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奮力掙脫鹹豬手後倉皇逃竄,臉上五官全部掛滿驚恐,好像房間裡關押着一頭千年厲鬼,走過拐角才拍着胸口貪婪喘着粗氣,一副劫後餘生的僥倖神情。按理說,她也算每天見過不同客人的圓滑角色,不可能像個小女生那樣把驚慌失措都表露在臉上,由此推斷,唐耀輝肯定做過讓她心靈上難以承受的事情,才讓她這麼惶恐不安。
唐耀輝閉起眼,輕輕嗅着還飽含服務員體味的指尖,一臉陶醉。
“小輝,好久不見想死哥哥了,最近有什麼賺錢的買賣沒有,帶老哥也玩一玩啊。”老佛起身把唐耀輝拉到自己旁邊座位,動作親密熱絡,光憑老佛臉上浮現的狂喜,就會讓人錯以爲是許久不見的兄弟再度相逢,但實際上,老佛和這位唐氏集團太子爺,根本沒見過幾次面,說不上熟,更談不上親近。
唐耀輝迴應一個很應酬的淺笑,被老佛拉拽到座位上,掃了一眼趙鳳聲和大剛,最終對老佛歪嘴笑道:“賺錢的路子多了,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吃下。”
桌上和唐氏太子爺相識的也就老佛一人,趙鳳聲大剛沒有和唐耀輝打過交道,也就沒有起身相迎,點了點頭算是意思一下。從打算在唐宏圖找到線索後,趙鳳聲就對他身邊親密的人進行過一番調查,唯一的寶貝兒子,當然也就不可能遺漏。
趙鳳聲經過不少人打聽,唐氏太子爺的過往可謂是劣跡斑斑、罄竹難書。據傳言唐耀輝小時候因爲身體和普通孩子不太一樣,遭受到不少的白眼和嘲笑,整個童年,都在陰霾和憤恨中度過。致使長大以後,心裡就難免出現一些負面情緒,只要是敢對他走路姿勢或者萎縮小腿指指點點的,輕則痛毆一頓,重則把對方迫害的妻離子散,各種陰毒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由於唐宏圖在黑白兩道都有着深厚的關係,也沒人敢把唐耀輝怎麼樣,再加上唐宏圖沒有給兒子及時醫治病患,心中始終充滿着一份愧疚,總是嬌慣忍讓,更加使得唐耀輝無法無天飛揚跋扈。
唐耀輝“身殘志不堅”,最大的癖好就是喜歡玩女人,而且有人說他最中意虐待式的蹂躪,打罵、撕咬、凌辱、都是唐公子的拿手好戲,把對方的肉體和精神上全部摧殘一遍,是他最大的快感。但凡經過他手的女人,幾乎沒人能撐到三天以上,所以只要是聽說過唐耀輝名聲的女人,基本都會和他保持最大距離,連閱人無數的坐檯小姐都不太敢接他的生意,就算是給上天價的過夜費,也不敢伸手掙這筆錢,怕有命賺,沒命花。
唐耀輝經常做的事就是開着豪車,在大街小巷中尋找獵物,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無論是富家千金還是有夫之婦,都會想方設法弄到牀上。光是被他凌辱後自殺的女人就有兩個,精神異常的就更多,所以唐氏太子爺就成了女性眼中的惡魔,比起縹緲不可見的厲鬼,還要懼怕三分。
“小輝,到底有什麼賺錢的路子,快說來聽聽。”老佛給唐耀輝殷勤倒了一杯水,黑色臉龐上的皺紋都擠在一起。他們這些混子既要養家餬口,還要養情人小弟,每個月的開支都是一大筆費用。所以最想幹一些用關係網套來的“俏活”,不用付出代價,還能獲得不菲收入,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於是老佛對唐氏下一代掌舵人極盡討好,想走一走他的門路。
唐耀輝嘴角輕微勾起,泛起一個似乎是不屑的笑意,傲然道:“有一個給高速上鋼材的項目,前面招標的手續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中標應該是十拿九穩。但大頭是國企拿走,分到各個企業的也有十幾家,我準備和鬼狼爺整合資源,把其他的小魚小蝦統統吃掉。老佛,有興趣嗎?”
