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行徑
“我說,老大今天走的真早啊,老幫主的忌日從來沒見他走的那麼早過。”大俠把脖子縮回來,打掃地上的燒紙灰。都結束了,老大也沒回來,估計是真的走了。
“恩,老大肯定是攤事兒了。”毛毛沉思了一下說道。
“不會吧,他終於因爲鑽進錢眼裡而遭恨了嗎?要不要查查。”向葵如臨大敵,緊張兮兮的說。
“哎,話說,老大和我們疏遠了好多哦,都不讓我們知道他的事兒,真心酸。”大俠沮喪的說。
“老大需要我們幫忙,自然會說,虧你跟了他這麼久,居然說得出口這種話。”毛毛斜大俠,其實他也有這種感覺。不肯承認罷了。
“也是,哎~~我得回去忙了。”“我也是。”“這個月,你賺了不少啊,我得加油了。”毛毛,大俠,向葵打打鬧鬧的離開了古玉小區的物業辦公小樓。
被唸叨的簫古連忙捂住鼻子,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趴在花壇邊了,都快忘了自己有輕微花粉過敏。
完了,完了,估計一會兒得變豬頭了。
可是,駱宇剛剛纔笑,挺想看的。
黑羽,好樣的,對,搖尾巴,使勁搖,哄他多笑一些。我的福利就全靠你了。
今天是洛羽的忌日,難得這個駱宇穿了一身便裝,沒有紈絝子弟的浪蕩樣兒,看看,再看看,還真有點洛羽該有的清冷樣子。
簫古正在美得冒泡,搖頭晃腦的笑的賤兮兮,屁股懸空,一點一點的。
“喂,你幹啥呢,觀察你好久了,有一個月了吧,死小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踩點,美美,去,咬他。”渾如洪鐘的聲音一聲令下,簫古只來得及回個頭,一個一臉正氣精神矍鑠的大爺,正嫉惡如仇的看着他,在他身前,一隻齜牙咧嘴的小獵犬正朝自己死命倒騰着小短腿,飛奔而來。
“臥槽!”簫古跳起來,屁股沒來得及縮回,明顯感覺,一聲嗤啦聲後,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刮擦痛感。
“媽呀!”簫古嗖的跑出去,小獵犬緊追不捨,簫古超前狂奔,邊跑邊看,頭扭過來時,離蹲着逗黑羽的駱宇已經很近了。
簫古連忙一個漂移,畫了一個圓,從駱宇身邊擦過,往回跑。
媽呀,媽呀,丟人丟大發了,被發現了?一定被發現了。
黑羽正享受着駱宇的撫摸,聽見簫古音調轉了幾個彎的慘嚎,立馬雙眼一正,唰的衝了出去,英姿颯爽,彈跳,飛撲,把小獵犬撲了個正着。
小獵犬正一門心思,撒丫子狂追呢,被這麼一撲,直接在地上滾了出去,黑羽毫不留情,張開嘴,對準小獵犬的屁股就是一口,“嗚!嗷~~~”小獵犬悲鳴不已,觀戰的大爺一見,趕忙舉起早就準備好了的笤帚,對着黑羽就打。
簫古看到,“啊~~~”給自己打氣一般的大喊一聲,扭身賣力跑回去,一把抄起黑羽舉到肩膀上,撒足狂奔。
美好的偷窺就這麼逗比的結束了。
簫古頂着半邊腫起的臉,撅着屁股給醫生處理傷口。
“你這個,先把狂犬疫苗打了,畢竟這塊隱患更大,至於過敏,你先捱捱,兩種藥同時用怕有相沖。”
黑羽蹲在醫院大門口,威風凜凜的等着主人。
簫古一瘸一拐的出來,心情小小鬱結,紋身都被啃破了,等皮長好了,還得去重新補。
爲了救黑羽,扭身的時候太着急,腳踝扭了,真是要麼不倒黴,一倒黴就接二連三。
