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綁架?
趙鳳聲目睹眼前的場景,撓了撓頭。
按照饅頭在雍城的江湖地位,至於玩起綁票這種下三濫勾當?隨便做點生意,去敲詐一圈,都不至於餓死,怎麼會綁票呢?何況那傢伙既貪婪又不要臉,上次竟然對着老朋友王老闆動手,會缺錢?這次綁架,是面前傢伙一意孤行,還是受到老大饅頭的指使?
趙鳳聲站在原地胡思亂想,五爪龍男人瞅着一身外賣行頭的傢伙,發現沒見過,也稍微愣神,倆人大眼瞪小眼,氣氛陷入短暫僵持。
被劫持的美婦人,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因爲富足的生活,保養得當,實際年齡肯定要比表面年齡大。面容姣好,體態豐滿,一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白,白的出奇,白的水嫩,不知用了多少美容產品,皮膚才能在這種半老徐娘的年紀還能保持滿滿的少女感。
美婦人既不掙扎,也不求救,表情充斥着惶恐神色,僅僅披了一層絲綢睡衣的身體保持一動不動,關鍵時刻,無法在意是否春光乍泄,眼神朝趙鳳聲投出類似於哀求的信號,似乎在祈禱素未謀面的消瘦男人,能夠將她帶出這輩子遇到過最危險的困境。
不過趙鳳聲氣質稀鬆平常,遠沒有超人或者美國隊長那一身壯碩肌肉,姿勢也不夠酷炫,愣在原地像一隻呆頭鵝。
靠他?
美婦人心底泛起涼意,聊勝於無,有人出手相救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心情去管來人是武松還是時遷,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你他媽是誰?!”五爪龍男人壓低嗓子問道。
看似鎮定自若,實際慌得一批。外面的同夥,可是能夠一打五的猛人,坐過牢,犯過命案,絕不會婆婆媽媽手軟的像娘們一樣。可就這麼一位悍將,照面不過幾十秒,沒動靜了?黃衣服的傢伙到底什麼來路,難不成是特種部隊退役的大哥?
美婦人跟他距離很近,能感受到劫匪的心臟突然砰砰作響,汗水也滴答落在自己肩頭,匕首似乎不受控制,險些劃破臉頰。美婦人心中一緊,杏眸半開半合,只能將自己的生死,寄託在看起來很不靠譜的年輕人身上。
“送外賣的啊。”趙鳳聲學着牛娃子招牌動作,提了提褲襠,傻乎乎答道。
看到俠客智商不超過八十的動作,美婦人差點痛哭出聲。
“你當我傻呢!”五爪龍男人咆哮道。
被傻子當成傻瓜對待,他感覺自尊受到嚴重侮辱。
趙鳳聲嘿嘿一笑。
五爪龍男人被怪異的表情嚇得一哆嗦,刀尖抵住美婦人白皙脖頸,緊張道:“滾出去!否則我弄死她!”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痛快領死吧。”趙鳳聲一改傻里傻氣的形象,臉上浮現猙獰笑意。
“你……什麼意思?”五爪龍男人聽到他口吻變得冷漠,驚慌失措道。
趙鳳聲掏出一根香菸,慢悠悠點燃,面目陰沉道:“自己得罪了誰,心裡沒點數嗎?”
得罪人?
五爪龍男人一腦袋漿糊,拿匕首胡亂比劃了幾下,歇斯底里道:“老子得罪的人多了,關你鳥事!你他媽現在不滾出去,老子把你跟這娘們一起殺了!”
趙鳳聲慢條斯理收好打火機,緩緩吐出一口煙,順便還吐出了兩個字,“八爺。”
五爪龍男人兩眼一黑,如遭雷擊。
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清楚,因爲行事張狂,得罪過不少人,可那些軟骨頭,躲都躲不及,哪敢找自己報仇?唯一得罪的大人物,就是前些天在莊園裡辱罵過巨寇韋八亢,不僅連累大哥被毒打,自己也捱了好幾下胖揍。
老大饅頭自從走出莊園,因爲害怕傳出去有損顏面,當時就下了封口令,除了在場幾人清楚,只有韋八亢一人知曉,如果不是他派出的殺手,怎麼會清楚自己跟八爺有過節?
難道……韋八亢要殺了自己?
聯想到韋八亢的毒辣作風,五爪龍男人越想心越涼。
出來綁個票,都能被八爺對自己的行蹤瞭若指掌,太他媽神了吧?!
“大……大哥,那次無意冒犯到八爺,實在是無心冒犯啊,如果不是喝了點酒,又不認識他老人家,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大哥,咱們都是混江湖的,只要今天你放我一馬,這個大恩,我當牛做馬也會還給你。”
五爪龍男人十分清楚自己面對的是誰,假如來得是警察,他可以憑藉人質作爲要挾,可對方是韋八亢派出的殺手,哪會管人質死活。不僅會殺他,估計連在場所有人都會滅口,假如捅死人質,反倒讓人家省事,再拿美婦人當作籌碼,腦袋豈不是秀逗了?所以匕首不再指向白皙脖頸,而是死死攥在手心,不管趙鳳聲答不答應,他都做好了最後的殊死一搏。
趙鳳聲之所以搬出韋八亢,就是爲了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放倒劫匪,容易,關鍵還得需要人質平安無事,這就難上加難了。還好他平時喜歡讀些雜七雜八的書籍,懂得拿捏分寸,將自己處於優勢一方,攻心爲上。
“兄弟你想多了。”
趙鳳聲笑了笑,彈掉菸灰,“不就是第一次見面時放肆了一點麼,所謂不知者不罪,八爺他老人家寬宏大量,哪會在意這些小事。八爺這次叫我來,只是想請兄弟你去喝一杯酒,坐下來好好聊聊。”
“只是聊聊?”
五爪龍男人兩眼滴溜溜亂轉,顯然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八爺他老人家找我聊什麼?”
“建哥扶起來一個饅頭,在雍城稱王稱霸,八爺也對這塊地方很感興趣,但是缺少一位合作伙伴……”趙鳳聲沒有說的太透,笑意盈盈等待對方把話往下接。
“我懂了!”
五爪龍男人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八爺要對付建哥,他老人家需要一位臥底!”
“聰明!”趙鳳聲打了一記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