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輝的優越感和自我陶醉被一幫痞子嘲諷的體無完膚,這位養尊處優的二世祖哪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槍口來回掃着面目可憎的傢伙們。忠犬沐金福心意六合拳練到大成境界,察言觀色的本事比起拳法更勝一籌,得知主人暴怒,心領神會,亮起獠牙,身體朝着人羣中衝刺,準備給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們臨死前上完生動一課,讓他們嚐嚐拳頭硬比起嘴硬可要讓人心服口服。
張小光挺身而出,把對方最猛的重型武器大包大攬。
老話說哀兵必勝,破釜沉舟的張小光把生死置之度外,使用出只攻不守的瘋狗式打法,穩操勝券的沐金福斷然不會跟他拼命,幾招過後竟然被張小光壓制,完全處於下風,一個不小心,臉頰被撩出一道青痕,氣的武雲市天字號打手不斷咬牙切齒,拳頭勁道一加再加,終於在張小光後繼無力的時候以牙還牙,拳頭砰地一聲砸在對方前胸。
在鐵拳接觸到胸口那一剎那,張小光憋住呼吸,汗毛倒立,胸前肌肉急速收縮,將對方拳頭威力削弱到最小程度。但是沐金福的鐵拳不是任何人都能經受得起,張小光嗓子眼一甜,噗的一下噴出漫天血霧,雙臂掄的密不透風,沐金福怕他再次拼命,抽身撤退,張小光漫不經心擦拭着絡腮鬍子上面的血漬,目光燃起強烈戰意。
這一拳幸好傷勢不重,他調整好呼吸,再度朝着沐金福衝去,雙臂大開大合,只攻不守,完全是以命換命的姿態。
沐金福一擊得手變成平心靜氣,張小光急於拼命變爲心浮氣躁,臨陣對敵最忌諱心智紊亂,張小光犯了大忌,立刻承受到應有的後果,胯骨處被沐金福一記鞭腿抽中,疼的鐵漢張小光直嘬牙花子,匆忙大步後撤,沐金福得勢不饒人,拳頭揮舞頻率漸漸加快,或多或少砸在張小光軀幹,還好他護住了要害部位,憑藉着鋼鐵一般的意志,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張小光對敵經驗豐富堪稱宗師級別,以他的天賦如果經過李玄塵調教,能甩趙鳳聲十條街,可惜璞玉沒有遇到名師,只能任由沐金福欺凌。
妖刀和刀魁再度碰撞出劇烈的火花,狗腿刀和蝶舞在一尺範圍內進行兇險搏殺,每一次邂逅,都會傳出令人泛起雞皮疙瘩的摩擦聲響,狗腿刀刀刀陰毒,蝶舞攻守俱佳,一時間打得不分上下。
如果想造就一位高手,悟性、勤奮、經驗缺一不可,花臉的悟性和勤奮都是上上之選,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太輕,對敵次數太少,沒有遇到過旗鼓相當的對手給他練刀。跟呂帆的對決,花臉這輩子從沒經歷過如此難纏的對手,換言之,這也是他一生中不可多得的磨刀石,如果能將對手擊敗,對廝殺的領悟勢必會再提高一個層次,功夫再上一個臺階。
花臉聰明,屬於那種一點就透的明白人,在交鋒中不僅能張弛有度的揮刀躲避,大敵當前還能不斷領悟用刀的要訣,滿打滿算三場仗打過,呂刀魁的刀法路數被他熟稔,下刀軌跡越發從容,每一刀的力道火候掌握的羚羊掛角,從第一次交手時的三七開,到現在稍微佔據上風成爲四六開,使得摸了三十年刀的呂帆大感頭痛,躲避的狼狽不堪。