鬼狼爺。
武雲市當仁不讓的巨擘大梟,在道上具有決定性的話語權。不說唐宏圖已經是半黑半白急流勇退的老人,就算巔峰時期的唐宏圖也不太敢和對方叫板。鬼狼爺不僅小弟衆多,而且本人極爲驍勇善戰,曾經有過一人砍翻十幾人的彪悍戰績,要知道痞子單打獨鬥可能不算出衆,但打羣架,下黑手,撿漏,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能在羣戰中一人挑翻十幾個精於混戰的痞子,絕對算得上身手了得。
但凡和鬼狼爺做對手的,不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就是落下終身殘疾,極少有人能完好無缺走出武雲市,單論戰力而言,和沐金福一時瑜亮,只不過鬼狼爺坐上龍頭老大的位置之後,就不太親自動手,把武雲市天字號打手的名頭拱手讓給了沐金福。到底倆人誰更能打,武雲市的痞子們還是更傾向於叱吒武雲的鬼狼爺。
鬼狼爺用殘酷的手腕和殺伐果斷的作風,奠定了他獨一無二的江湖地位,可以說只要是社會上的摸爬滾打的人物,都對鬼狼爺又敬又怕,當然,敬也許只有十不足一,更多的是懸心吊膽。
老佛聽到這個名字後臉上陰晴不定,憋了幾秒鐘,臉也只是紅通通的,沒有蹦出半個字。雖然他和鬼狼爺綽號中帶有一佛一鬼,聽起來半斤八兩,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老佛”這個綽號還是帶有調侃意味較爲濃厚,鬼狼爺的綽號就不摻雜一絲水份了,實打實的讓人怕,怕的聞風喪膽。老佛這種級數的“大哥”,也就是相對於普通小痞子而言,對上了叱吒風雲鬼狼爺這樣的巨擘,還是差了幾個檔次。並且讓老佛難堪的是,唐耀輝這麼說,擺明了要拿鬼狼爺壓一壓他,言外之意很明顯,和我唐耀輝合作的人,是這種響噹噹的名角,你老佛,還差了不少火候。
如果這種事放在往常,大剛免不了冷嘲熱諷一番,今天大剛卻出奇地沒有吱聲,只是一口一口灌着白水。他和老佛算是同類人,也是接近一個水平線上的人,老佛被當衆羞辱,他心裡也不舒服,還有種兔死狐悲的難言之痛。
趙鳳聲見到場面有些尷尬,伸出手向唐耀輝遞去,微笑道:“耀輝你好,我叫趙鳳聲,現在跟着唐總混飯吃,以後還承蒙多多關照。”
當着唐宏圖兒子的面,趙鳳聲也沒稱呼人家父親爲二哥,這不是明擺着占人家便宜嗎?假如惹得這個一身暴戾的傢伙不高興了,指不定鬧出什麼幺蛾子,還是事事小心爲妙。
唐耀輝也伸出手,不冷不熱道:“趙鳳聲?剛調到賭場當總經理吧?聽我父親說起過你,說你很有才幹。”
趙鳳聲呵呵笑道:“唐總過獎了,那是唐總看得起在下。”
唐耀輝似乎也對謙卑的趙鳳聲感官不錯,沒有擺出臭臉,像是上位者看待下屬一樣,倨傲道:“好好幹,以後虧待不了你。”
趙鳳聲神采飛揚道:“就等您這句話了。”
唐氏集團太子爺見到以出手狠辣著稱的趙瘋子對自己卑躬屈膝,很是滿意,目光漸漸柔和。
而趙鳳聲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幹起了鞍前馬後的活,伺候地殷勤周到,比起剛纔逃竄的美女服務員,熱情態度都不逞多讓。
場面上的事,趙鳳聲總能做到滴水不漏。
“小輝你也來了,大家聊得這麼高興在說什麼呢?”唐宏圖也從辦公室趕了過來,見到兒子後,和普通的父親一樣,聲音中多了幾分欣喜和寵溺。
“剛和趙鳳聲認識,簡單聊一下。爸,邀月樓裡的服務員該換一換了,一見人就跑,咱們生意還怎麼做。”唐耀輝輕皺眉頭說道,對於父親的到來,也沒有表現出該有的恭敬,坐在那裡老神在在。
“好,爹馬上去辦。”唐宏圖對寶貝兒子的提議十分重視,一本正經應和道。扭頭對身旁的沐金福遞去一個眼色,不苟言笑的金斧點了點頭,表示已經把事情記在心裡。唐宏圖辦完正事後馬上笑道:“看來你們也都認識了,不用我再多做介紹。生子,菜和酒水安排好了嗎?”
趙鳳聲迴應道:“都安排好了。”
唐宏圖點點頭,示意沐金福也坐,往常表情冷峻綽號斧子的男人,遵從老闆意思挨着二哥坐下,上半身依舊繃得很直,比起部隊出身的趙鳳聲還要挺拔幾分。
菜餚和酒水上的很快,只不過那位姿色不俗的女服務員沒有再出現過,只是幾個臉蛋一般的女孩負責照顧包房裡客人,唐宏圖沒有在意這些小事,唐耀輝拿着手機來回翻看,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一頓飯在唐宏圖刻意烘托氛圍中,變得熱鬧非凡,老佛和大剛知曉二哥要當爺爺之後也是頻頻舉杯慶祝,不管是不是真心,面子功夫都要做足。尤其是老佛,從開始笑到結尾,比自己當爹看起來都要興奮,至於心裡面是不是咒罵剛纔讓自己碰了個硬釘子的唐耀輝生個兒子沒屁眼,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酒席尾聲,唐宏圖在輪流敬酒下,喝得臉紅脖子粗,他意猶未盡道:“一會再去夜總會高興高興,我都老長時間不去那種地方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妹子漂亮。生子,你挑個地,別在乎錢,關鍵是妹子質量,長得不水靈我可拿你是問。”
趙鳳聲思索片刻,略顯爲難道:“我也好幾年沒去過了,要不問大剛和老佛吧,他倆經常去,肯定熟門熟路。”
沒等倆人答話,一晚上都沉默寡言的唐耀輝撇了撇嘴,笑的有些邪惡。
“去魅力國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