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以爲能撇身事外的何公明,哪敢猶豫急忙接下了任務。副巡使再次掃視了一圈衆人,口中的語氣很是冰冷地說道:“你們也知道,正巡使大人正在跟着魔子。如今聖子已然歸來,我希望各位擺正自己的位置。”
“是!”衆位長老肅然答道。
“聖火幽幽,去人心憂;聖火冥冥,還世光明!”副巡使帶着長老們口誦了三遍之後離開了密室。幾位長老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的對話,皆是快速離開了密室。
何公明離開密室後,內心中一直在起伏不平,他知道隨着聖子的歸來血河路內部的一場爭鬥已經打響。他並不算是南路正巡使的心腹之人,不過是在南域紮根太久了,所以才得了個長老的位置。他也明白爲何五十年前,血鷹或是聖子派回來的人唯獨找上了自己。試探,就是擺在明面上的試探。當初在海嶺上接聖子迴歸的時候他不是沒動過心思,但是鬼才知道暗中有沒有其他人馬盯着自己,所以當時他果斷地壓下了不該有的心思。現在問題又回到了他的眼前,這個胡言是聖子要求特殊關注的,但是又沒有放下狠話。那聖子是希望徹底除去這個胡言,還是想要利用這個人給魔子一系的人馬製造些麻煩?更確切的說,聖子和魔子之爭到底誰能勝出?假如自己只是個小人物也就罷了,可偏偏在這個位置上。數百年前他是作爲火種被撒在了南域,如今作爲火種的他卻多了些不該有的人族的情緒。
下一步該如何走?這是何公明腦子裡一直在盤旋的念頭。等到何公明回到了臨界城這纔有了個初步的計劃,於是他吩咐了手下人緊緊盯着胡言的同時,又安排了幾波並不是特別強勁的殺手,並嚴肅地叮囑下去,目標比較扎手不到有足夠把握之時不得出手。
表面上看何公明的安排絕對是中規中矩,而且十足按照副巡使的命令去做,唯獨他自己心裡清楚,聖子看中的敵人豈是那麼簡單?自己接下來的一切行動都要以不犯錯,不冒進爲基礎,直到自己能看出苗頭的時候再做抉擇。建功立業他想都沒想過,平穩過度纔是他想要的。
此時還在朝着東南域良行城趕路的胡言,對前方即將出現的危機是一無所知。之所以要去良行城,也是尹敦告知的。在棋盤洲有星船去海角洲的城池,良行城是最近的一個,從蓮荷城乘坐飛舟的話,大概六十多天就可以到了。如今路程已經走了三分之一多,而不走尋常路的胡言並沒有選擇一個城池接一個城池的線路。當他在藍山城補給了一番後,直接扎入了崇山峻嶺,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給金莎這小丫頭找吃的。
飛舟在山嶺的上空行進,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胡言還躲開了一個聽說過的宗門,藍山宗。一想到自己見過的那幾個藍山宗的人,胡言隨口嘀咕了一句:“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避開了藍山宗駐地,飛舟繼續前行直到這天闖入了一個山谷之中。山谷裡的陣法很是隱蔽,當胡言飛入山谷的那一刻,陣法就已經被觸碰。這是一個幻陣,生生地把胡言困在陣中,好在對方應該是想要先確定來人身份這纔沒有發動陣法攻擊。
可控制陣法的人不知道,胡言有窺陣盤這樣的法寶。胡言收起了飛舟取出窺陣盤,一步步地窺探着陣法。很快陣旗的位置就被胡言所找到,胡言雖然不知道如何解開陣法,但是破壞還是沒問題的,將幾處陣旗用菜刀處理了一番後,隱藏在山谷裡的宗門被徹底驚動了。
隨着胡言走出陣法,迎接他的是一大羣嚴陣以待的修煉者,除了爲首的幾個化意境,剩下清一水的凝神境。胡言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這一大羣人的警惕的目光中,夾雜着一道仇恨的眼神。在最前方站着的是一位絕美的道姑,白皙的肌膚在其他人的襯托下分外顯眼。雖然穿着道袍依舊難掩她修長的雙腿和玲瓏有致的身材。一張冰冷至極的俏臉,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左右歲,此時她的目光裡除了冷漠就是冷淡。
“勞駕!我想問個道,請問這是哪裡?去往良行城怎麼走?”胡言微笑着問道。