花臉愈戰愈勇,蝶舞突然刺向呂帆手腕,對方匆忙收刀,沒想到花臉這一招還有後手,中指一彈刀背,蝶舞如穿花蝴蝶般飛速旋轉,鋒利的刀刃劃過呂刀魁的小臂,空中灑落鮮豔的血珠。呂帆手臂一涼,大吃一驚,慌忙後撤,可蝶舞像是附骨之疽再度圍繞着手臂做文章,每一下都衝着手筋方向劃過,呂刀魁面對陰魂不散的蝶舞恨得牙根癢癢,但技不如人,沒好的辦法應對,一退再退,呈現出無法挽回的頹勢。
唐耀輝身邊只留了一位刀客和田志清保護,其餘三位刀客分別撲向了三位痞子。
這下大剛他們倒了大黴,若是二打一,他們還能依靠各種無賴手段周旋,一對一,手無寸鐵的他們連逃跑都做不到,纔剛照面就有人掛了彩。
老佛還好,平時爲了去泡妹妹報了跆拳道班,就算沒學到真功夫,經常揮動拳腳至少體力和敏捷能得到鍛鍊,面對着凶神惡煞一樣的刀客,老佛壓根沒想正面對敵,撒開腳丫子繞着圈狂奔,嘴裡還碎碎念着什麼老子有一百多個小弟,小心他們以後把你們家妻兒老小全剁碎了喂狗,幾句話正中刀客下懷,害怕着家人被殃及無辜,不敢親手了斷他的性命,所以一個一本正經的逃,一個三心二意的追,基本上倆人相安無事,各自耍着花槍。
大剛沒捨得將剛纔的凳子腿丟棄,始終拎在手裡,一棍在手,再仗着人高馬大力氣不虧,還能抵擋一陣。
最要命的就是嚴猛那裡,他把前半輩子的功夫都花在了女人肚皮上面,不能打,不能跑,剛纔還不小心捱了一刀,碰見的刀客還是昨夜被戴了綠帽子的傢伙,這一通火氣無處發泄,全灑在嚴猛身上。刀光一閃,嚴猛胳膊就捱了下狠得,還沒等他張嘴罵起祖宗十八代撒氣,小腹感覺一陣冰涼,半尺長的刀身完全捅了進去。
嚴猛頓時弓身如蝦,雙手捂住了鮮血狂涌的小腹,張了張嘴,“操……你妹。”
痞子們奉行的一貫準則,頭可破,血可流,氣勢不能丟。
那怕是死,也得逞一逞口舌之快。
眼見這個醜八怪臨死前還敢罵街,刀客暴跳如雷,沾滿血跡的刀子再度揮舞,朝着嚴猛心臟部位狠狠刺去!
還沒等刀刃靠近嚴猛,砰!一塊大石頭不偏不倚砸在意圖行兇的刀客面門,連帶着門牙都掉了兩顆。
重傷在身的趙鳳聲出手了。
幸好他小時候喜歡玩丟沙包之類的遊戲,大剛的醜臉長成這個慘狀,或多或少得拜好兄弟所賜,這個手黑的東西每次丟沙包時只朝着臉蛋子呼,這傢伙手黑,準頭還他娘奇準,弄得老街孩子誰都不喜歡跟他玩丟沙包的遊戲,怕鼻青臉腫丟人現眼。當然遇到二妮三妮之類的女孩了,趙鳳聲則會手下留情,朝着含苞欲放的小胸脯和小翹臀進行精準射擊,二妮和三妮如今有點小霸道的身材,和他的悉心培養也不無關係,全仰仗趙鳳聲一手栽培。日積月累下,趙鳳聲養成百步穿楊的絕活,指哪打哪,精確度十分驚人。
時隔多年,趙瘋子又耍起兒時的小伎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爲了欺負兄弟,而是爲了救兄弟。
趙鳳聲迅速爬行到嚴猛身邊,尖銳的石塊劃破他的皮膚也不管不顧,帶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趙鳳聲晃了晃瘋狂喘氣的嚴猛肩膀,焦急道:“老嚴,怎麼樣,傷得重不重?!撐着點!”
嚴猛大驢臉一片慘白,睜大眼睛,看了看自己慘不忍睹的傷口,苦笑道:“腸子都他娘出來了,恐怕活不成了……”
趙鳳聲對待自己堪稱殘酷,經常在槍林彈雨中閒庭信步,可他最受不了跟同伴陰陽兩隔,每次遇到這種場面,趙鳳聲都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兄弟的命,望到嚴猛苟延殘喘的模樣,趙鳳聲心如刀絞,流出兩行滾燙熱淚,安慰道:“誰說腸子流出來就必須得死?!你得給我撐住,不許他媽的自己先走!”