洛羽,你說我是不是特白癡,搞個偷窺都做不好,要是你在,肯定又會偷笑了,以前你就偷笑我,別以爲我不知道,我肚量大,不和你計較而已。不過啊,今天看見駱宇笑了,和你真像呢,輕輕淺淺的。
“喔!”黑羽見他出來,親暱的叫了一聲,過來站在他腳邊,一派保鏢的架勢。簫古聽到它的叫聲,總是黑線,像個大舌頭,別的狗都是汪汪,它就偏偏不。乍乍聽以爲是打招呼的喂,還是比較高傲的那種,不過,看在是洛羽送的份上,簫古自動忽略這些。
“我說,你今天搖尾巴的那個,你一定記得吧,他照顧過你很長一段時間哦,以後要是他被別的狗咬,你也得像今天一樣,去保護他,知道了不?知道了就喂一下。”
黑羽似懂非懂的輕輕喔了一聲。
拿出墨鏡,給黑羽戴上,把它抱上車前座放好,簫古戴上墨鏡,一個甩腿,挎上摩托車,帥氣的踩油門,每每此,都有種君臨天下的爽快感。
“不是吧,又來。”踩了好幾下油門,還不啓動,簫古氣死了。
要不是覺得開着越野車來偷窺,目標太大,不方便,他纔不要這輛臨時淘來的二手摩托車咧。有的時候還被當成做摩的黑車生意的。
心想着,也不錯嗨,既可以打發時間,也可以作掩護,不顯得那麼突兀,和同行聊聊天啥的,還能多知道點駱宇這個小區的信息,更更可以賺外快。何樂不爲呢。
跑了幾次,摩托車就病歪歪了,真是廢材。不過,還沒到下崗的地步,簫古就先用着。他就是如此念舊。
時節漸漸到了初夏,各處都生機勃勃的樣子,骨玉幫裡的生意,簫古也不用費神,時間一多,再加有個駱宇在那抓心撓肝的,簫古在第三天腳不怎麼痛,就偷偷摸摸的又閃了人。
把毛毛他們給好奇的呀。
出於關心,進行了一次反跟蹤。
簫古帶了水,瓜子,水果,明顯是熟門熟路的樣子。這次,沒帶黑羽,他怕上次的大爺又突然出現。以防萬一嘛,偷窺的精髓在於偷,能低調到塵埃裡纔好。
一到那個中檔小區,簫古就看見了漫天的迎風招搖的佈告,太多了,路兩邊貼得滿滿的,簫古想不看都不行。
等一邊走一邊這張上瞄兩字那張上看兩字的,湊成了完整的信息,簫古不由哀嘆:“大爺,要不要這麼敬業啊,什麼小偷猖狂,白天蹲點,衆人注意,寫的那叫一個激情昂揚,正義滿滿,還蓋了居委會的章。這是要全民鬥爭的意思麼。”
低頭,把墨鏡正正,襯衫領子豎起,簫古不由得開始左右偷瞄,無形間真跟個小偷似得。
看了一個月,風雨無阻的,駱宇的作息,他已基本把握。
早晨,會在六點半到七點之間出來,跑步半個小時,然後回家,不知道幹啥,一直到下午兩點左右,從樓上下來,坐在公園裡,開着電腦,搗鼓,直到五點多。
所以,兩點到五點這期間,就是簫古的主要活動時間。
瞧着,這個紈絝子弟把身體照顧的還不錯,給洛羽提供的住所質量還算可靠,簫古開始的擔憂慢慢消磨。
有的習慣養成會很快,如今他就把遠遠觀看駱宇當成了每日必做。
任何和洛羽相似的舉動都會被他記下,回去後回味着,能睡的很香。
找了個合適位置,簫古蹲着,駱宇如期出現,簫古趕忙拿出小型望遠鏡,這偷窺加跟蹤真是下足了本。
“今天有點憔悴呢,是沒睡好嗎?”簫古聚精會神,自言自語着。
他不知道,在他身後,一隱蔽處,上次的大爺正領着幾個有老有少的人,埋伏着。
“待會,我們三角形包抄,在警察來之前務必把他控制住,不然警察一來,他準發現,到時候就溜了,這些小偷都賊精着呢。你們都放心吧,被偷的東西準給你們要回來。”大爺成竹在胸。旁邊幾個遭小偷賊手的人紛紛點頭。
