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蘭德酷路澤,外表平淡無奇,內飾也平淡無奇,但掩蓋不了它出色的越野能力,在鄉間顛簸的土路如履平地,即便肆意地轟踩油門,車輛的穩定性也極爲出衆,車內人員起伏的幅度很輕,僅憑這一點,足以碾壓許多同級別的豪車。
有句話可以用來形容酷路澤的地位。
你是SUV,我叫越野。
趙鳳聲由於爺爺打過鬼子的緣故,是位不折不扣的憤青,排斥除了島國愛情動作片以外的所有日貨,但不得不佩服人家處於世界前列的造車水平,望着在土路橫衝直撞的大塊頭,趙鳳聲感慨之餘,足尖快速踢出一枚石子。
鐺。
正中酷路澤前方擋風玻璃。
汽車意料之中地收斂起了蠻橫姿態,快速剎住車身,停頓幾秒鐘之後,車門打開,一條包裹在熱褲下的渾圓長腿,率先進入趙鳳聲視線。
健康的小麥色,腿型筆直,多一分則膩,少一分則纖,搭配價值不菲的鹿皮靴子,充滿肆無忌憚的野性。
可惜上半身較爲保守,寬大的衝鋒衣,遮蓋住了大部分敏感地帶,具體身材無法揣測,那一頭漂成奶奶灰的長髮,成爲了吸引目光的焦點。
難道她就是雷斯年的女人?
站在山邊駐足觀望的趙鳳聲陷入了疑惑。
按照他的推測,雷斯年的伴侶,應該是那種氣質要大於美貌的女性,禍國殃民的尤物,不在商業大鱷挑選的菜單之內。他們需要的終身伴侶,一,應該是家世,二,要注重氣度,長成狐媚子相的女人,收做二房三房還可以,真要收做正室,恐怕會遭到別人嘲笑。所以富豪們的老婆,大多是氣質端莊又相貌旺夫的搭配,眼前的女人,雖然長相能高達九十分,但那一身鋒芒畢露的野性,很難將她和雷家少奶奶聯繫在一起。
女人走下車,沿着酷路澤繞了一圈,發現沒有其它事故後,準備返回車內,當她長腿即將踩到全鋼踏板時候,突然頓住身形,扭過頭,目光直視山坡上的趙鳳聲。腦袋向側方一歪,抽出放在衝鋒衣裡的右手,食指一伸,勾了勾,棕色嘴脣向一邊挑起,有點壞,有點痞,有點野性難馴的味道。
趙鳳聲盯着跟自己氣味有些相似的女人,一臉茫然地指向鼻尖。
女人點點頭,笑意更濃。
雖然一切都在趙鳳聲的意料之中,可他沒想到第一次就能跟對方搭上話,將喜悅埋在心底,快速跑到女人面前,匆匆喘着粗氣,用一口濃郁的西北方言說道:“女娃娃,你在喊額?”
趙鳳聲是演戲的大行家,模仿天賦也十分出衆,不僅將牛老漢的口音模仿的惟妙惟肖,跑步姿態,喘氣頻率,都符合一位當地普通村民應有的特徵。而且他穿了一件洗到發黃的白色老漢衫,LV山寨版大褲衩,再搭配下巴的胡茬和不算白淨的皮膚,確實挺像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田間漢子。
雷斯年的相好,肯定對自己有所瞭解,說不定看過資料和照片。不過自己現在這幅模樣,穿的跟乞丐差不了多少,別說是她,恐怕雷斯年來了,估計都無法立刻辨認出來,所以趙鳳聲放心跟她接觸,不怕被識破。
“娃娃?哈哈哈哈!”女人被逗得開懷大笑,聲音猶如黃鶯出谷,引發那一對隱藏在衣服下面的高聳山峰劇烈顫抖。
F。
趙鳳聲瞥了一眼,給出恰當的答案,立刻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再輕易窺探隱私,泛起傻乎乎的笑容,“你也就二十來歲吧,有額大麼。”
睜着眼說瞎話,是趙鳳聲學來的本事,即便女人保養得極其精緻,但也不可能只有二十出頭,從脖頸間的皮膚狀態分析,怎麼也得往三十上面靠。
“得看你說的是哪裡了,年紀的話,咱倆或許不相伯仲,如果其它方面,你可就差太多了。”女人毫不避諱自己的“優勢”,雙峰反而往前挺拔幾分,笑靨如花,輕佻中帶有勾引意味。
好狂野的女人!
也不知道雷斯年有沒有被戴過綠帽。
趙鳳聲從車裡情況分析,只有她一人自駕,牛角村平時人跡稀少,鳥不拉屎的地方,遊客根本不會踏足這片荒郊土地。眼前的豪爽大妞,極有可能就是雷斯年的女人,用亮子的話來形容,那就是自己實打實的遠房舅媽了。
“哪裡大?”趙鳳聲裝傻充愣道,挺有傻小子的三分神韻。
“眼睛呀!你以爲是哪裡呢?啊哈哈哈……”女人再次笑的前仰後合,清脆笑聲響徹村子,似乎調戲一位樸實的山裡村民,能夠給她帶來無限樂趣。
趙鳳聲悻悻然揉着鼻子。
“帥哥,打聽一下,牛黑柱開的磚窯怎麼走?”女人不再那麼放縱,只是嘴角掛有淡淡笑意。
趙鳳聲用手指朝磚窯所在方向一指,“一直走,然後往左拐。”
“好的,謝啦。”女人矯健地鑽進汽車,發動,往前行駛一段距離,然後又停下,從車窗探出腦袋,“對了,你見過遊隼嗎?”
遊隼。
果然是她。
趙鳳聲壓抑住起伏的心境,憨笑道:“小時候見過,最近這幾年少了。”
“看來這裡真有遊隼。”女人自言自語嘀咕一句,繼續問道:“那你們村子裡,有沒有抓遊隼的好手?多少錢我都肯出,但必須要遊隼的雛鳥。”
趙鳳聲快速搖頭,接着使勁點頭。
女人看的莫名其妙,嘟嘴道:“到底有沒有嘛。”
“我會。”趙鳳聲拍着胸脯,嘿嘿笑道。
“哦?真的假的?”女人驚訝道。
趙鳳聲高深莫測一笑。
“你家住哪裡?到時候我請你去抓,價格絕對讓你滿意。”女人搓着手指,擠出一個你懂我也懂的笑容。
趙鳳聲指了指不遠處破舊的窯洞。
“好的,有緣再見。”女人揮手笑道:“我叫十六。”
“石榴?大紅石榴?”趙鳳聲挑眉道。
“不對,是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十六,記好了哦,萬一把我名字忘了,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女人擠了擠美眸,踩踏油門,酷路澤掀起大片黃土。
妖精?魔女?野人?
似乎都不太恰當。
趙鳳聲凝望車輛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