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的慾望,就像是在監獄關了幾年的**猛然碰到了俏寡婦,在無限膨脹。
倘若趙鳳聲只是拋出平分省城江湖的誘餌,田浩興趣不大,他這種年紀,早就過了爲虛名拋頭顱灑熱血的衝動歲月,田浩深知有錢纔是硬道理,當了江湖老大如何?沒錢誰會跟你,何況又容易被警方盯住,只要是嚴打,那就得過一道鬼門關,絕對是隻賠不賺的買賣。
田浩的思維已經從江湖人逐漸向生意人靠攏,利益爲上,瓜分江湖所帶來的利潤不大,所以興致缺缺,可搭上山南佬韓教主這條線,那就不一樣了,按照目前販賣毒品的銷售額來看,最少能翻四五倍,甚至有可能更多,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田浩的怦然心動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僅認識,他喊我一聲老弟,我喊他一聲老哥。”趙鳳聲笑眯眯答道,臉上相當誠摯,因爲當初從楚巨蠻手中救出韓森的時候,倆人確實是老哥老弟喊得熱乎,並且是韓森主動用熱臉貼的自己涼屁股,這句話,喊到凌霄寶殿他也不會心虛。
田浩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趙鳳聲的來頭,他聽說過一些,有人說姓趙的傢伙是武雲市極爲出彩的地頭蛇,有人說他跟警方打得火熱,還有人說他是錢宗望欽定的女婿,甚至有人說他跟省委高官能坐在一起喝茶,綜上種種傳聞,很難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這個年輕人就像是解不開的謎團,沒人能給出確定答案。
現如今趙鳳聲又說跟韓教主交情匪淺,田浩信了八分,語氣變得恭敬說道:“趙老弟,既然你能攀上韓教主這顆大樹,何必要跟我合作?我田某隻是省城的一位無名小卒,錢不多,勢力也不大,你怎麼不選擇跟莊曉樓合作,還把他丟進牢房,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趙鳳聲耐心聽他說完最後兩分疑慮,冷哼一聲,面目變得驟然扭曲,“很簡單,渠道,經營模式。我是初次涉足白粉買賣,沒什麼經驗,於是到莊曉樓那取取經,順便看一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性,可那老小子胃口太大,仗着自己在省城根基深厚,想欺負外來戶,他媽的!敢跟老子要六成利潤!真當老子拿他沒辦法了?!既然他不仁,別怪我不義,直接除掉他,省的以後老小子在我背後捅刀子。田老闆,我可聽說你爲人相當夠意思,不會跟我要六成利潤吧?”
望着趙鳳聲眼神泄露的殺機,田浩不由自主打了一個激靈,心想你還嫌莊老大狠?你可比他狠多了!一言不合就把人丟進監獄挨槍子,還有人比你做的更絕的?!
嘀咕歸嘀咕,田浩可不敢招惹江湖風頭正勁的年輕人,陪笑道:“確實不地道,莊曉樓活該咎由自取。”
“話,我都挑明瞭,田老哥卻一直在跟我打馬虎眼,生意的事隻字未提,你可比莊曉樓還要讓我不高興。”趙鳳聲眼中的厲色愈發濃郁。
“老弟,你別生氣,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田浩將趙鳳聲畢恭畢敬請回座位,自始至終都沒敢直起腰,等到趙鳳聲坐好,田浩又給他敬上一根香菸,點燃,討好笑道:“老弟,咱們初次打交道,你可不能怪哥哥多心,你也知道,玩毒品是大忌,一萬個腦袋都不夠掉的,小心一些爲好。”
聽到田浩口氣終於鬆動,趙鳳聲冷笑道:“我提供貨,你提供渠道銷售,第一個掉腦袋的是我,還輪不到你。現在相不相信我?能不能談正事了?”
“能能能,當然能。”田浩撅起屁股,笑容燦爛道:“老弟打算怎麼個合作方式?”
“我負責把貨弄到省城,至於怎麼賣,我管不着,那是你乾的活,價格大概是市場的七成左右,必須是現金交易,麻古,K粉,冰毒,搖頭丸,喪屍藥,你要什麼我有什麼,但有一點你必須給我承諾清楚,以後所有的貨,只能從我這裡進,別人的貨,一律不許出現在省城範圍,反正莊曉樓那王八蛋馬上翹辮子了,你是最大的賣家,如果有別的貨流入市場,我只跟你算賬!”趙鳳聲悠然抽着香菸,嘴裡卻極其蠻橫說道。
本來田浩聽到七成價格的時候,內心忍不住一陣狂喜,可趙鳳聲說到最後拿他試問,田浩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苦笑道:“趙老弟,省城做這種生意的不止我一家,我主要是在M1和縣城銷售,充其量不過十分之一份額,別人賣貨,是人家別人的事,總不能把那些人全都趕盡殺絕吧?”
“哦?省城除了莊曉樓和你,還有其它大賣家?”趙鳳聲眯起眸子道。
“大賣家倒是不多,可散戶很多,進貨的渠道方式各不相同,有快遞,有貨運,我也不太清楚他們的做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田浩到關鍵問題選擇了閉嘴。
“你幫我放出去話,我不管他們是哪路神仙,只要不買我的貨,老子抓住一個弄死一個。”趙鳳聲輕描淡寫說道。
田浩身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第一批貨,我會送五十公斤冰毒和五十公斤喪屍藥過來,聽說那玩意很多人喜歡玩,你準備好錢就行了,具體交易的細節,我會提前再來找你面談。”趙鳳聲擰滅菸頭,站起身。
“老弟,能不能緩一下?”田浩面有難色道,堆起的皺紋更像是一隻年邁的耗子精。
“老子冒着掉腦袋的危險來讓你發財,你還想耍花招?”趙鳳聲瞪了他一眼。
“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問一下我兄弟,再說咱們倆初次打交道,貿然談生意,是不是太……太倉促了?”田浩乾笑道。
“給你一週時間考慮,否則我就更換合作伙伴,到時候你如果不要我的貨,咱們是敵是友,那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趙鳳聲撂下一句狠話,大步流星走出房間。
望着消瘦的背影,田浩五官掛滿愁雲慘淡。
趙鳳聲剛一走出門口,雙手往褲子上蹭了蹭,擦去手心洶涌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