩,單手玩伍文定的領口:“你是不是也去搞個什麼墜子來戴,裡面裝上我……們的照片?”
伍文定笑:“那得找米瑪要一個大的!”
米瑪專心掏耳朵,嘴裡搭腔:“像盒子嘛,我有金的,大的,掛脖子上勒得很,你拿去……”
孫琴嚷嚷:“你就是專門煞風景的,掛個愛人的小墜子呢,多浪漫的事情,誰要你那個大盒子掛胸口,就跟掛了個導遊機似的傻乎乎!”
伍文定提醒:“金子做的導遊機哦……”
米瑪吃吃笑,換一邊掏耳朵。
來來吃了雞肉,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跑前跑後,不斷和伍文定的行進路線交叉交換,就是不會絆着伍文定,挺神奇的。
這麼嘰嘰喳喳的,伍文定動作多快,天還沒黑,看到了大巴車,有點昏暗的冬季山間,就能看見窗裡透出的黃色燈光,很讓人覺得溫暖。
陶雅玲在看電視,這半山頂上,信號可不是一般的好,無遮擋嘛,因爲家裡也是用的衛星接收器,這頻道看起來還蠻熟悉,車廂裡又開着空調,溫暖的很。
徐妃青中午就下了點面,兩人一起湊合吃了,笑言等獵人回來纔有好吃的,現在還是已經把米飯做上,正準備做菜,就從廚房的窗口看見伍文定他們回來了。
大姑娘一下就笑開花:“她們倆又是伍哥扛回來的,看來又給累得不行……”趕緊去開門,讓小白先下去,這大狗一定要趴在門口,盡心盡責。
陶雅玲挪挪身子:“我就不去接駕了,你還不如準備讓他們洗澡……”
徐妃青在車門歡喜的揮手喊了兩嗓子:“喂……喂……”隱隱還有回聲……
米瑪把草一扔,雙手合攏在嘴前回應:“喔……啦啦……”估計是喊羊子的腔調,聲音那叫一個悠長昂揚,把伍文定耳朵都震得嗡嗡的。
孫琴就笑得花枝亂顫的:“她們倆是不是不會說話?非得這麼哇啦哇的喊?”
伍文定分析:“語氣助詞……主要表達一種歡樂的心情嘛……”
是很歡樂,徐妃青看還有點距離,就倒回去先把衛生間的準備做好,又到門口來迎接。
最先到的是來來,歡天喜地的給小白炫耀自己吃了野味,還想給徐妃青褲腳蹭點油,分享一下,被急着迎接家人的大姑娘毫不留情一腳蹬開……
等看見米瑪臉上的八字鬍,徐妃青就笑開了,引來陶雅玲也笑。
米瑪一看就明白什麼事,對孫琴發火:“我對你那麼好,你這麼對我!”
陶雅玲扶腰:“你這臺詞好像狗血情感戲哦……”
米瑪轉頭數落伍文定:“你也是和她狼狽爲奸的,都不告訴我!”
伍文定趕緊求饒,申請幫忙洗臉……
於是和昨天沒什麼區別,只是沒那麼惱火,孫琴和米瑪就自己洗澡了,然後讓伍文定好好按摩一下。
徐妃青好驚訝的看着一堆獵物:“你們還真打到東西了?”
趴着享受的米瑪多輕鬆:“那是肯定的……以前就經常跟哥哥叔叔他們一塊去林子裡面打獵呢。”其實草原上的原始森林還真不少。
孫琴也趴着的,指指小兔子窩:“那是來來找到的,拿回家去養一窩……”
陶雅玲分析:“養兔子沒什麼額外的用途吧?就是養大了吃肉?到時候你捨得?”
米瑪笑:“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我們養的羊,好多我還取了名字,該殺的時候就殺,多簡單……”
孫琴樹大拇指:“那這個重大任務就交給你了。”
米瑪試試身上舒坦了,就翻身起來:“好了,現在就開始,我來把兔子剝皮,還得剖開清理呢……”
伍文定大包大攬:“我來我來……待會孫孫按摩完了我就去弄。”
米瑪蔑視:“剝皮子你有我快?”
