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野彌生跟鄭和森達成了口頭約定,一切都寂靜下來,竇青禾似乎離開了半島,沒有了任何動靜。大圈幫的生意也漸漸被蠶食,酒吧,麻將館,餐廳,所有生意全部落入雙龍幫的版圖中,這個充斥着慾望和金錢的城市,終於迴歸寧靜。
凱撒皇宮。
貴賓廳。
今天是股權轉讓的日子,趙鳳聲很罕見地穿上了正裝,西服,西褲,皮鞋,頭髮經過造型師精心打理,抹上了髮蠟,看起來人五人六,只是動作和表情依舊彰顯出市井氣,坐在麻將桌前,斜着膀子,叼着牙籤,憤憤道:“操!今天是啥鬼日子,三圈了,老子就胡了一把,光當送財童子了!”
坐在他上家的是盛裝出席的鄭龍吟,頭髮規整盤好,彩妝鮮亮,黑色晚禮服,將規模不算宏大的雙峰襯托地波濤洶涌,尤其是盈盈一握的纖腰,盤活了身段,顯得玲瓏畢現。
聽完趙鳳聲的牢騷,鄭龍吟瞪了他一眼,“今天是爹地千挑萬選的好日子,不要胡說八道,自己牌技不行,怨不得別人。再瞎說一個字,我讓陳加安送你回酒店!”
站在她身後的陳加安雙手環胸,表情淡定,經過精心的呵護照料,傷勢基本痊癒,只是肩頭還綁着繃帶。從他對陣町井勳時的戰力分析,擺平一個趙鳳聲,還是綽綽有餘。
雖然兩人是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準夫婦,可陳加安始終擺出恭敬姿態,不知是畏懼鄭家權勢,還是貪戀未婚妻姿色,只要鄭龍吟吩咐,他會盡心盡力辦好每一件事,舔狗屬性一覽無餘。
“你家的好日子,又不是我家的好日子!以後凱撒皇宮姓鄭了,你當然高興,老子忙裡忙外的,莊稼地澆了無數次的肥,屁的收成都看不見,圖啥?使喚驢還知道喂把草料呢,我連驢都不如。”趙鳳聲小聲發着牢騷,隨手打出一張八萬。
“胡了。”
坐在趙鳳聲下家的竇丹文笑吟吟將牌推倒,“三暗刻,九番,總共十八萬,不好意思。”
競爭對手坐在一張桌子上打麻將,好像很詭異。
但竇丹文不止是青義盟的太子爺,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凱撒皇宮的總經理,跑來陪客人打牌,充當牌架子,這也是業務範疇。只要凱撒皇宮一分鐘不更換到鄭家門下,他就要做好本職工作,經過郭海亮相邀,很爽快地加入了牌局。
“姐夫今天運氣不錯,一會可要請客吃宵夜。”坐在竇丹文下家的郭海亮笑道。
竇丹文嚼着檳榔,怪笑道:“我贏的錢,這纔多一點,要請也是鄭小姐請,收購了凱撒皇宮,上個廁所的功夫,都能裝回一麻袋金子,以後澳門的女首富,非鄭小姐莫屬。”
語調陰陽怪氣,充斥着一股酸味。
鄭和森和竇青禾的君子約定,作爲子女的他肯定清楚。眼看多年來費盡心機的謀劃,就要成了別人嫁衣,竇丹文沒有掀桌子罵娘,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
鄭龍吟冷冷一笑,“我對當女首富沒什麼興趣,但青義盟在半島爲所欲爲,讓我很不爽。既然輸了,就要乖乖享受敗者的苦果,回寶島你的土皇帝,在這裡,沒有你們生存的土壤。”
竇丹文是出了名的浪蕩子,口味偏好稚嫩女生,經常去大學和中學尋找獵物,弄的很多懵懂女生上當受騙。鄭龍吟最討厭玩弄女性的公子哥,自然而然會帶有偏見,口氣比往常犀利了許多。
竇丹文手指敲打着桌面,狹小的三角眼眯成一條縫,“輸一局,不見得會輸一世。我倒要看看,等到鄭和森老眼昏花的時候,你們鄭家由誰來撐起大旗!僅憑你一個無才無德的女人,想要在魚龍混雜的半島謀生?嘿嘿,小心家破人亡。”
鄭龍吟臉如寒霜,冷聲道:“鄭家的事,不勞你費心,如果今天不是鄭家的好日子,陳加安的拳頭已經砸在你的鼻子上!客氣點,你清不清楚在跟誰說話?想撒野的話,隨時奉陪!”
竇丹文可不是趙鳳聲,能夠捏着鼻子認慫,一拍桌子,吼道:“不就是靠你父親才飛揚跋扈嘛?!投胎投好了而已,要是生在普通人家,賣肉都沒人稀罕!”
“你再說一遍!!”鄭龍吟咬牙切齒攥緊拳頭,明顯動了真怒。
陳加安摘掉了樸實無華的黑框眼鏡。
“怕你我就是你養的!”竇丹文怒氣衝衝站起身,後面的保鏢一擁而上。論底蘊,論實力,青義盟可不怕雙龍幫,要不然也不會在別人地盤搶食吃。
兩位二世祖都不是啥好脾氣,嗆了幾句,眼看就要動手。
“停,停,停一下。”
趙鳳聲跳出來充當和事佬,“我輸了幾十萬,你倆咋幹上了?你有實力,他也有實力,打來打去兩敗俱傷,圖啥呢?倒不如消消氣,坐下來打麻將,賭場上一樣可以分輸贏嘛。”
鄭龍吟和竇丹文就坡下驢,緩緩回到自己座位。
倒不是趙鳳聲有多麼大的說服力,而是兩人都知道,輕啓戰火,代價會很慘烈,沒有老一輩開口,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索性找個臺階下,到時候新賬舊賬一起算。
“來,十八萬。”趙鳳聲丟過去幾枚籌碼。
雖說現在已經是千萬富豪級的人物,可苦日過慣了,一大堆真金白銀輸掉,還是肉疼,疼的他心裡直抽抽。
“小打小鬧沒意思,咱們玩點大的。”竇丹文對幾枚籌碼視若無睹,眼睛死死盯着鄭龍吟。
“只要你輸的起,我奉陪到底。”鄭龍吟神情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