“找死!”道姑並未回答胡言的問題,而是回覆了冷冰冰的兩個字。之後道姑再不廢話,一劍朝着胡言刺來。在她看來對方這就是來挑事的,冷溪宗的位置在南域的東南一角,要想前往良行城,最佳的路線是途徑北面的官莊城進入東南域的青龍國然後再一路向東,絕對不可能有人向着東南繞個大彎。
“停!師太你是滅絕嗎?一言不合就拔劍。”胡言輕鬆躲過道姑的攻擊說道。
“油嘴滑舌,該死!”道姑見對手躲的輕巧,並未收手而是立即下了狠手使出了冷溪宗看家的冷凝劍法。
胡言頓時感到自己的步法有些遲鈍,原來是這道姑每一劍都散發出森森的寒氣,周圍的空氣也因此而凝結。看來這個道姑不簡單,劍意之中夾雜着寒冷的冰意,胡言謹慎地應對着道姑的攻勢,不過胡言始終沒有發起反擊。
“師叔,我來助你!各位同門,此人冒犯我冷溪宗山門,不誅殺此賊更待何時!”一個女子聲音響起,靚麗的身影眼中散發着仇恨的怒火提劍朝着胡言衝了過來。
“殺!”那些本來在觀戰的人羣也被女子調動起了情緒,紛紛取出各自的法寶也加入了戰團。胡言這才關注到煽動人羣的女子,居然還是個熟人,流水宗的樊冰。
“冰冰大嬸,我和你有仇還是有怨啊?”胡言抽身後退,邊退邊問道。
“哼!衆位同門,此人乃是個窮兇極惡之人,不要放跑了他!”樊冰還在鼓動着情緒。
眼見衝過來的人快要靠近,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胡言還是懂的,在原地留下一道虛幻的身影后,胡言撤出了戰場。
“想跑?冰霜漫天!”道姑最先反應過來,面前剩下的不過是虛影,於是立刻舞劍打出一道攻擊。整個戰場的溫度急速下降,天空中落下的不是雪花而是一根根鋒利的冰刃,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已凝成了冰碴。絕對的低溫下,胡言的速度再次被削減絲絲寒氣順着汗孔往體內竄。不好受的不單單是胡言,就連那些冷溪宗的人也是苦不堪言,只能抱團取暖。
“哪裡走!”道姑發現了胡言的蹤跡,長劍上裹着一層寒冰筆直地刺了過來。
“一輪紅日燃起。”胡言不得不動了真格的,阿蛟也出現在胡言的手臂上。道姑的那些冰霜在紅日和火蛇的雙重作用下瞬間蒸發,胡言也再次恢復了本身的速度。簡單幾下將道姑逼退後,胡言又是一記流星拳,把那些被樊冰鼓動着衝上來的人羣驅散。
“這位大姐,本人只是弄錯了方向誤入此地,找你問個道,沒必要以命相搏吧。”胡言總算抽出空來和道姑說話。
“你怎麼不去死!”道姑見對方上破了自己的冰霜漫天,心中就隱隱有氣口裡更是不客氣,手一動再次揮劍攻了上來。
“大姐,你冷冰冰的樣子脾氣怎麼如此火爆啊,不會是來了那個吧。”胡言口不擇言地說道。這一句話更是把道姑給激得柳眉倒豎,手裡的劍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刺來。
“大姐?你給我死!”道姑怒斥着。
“不可理喻!”胡言也不再容忍對方。無影步發動再次給道姑的眼裡留下一個虛影后,胡言欺身而上貼近了道姑。還未等道姑收劍自保,胡言的手已經先一步扣住道姑的手腕。
很滑!胡言的腦海裡冒出了兩個字。胡言的手一發力,道姑的劍就攥不住了,噹啷一聲掉落在地。胡言再次順勢一拉,道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入胡言的懷中。胡言的另一隻手順勢扣住了道姑的咽喉。
很嫩!又是兩個字在腦海裡冒出。壓了壓這亂七八糟的想法,胡言拉着道姑後退,順便用腳一踢道姑的長劍已經落入胡言的右手中。
“都別動!”控制住道姑後,胡言警告着那些見勢不妙再次衝上來的人羣。
“胡言你個畜生,放開我師叔!”樊冰喊道,而且就是畜生二字喊得特別用力。
冷溪宗門裡的人聽到這話,瞬間眉頭緊鎖,一邊朝着身後的門人比劃手勢讓衆人穩住,又一邊暗自蓄力想要將道姑救回。
胡言怎麼可能繼續留在人家門口讓人圍攻?對方還有沒有厲害的人物胡言可不清楚,況且這和在蓮花幫不同,那時可是有火哥做後盾。人質在手趕緊扯呼,將道姑的長劍收起,胡言的左右手互換,右手放在道姑的脖子上左手一攬道姑的細腰,催動踏雲靴騰空而起。
“道友留步!”三個人影從冷溪宗的宗門內御物飛行而來,想要攔住胡言。踏雲靴的速度可不是普通寶物能比的,尤其是在胡言的全力發動下。就在冷溪門衆人的眼前,胡言擄着道姑疾馳而去。後來的三人拼盡全身靈氣,最後卻連胡言的背影都沒追上。
“放開我!不然我就自曝!”空中被胡言攬在懷中的道姑突然開口威脅道。
