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楚楚家在武雲,工作在省城,家庭條件雖然不錯,但她的父母執意要女兒回到身邊,所以沒有在省城購買房子,商楚楚只好跟大學閨蜜白小眉租了一間拎包入住的二居室,作爲棲身之所。
房子跟她家裡一百八十平米的豪宅天差地別,只有一個主臥和一個比廁所大不了多少的小臥室,一對密友同樣是單身狗,於是選擇睡在一張大牀上互相取暖,大學同居了多年,倒也沒有什麼不適。
商楚楚抱着比她體型還要壯碩一些的泰迪熊,躺在牀上怔怔發呆,微卷的睫毛偶爾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小眉坐在她的旁邊,赤着雙腳,往腳趾上塗抹着黑色指甲油。雖說白小眉整成標準的夜店臉,能招惹許多狂蜂浪蝶想要採摘,可掩蓋不了本身膚色粗糙黝黑,腳丫子寬度甚至比男人還當仁不讓,黑色指甲油,搭配很踏實的大腳丫子,怎麼也展示不出女人應有的美感,反倒是穿着睡衣睡褲的商楚楚,不施粉黛依舊光澤白皙,尤其是裸露出來的腳腕,細潤的一塌糊塗。
“楚楚,你真不跟我一起出去啊?”白小眉塗着指甲油,粗着嗓子問道。
白小眉在聲音基礎上極具天賦,家人,密友,男神,備胎,屌絲,土豪,幾乎能在每個角色面前呈現出不同狀態,她跟商楚楚好到同穿一條褲子,自然不會去膩着嗓子扮演嬌滴滴的小公主,嘴巴一張,帶有幾分雄性荷爾蒙的聲音立刻擴散,挺威武,挺雄壯。
“不去了,晚上我想看會書,重新溫習一下大學課程。原以爲學了這麼多年的知識能夠對工作駕輕就熟,沒想到現實遠比想象的殘酷,許多關於醫療方面的英文專業詞彙見都沒見過,上次國外公司的一個郵件,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把它攻克,哎!怪不得咱們當初找工作時碰了一鼻子灰,每個公司都喜歡招收有工作經驗的員工,應屆畢業生確實很難融入到繁重的工作節奏,換做是我,我也不會招納新人。如果不是他,或許咱們倆到現在都像無頭蒼蠅一樣,靠着家裡的救濟金度日。”商楚楚舉着憨態可掬的泰迪熊,捏了一下肥碩的大臉蛋。
“呦,這才幾天不見,又想起你的情哥哥了?”白小眉陰陽怪氣笑道。
“口不擇言,該打。”商楚楚伸出修長玉嫩的小腳丫,往閨蜜咯吱窩撓去。
“楚楚,跟你說正經的,今天晚上是AM公司的郭總組的局,是一個非常有格調的party,來的人非富即貴,起碼也是大公司主管級別的人物,據說最大的也不過四十多歲,絕沒有那種肥油油的禿頂老頭子出現。富二代,鑽石王老五,應有盡有,你不去的話,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過你哦。”白小眉甩開了盈盈一握的粉嫩腳丫,一本正經說道。
“沒意思,不如在家追劇呢。穿着如何高檔都不會舒服的高跟鞋,畫着照鏡子自己都不自己認識的妝容,然後對那些所謂的各界精英擠出僵硬微笑,太假了,我實在沒勇氣去了。”商楚楚一想到噩夢式的交際,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你真打算等你的情哥哥呢?非他不嫁?拉倒吧,上次你沒見人家帶着女朋友招搖過市?聽說是崔勝男的親姐姐,操!真他媽讓老孃妒忌,那姐妹花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女人見了都想將那姐倆就地正法,更別提精蟲上腦的大老爺們了,你想要在那樣強大的敵人面前獲取最終勝利,難,難如登天,趁着如花似玉的年紀,不如在你的追隨者中優勝略汰選出一個,等到咱們人老珠黃的那一天,找個離婚戶都得低着腦袋做人,仔細琢磨琢磨吧,這可是女人聖經。”白小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耐心教導着閨蜜什麼叫做待價而沽,
一想到痞裡痞氣的傢伙,商楚楚俏臉堆滿黯然。
“喂,大小姐,你不會真要硬撐到底吧?都多大了?非要等着那傢伙回心轉意?也不知道那個傢伙有什麼好,一個月薪幾千塊的司機,愣是冒充社會人,一次架沒見他打過,天天在錢總屁股後面迎奉獻媚。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石頭砸了,一個吹牛不打草稿的二流子,跟着他有好日子過?省省吧。”白小眉發完一頓牢騷,換上了黑色絲襪和紅色高跟鞋,本來粗壯的雙腿經過精心裝扮,立刻纖細了許多,有了幾分女人獨有的性感。
“小眉,咱們能留在泰亨,全靠了趙鳳聲,哪怕你不會感恩戴德,也不能背後說他壞話,是他給了咱們留在省城的機會。”商楚楚皺起柳眉,對閨蜜嚼舌頭根子的行爲略有不滿。
“行行行,他是大爺,他是好人,他是高富帥,可這些跟咱倆沒有任何關係,你趕緊起牀洗澡打扮,跟我去吃香的喝辣的。”白小眉走到梳妝鏡前,開始對面部進行雕琢。
“不去。”商楚楚對戴着面具的交際有種本能的厭惡,將泰迪熊捂住了臉頰。
“行,那你晚上自己叫外賣,晚上我可能不回來睡了,你自個孤枕難眠吧。”白小眉畫着眼線,漫不經心說道。
商楚楚坐起身,沉聲道:“小眉,你不能再放縱自己。”
自從白小眉整容歸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那位犀利大姐形象一去不復返,變成了在各種男人之間周旋的交際花,見了身價不菲的男人,白小眉都會拋去媚眼,夜不歸宿更是家常便飯。不管是容貌還是作風,都讓商楚楚生出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面前這個世俗妖豔的女人,還是那位保護在她身邊耿直潑辣的女漢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