簫古正看得入神,駱宇在那邊一會兒捏眉心,一會兒扶着脖子轉頭,自己也跟着心疼,一副勞累過度的樣子,要善待身體啊。
正想着呢,只覺得視線突然跌到了地面。
“幹什麼!”驚惶下,簫古大吼一聲。
後腦勺立馬捱了一掌,大爺渾厚的嗓子咋呼呼開,“幹什麼?抓你,幹什麼,讓你偷東西,讓你賊心包天,讓你指使狗腿子咬傷我家美美,讓你張狂,看你到警察局還能喊得起來不。”
後腦勺不斷地被招呼暴慄,簫古欲哭無淚。其他人義憤填膺的扭着他,按在地上,倒是沒上來補黑腳,素質還蠻高,罵歸罵,不動手。
警察來的很快,簫古試圖爭辯,聲音蓋不過大爺,乖乖,那手揮的,那話說的,和演講似得,成功把羣衆的正義心煽動了起來。
“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羣衆拿不出簫古的罪證,簫古自己也沒有證據證明沒幹壞事,大爺拿着他帶來的偷窺裝備,好一番說辭,警察不想擴大事態,及時把簫古塞進了車裡。
丟人啊,丟人啊,關鍵的是,在被塞進車子的一霎那,大爺不依不饒的提醒警察,“哎,哎,咋麼不拷上?我可是盯着他盯了一個月了,你們是不是不相信我。快拷上。”警察可不想失去人民羣衆的信任。只好把簫古往外拖出一點,拷上。
簫古受辱般的擡頭,就要辯白,不經意掃到,駱宇站在人羣后面,頓時,低下頭,希望他沒看見自己的臉。
大爺很驕傲,很得意的朝人羣說起擒賊的經過,還一個勁的指着開動的警車,“瞧瞧,看他那垂頭搭腦的,可不就是認罪了麼。咱們等信兒吧。”
小九坐在簫古前面,一個勁的嗤笑,簫古斜眼瞪着他。
笑,笑,笑死你算了。
“簫古啊,我真沒看出來,你有小偷的潛質呢,啊,忘了,不是,是有跟蹤狂的潛力。”
“要贖我出去,就趕緊的。”簫古可沒心情應付他的取笑。
到了警察局,小九的朋友立刻就認出了他,不過,程序還得走的,有人報警,就得做調查,完成報告。
簫古死也不承認偷盜,警察拍出望遠鏡和變形的墨鏡,問他:“那你說,你去幹什麼的,別告訴我你是去觀光的,往小了說,你這可以算擾民,往大了說,可以當你有潛在進行威脅公共安全的危險行爲傾向。可以讓你坐牢,你知道嗎。”
做了一番鬥爭,簫古說出了原因,導致與警察局一直在議論他。
丟人丟到了國家機關。
小九的朋友私底下來慰問,告訴他,那大爺是出了名的正義感爆棚,所以爲了堵住悠悠衆口,就交個罰款,讓他們有個交代就好,至於簫古的目的,他會下令不流傳出去。
找人來贖他,小九這個知情人當然是首選,簫古的手下可是連洛羽都不知道的,何況也不想這麼個丟臉的局面被他們知道。
從警察局出來,簫古在小九捧腹大笑中,上了他的車。
回去,簫古心情較亂,沒注意四劍客又齊聚一堂,正常的有點過頭,彷彿在掩飾什麼的賴在古玉小區的物業樓裡。
“老大啊,今天的祭奠你走的真早啊。”“是啊,有急事麼?”“幹啥去了呀?”幾個人拿腔拿調,故作鎮定的說起。
“啊,也沒什麼,恩,那個,回家一趟,拿點東西的。”簫古隨意說了半真半假的謊,去偷窺前,可不就得回家拿裝備麼。
幾個人不知聲了,簫古不知道,他們跟在簫古後面,把他偷窺的行徑看得一清二楚,如今簫古這麼一說,幾個人更是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老大,這是看上那個人了,得重點關注。