“剛纔你怎麼不自曝?現在晚了!”胡言並未出手打碎道姑的氣海,而是抱住道姑的左手移動到了她的氣海之處。但凡道姑有任何異動,她的氣海保準會在第一時間被廢掉。
“你!”白皙而又冰冷的臉上,突然抹上了一絲紅暈,就好像冬日裡的一縷晚霞。可惜此時的胡言在道姑的身後並未發現她的異樣,正在全力前進的胡言突然變了一個方向,徑直朝着山嶺上的一處樹林沖了過去。道姑心中將身後抱着自己的這個登徒子罵了又罵,當看到自己被抱着朝着一處樹林沖了下去,道姑的心裡瞬間就想到了什麼,整個身子立刻顫抖起來。而道姑的顫抖卻讓身後的胡言很是難受,某些變化也在同一時間發生了。
道姑立刻察覺到了,立刻在胡言的懷中尖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你要是對我,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道姑此時甚至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也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也幸好她沒有回頭,因爲胡言此時已經低下頭將身軀藏在了她的身後,若是道姑突然一下回頭,恐怕就會發生某種意外。
就在此時二人落在了樹林外,一個鋥亮的禿頭從一顆大樹後跳了出來,高聲喊話:“阿彌陀我的佛不佛!”
當道姑看到一個和尚從樹後跳出來,本來以爲和尚能拔刀相助將身後這個登徒子趕走。哪知這個和尚的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路見不平,反倒像是攔路搶劫!而且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此時卻將頭抵在了自己的脖頸處,道姑心裡又是一陣的發狠,有機會一定要弄死身後這個登徒子。還未等道姑開口呼救,和尚再次開口了:“阿彌陀我的佛不佛!貧僧不戒想來化個緣。”
道姑覺得自己今天出門好背運,被人劫持了不說還遇到一個混賬和尚,於是沒好氣的回道:“和尚,你看不到我是什麼情況嗎?”
不戒這纔看清原來道姑的身後有人藏匿,於是大喊了一聲:“呔!哪裡來的惡徒,放開那道姑,讓貧僧我來!”
道姑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直響,要不是被身後的惡徒劫持動彈不得,她都想立刻上去砍了那顆禿頭。就在此時道姑收到一束傳音:“怎麼樣,想不想打一頓這個和尚出出氣?”
道姑自己都不知爲何,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等點完頭她才意識到不對,自己不是更應該殺了身後這人才能出氣嗎?爲何他一說打和尚,自己就下意識的同意了呢?
就在道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傳音再次到來:“那你一會兒可不許亂跑,我替你教訓教訓這個禿頭。”
這回道姑一點都沒耽擱立刻又點了點頭,怎麼可能!哼,只要自己一脫離控制就會要他好看!道姑腦子還在轉動,如何才能讓自己出了心頭這口惡氣。瞬間兩隻手都離開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道姑就看到了一個背影,嗯,有點好看。就在道姑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的時候,前面的二人已經鬥在了一起。
“阿彌陀我的佛不佛!怎麼又是你!”和尚邊打邊喊。
“不可不戒,你在跟蹤我!”胡言先扣個帽子再說。
“跟蹤你又如何!你還真以爲我打不過你嗎?”和尚也是發了狠,尤其一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傷害,立刻氣憤難耐,就想着也要讓對方嚐嚐那滋味。
可惜和尚想得很美,現實卻是又一次被開了兩輪紅日的胡言所壓制。幾個照面之後,胡言就繞到和尚的背後,照着和尚身體偏下的部位就是一腳。
“啊!你又來!”和尚雙手朝後一捂,腳下卻瞬間發力朝着林中疾馳而去。這次胡言並沒有追去,因爲還有一個道姑已經朝着胡言的後背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