孫琴馬上起鬨:“比一下比一下……”也翻身:“好了好了,不用按了,謝謝老公……”賞香吻一個,米瑪也覺得要感謝,補一個。
伍文定搓手笑:“值了值了……”
陶雅玲也有興趣:“我只剝過香蕉皮……”
徐妃青不鬧,笑着找出兩把刀拿手裡,好像要拼命的架勢,一手一把尖刀。
那就比比,得在車下弄,清內臟還是蠻不好看的。
米瑪毫不在乎的指指一堆兔子:“隨便你挑。”
孫琴好事:“我來挑兩隻一樣大的……”
挑好就按照米瑪的指揮用一根繩子綁住其中一隻腳,掛在車軲轆上。
兩口子一人一把尖刀,站在雪地中,寒風把米瑪臉頰邊的一絲頭髮吹動,很有武俠片的氣質。
孫琴當裁判:“預備……開始!”
基本方式都一樣,用尖刀在綁住的腳上看一個環切口,就開始順着割開皮子……
伍文定是用的五虎斷門刀法,那叫一個幻影叢生,刀光唰唰的,蠻花哨,徐妃青還給陶雅玲小聲:“切菜的時候他就最喜歡這麼,好快的哦……”
米瑪就沒那麼花哨,就是協調,動作很協調,一手拉一手割,沒一點多餘的動作。
伍文定快割完的時候才得意的轉頭看看老婆,卻發現米瑪居然把刀抄在手上,笑眯眯的看着他,另一隻手拿着一整張兔皮
孫琴樂得呵呵笑:“看來米瑪纔是熟練工種哦……”
伍文定伸頭過去看,不得不佩服:“你這皮子也比我整齊。”
米瑪炫耀:“每年忙起來連續好幾天,天天都在割皮子,割得睡覺都想着怎麼下刀呢……”
伍文定明白道理:“高手就是這麼練出來的啊。”
接下來就把幾隻兔子都剝了皮,收拾好內臟,伍文定還把這些都包好一起扔到垃圾箱去。
徐妃青和孫琴就在開始分東西了:“兔子肉我拿去放冰箱,晚上先弄一兩隻,雞伍哥來弄,皮子拿給你,羽毛我要分兩支……”
孫琴有想法:“這點兔皮,我要拿去做幾頂帽子,一人一頂。”
米瑪笑着指點:“這皮子還要硝制過才能用哦?”
孫琴撇嘴:“這個我還是知道,上過課的!”
好吧,一家都是能人。
晚上徐妃青做了一個辣子兔丁,又把一隻兔子滷出來切塊,伍文定終於可以在完備佐料的輔助下烤了兩隻雞,加上點素菜和兩個湯,這就是今年的年夜飯了。
桌子不算大,菜盤子都放得滿滿的,陶雅玲還表揚:“擠擠的有種過年的味道嘛。”
伍文定笑:“那明天早上起來再貼春聯?”在超市還是買了些過年裝飾的。
孫琴聲音變奶味:“我還要壓歲錢……”
陶雅玲糾結:“你一說我就想起來,我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都還在我媽那管着呢,一過年就到處串門子,收穫可不少,可是現在我都當媽了,也沒撈到什麼實際好處。”
徐妃青也緬懷:“小時候我過年都不怎麼出去串門,就媽給我十塊錢,一直放枕頭下呢。”
伍文定臉皮厚,向米瑪伸手:“我也要壓歲錢……”
米瑪還是知道怎麼回事,大方:“髮卡髮卡……”她就好這一口,一把銀行卡扇子,多氣派。
孫琴就不領情:“要拿紅包裝起來的,放在枕頭下。”
徐妃青幫腔:“就和聖誕節掛襪子差不多的意思,一張卡拿在手裡好沒趣的。”
米瑪就歪嘴:“現金我沒有,找伍總要去……”
孫琴和徐妃青就裝着小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子伸手,徐妃青還把來來喊過來:“坐下……握手!”來來就真的坐下,擡起左前抓朝着伍文定傻樂。
徐妃青就和孫琴一邊一個也擡左手:“壓……歲……錢……”一排三隻爪子和手對着伍文定。
陶雅玲拿相機拍照:“年輕真好……我沒孩子也可以參加了……”一副口氣好像多老似的。
伍文定真從兜裡掏一把零錢出來,順手扯點春節裝飾紅紙:“一人十塊錢,狗也有一塊錢硬幣……”
真小氣!,都挺不屑他的,連來來都甩甩尾巴,把放在爪上的一塊錢一扔,轉身啃骨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