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取不出錢的現金支票,引起了火帥和白寡婦的注意,這是趙鳳聲萬萬沒想到的結果。費盡心思想要混入毒梟內部,卻遲遲找不到入口,沒想到一張破紙成了敲門磚,令他哭笑不得。
芒哥掏出一個精緻小盒,打開后里面全是白色粉末,小指指甲挑起一小撮,塞入鼻腔,然後喉嚨裡傳出愉悅的呻吟聲。
“這是新貨,純度高,上癮快,成本較爲低廉,一旦流入市場,將會是對傳統毒品的衝擊,嚐嚐嗎?”芒哥將小盒推到了趙鳳聲面前,態度殷勤,像是在推銷自己的產品。
“我們老家俗話,幹啥吆喝啥,幹啥不碰啥,否則會走黴運。”趙鳳聲笑了笑,把小盒拿起,鼻尖湊到毒品上面,無色無味,晶瑩剔透,一顆顆像是研磨好的鹽粒。
“不嘗,你怎麼會知道貨好不好?”芒哥一臉陶醉說道。
“很簡單,找人服用。”趙鳳聲翹起二郎腿,晃着腳尖說道:“只要錢到位,有的是人甘願充當試驗品,難道你們的白娘娘,每次都要親自試毒嗎?”
“哈哈哈,趙老闆快人快語,辦事豪爽,一定合娘娘胃口。”芒哥拍着大腿笑道:“趙老闆,你有跟我們合作的意向嗎?”
“有合作意向,但不僅僅是你們,糯康,火帥,都是不錯的合作伙伴,我需要斟酌一下。價格,運輸,安全性,需要綜合考量,貨比三家嘛,得看看你們誰把我當朋友看待了。”趙鳳聲詭異笑道。
蹲在角落裡的王道偉眼神閃爍,不知在想着什麼。
“你們華夏人啊,是最會做生意的人,如果消息散播出去,三家會拼命壓價,東家還沒見到,就想讓我們窩裡鬥。”芒哥搖搖頭,遞出一根萬寶路,低聲道:“可是你想過嗎?這樣很容易鬧出人命,跟命相比,錢有那麼重要嗎?”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誰動我的錢,等於刨我們家祖墳,你說重不重要。”趙鳳聲沒好氣道,點燃香菸,吐出濃郁的菸圈,說道:“我那一個億,還在你們手裡吧?既然想合作,先把東西物歸原主,否則後面的生意,沒得談。”
“支票暫時不在我這,趙老闆放心,只有生意談完,我會第一時間還給你。”芒哥諂媚笑道,一副小人嘴臉。
“你是想把那筆錢變成貨款吧?”趙鳳聲冷着臉道。
“哈哈,這當然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有源源不斷的貨,你也能賺的更多。”毒品發作,芒哥顯得更加興奮,視線投向了旁邊搔首弄姿的異國美女,眼中逐漸滲出洶涌的慾望。
“那就談談吧,像你吸食的這種貨,多少錢一噸?”趙鳳聲慢條斯理問道。
噸這種計量單位,放到白菜土豆上不足爲奇,可放在毒品上,絕對是驚人手筆。整個西南邊陲一年走私的毒品數量,也不過幾噸而已。
這個問題使芒哥有些難以回答,思索再三,擺出中指和食指。
趙鳳聲瞪了他一眼,陰沉笑道:“這是什麼意思?二?兩塊錢還是二百萬?泰銖還是美金?我又不聾,開你的口就是。”
在打交道的過程中,趙鳳聲玩的是心理戰術,越是無禮,越是態度蠻橫,越能使對方相信他的毒販身份,有那張支票和王道偉打掩護,芒哥大概相信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再來點心理暗示,概率會再增加一些。
芒哥咬咬牙,“兩億人民幣!”
“一噸是一百萬克,兩億就是二百塊一克,芒哥,你懂行情嗎?現在市場價格也不過如此,你把我當凱子涮呢?”趙鳳聲冷笑道。
見到趙鳳聲有發飆的跡象,芒哥急忙說道:“趙老闆,是你非要我出價,說出來你又不高興。這種新型毒品,目前還沒有定價,我只是用自己的權限給出最低價格,想要確定最終價格,還得你去跟白娘娘見面談。”
“說了不算,幹嘛來跟我扯這麼多閒蛋。”趙鳳聲裝作生氣說道。
“我先來確定合作意向,既然你想跟我們合作,我再來安排接下來的事情,在這之前,我們先把麻煩處理掉。”芒哥突然掏出一把微型衝鋒槍,放到了桌面。
“麻煩?”趙鳳聲盯着衝鋒槍,心頭浮現不祥預感。
芒哥指向王道偉,笑眯眯道:“據我所知,他是火帥的人,爲了表達誠意,趙先生是不是親自動手比較妥當?”
殺掉王道偉?!
雖然兩人交情不深,可殺人這種事對於趙鳳聲而言,確實有心理負擔。
“幹你老孃!來殺老子啊!老子要是死不了,把你全家殺光光!”沒等趙鳳聲拒絕,王道偉已經開始破口大罵,梗着脖子,紅着臉,聲音洪亮,挺有英雄好漢氣概。
芒哥似乎聽慣了惡毒的詛咒,對王道偉臨死前的叫罵無動於衷,衝趙鳳聲笑道:“趙老闆好像很爲難?”
“我不想殺他。”趙鳳聲淡淡說道。
“爲什麼呢?”芒哥問道。
“我來金三角是找合夥人,不是打打殺殺,生意沒談成,就先惹一身騷,誰都不願意變成殺人犯吧?再說他是火帥的人,事情一旦捅出去,我在這裡如何立足?火帥不得派人把我弄死?你當然會說白娘娘會保護我,可做生意的講究和氣生財,多個朋友多條路,損人不利己的蠢事,我不會做。”趙鳳聲平靜說道。
“趙老闆不殺他,怎麼能證明跟我們合作的決心呢?”芒哥陰險笑道。
趙鳳聲板起臉,“我再說一遍,我是找來找靠譜的合夥人,並沒說在你們一棵樹上吊死,誰給我的條件優厚,我就會讓誰賺錢。在沒有確定合夥人之前,我不會得罪你們任何一方勢力。”
芒哥抄起微衝,打開保險,冷笑道:“趙老闆,這是一道不得不做的選擇題,要麼他死,要麼…你死。”
槍口指向趙鳳聲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