嚴猛醜陋的五官擠出一抹笑容,氣息微弱道:“好……”
張小光等人急忙回撤,圍在了嚴猛四周,花臉的刀,大剛的凳子腿,老佛蹩腳的跆拳道把式,形成了一張荊棘密佈的大網。
“死人了?呵呵。”唐耀輝舉着手槍幸災樂禍道:“你們還真耐揍啊,折騰了一晚上才死了兩個,不過下一分鐘,很有可能是三個。”
黑黝黝的洞口朝着衆痞子不斷瞄準。
“傻逼玩意,來朝你爺爺開槍!”大剛怒吼道。
“別打他,他皮糙肉厚的打不死,有本事你他涼地崩老子!”老佛氣急敗壞喊道。
張小光和花臉兩位不善言辭的實誠人沒有大喊大叫,只是站在趙鳳聲和嚴猛身前,用行動去捍衛自己值得去保護的兄弟。
唐耀輝猖狂大笑,“好感人的兄弟情,不枉費我佈下天羅地網陪你們玩。”
六人神色如鐵。
燕趙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千年以後的今日,是否能再續寫一曲雄渾悲烈的《荊軻歌》?
擺平了公司裡雜七雜八的瑣碎小事,李穆潔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大展宏圖,第一步,煊騰的目標就是房地產,但現在市區地皮高的離譜,前幾年三十多萬一畝的土地漲到了幾百萬,如果按照煊騰的全面綠化的指標,得不償失,所以煊騰的戰略方針很明確,朝拿地便宜的郊區發展,第一個目標就是拿下小馬莊。
跟村支書扯了幾個小時的皮,訂下了基本拆遷補償措施,李穆潔還算滿意,只不過那位村支書色眯眯的眼神始終不離自己敏感部位,弄得李穆潔數次生起揍人的心思,還好結局皆大歡喜,李穆潔強行壓制住滔天怒火,坐上了自己那輛寶馬760。
“董事長,您是不是不高興啊?”身材和臉蛋被趙鳳聲評爲75分的小秘書怯生生問道。
“別廢話。”李穆潔還爲那位色大叔耿耿於懷,語氣帶有一股濃郁火氣,“再說話我可把火撒你頭上!”
小秘書從沒見過董事長如此火大,嚇得一哆嗦,急忙捂住了自己口無遮攔的櫻桃小嘴。
李穆潔眯起冰冷眸子,若有所思望着路邊景色。
忽然看到了地裡若影若現的幾處人影。
李穆潔以爲村民在聚衆鬥毆,沒當成一回事,可仔細一看,瞅見了酷似大剛扎眼的身軀。
“停車!”李穆潔杏目一睜,帶有不容置疑的威嚴急速喊道。
司機嚇得一腳悶向剎車。
李穆潔下車,仔細觀望了一番。
還真的是大剛。
旁邊的是花臉?地上摟着人的傢伙怎麼看怎麼像是小花生呢?
“這幫不爭氣的東西,幹架都幹不過別人,還讓人家包了餃子!丟不丟桃園街的人!”李穆潔氣呼呼地罵了一通。
打開後備箱,李穆潔從最裡面抽出塵封已久的盒子,上面遍佈着灰塵,盒子開啓,竟然是木棍之類的東西,其中最耀眼的就是一截閃着寒光的鋼鐵槍頭!
每一節棍尾處都有凹槽,李穆潔熟悉地將木棍組合在一起,不到幾秒鐘,一杆陰沉木做成的大槍赫然出世。
這是李穆潔找匠人專門打造的烏木槍,槍身的韌度和重量,都和她小時候嚇唬趙鳳聲的那杆大槍相差無幾,用起來極爲順手。
小秘書尾隨董事長下車,見到她不可思議地變出一杆大槍,驚掉了下巴,“您……您這是要幹什麼?”
李穆潔單手一抖,沉寂多年烏木槍嗡嗡作響,槍頭巨顫,用極其亢奮的狀態迎接出世的喜悅。
李穆潔傲然一笑,“害怕打架嗎?”
小秘書膽戰心驚地點點頭。
李穆潔斜眼道:“那就捂住眼睛。到時候做噩夢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煊騰集團的董事長要拿着大槍去打架?
小秘書愣在那裡,腦袋都秀逗了。
李穆潔脫掉礙事的高跟鞋,露出一雙堪稱冰肌玉膚的雪白雙足。
“這幫不爭氣的小崽子,還得靠姑姑給他們擦屁股。”李穆潔沒好氣嘀咕道。
吹彈可破的玉足一跺,曲線妖嬈的身子掠起,每一次落地都踩得翩若驚鴻。
李家那杆摧枯拉朽的霸王槍。
李家那杆曾經被八大宗師交口稱讚的霸王槍。
李家那杆把江湖無數後起之秀壓的俯首稱臣的霸王槍。
十年前被譽爲可擠進宗師行列的霸王槍。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